忽然的凑近，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林暮汐下意识屏住呼吸。

“小矮子，”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之间，仿佛薄唇也在这时候碰到她的肌肤，感受到她的战栗后，他才心满意足，“你今天让我很高兴。”

林暮汐吓出一身冷汗。

大概是前几次和墨凛相处的并不愉快的经历导致，让林暮汐只要感受到他靠近，第一时间便觉得是他要“掐死”她。

【我只是跟着心走。】她回复。

跟着心走？

这算是二次表白么？

墨凛眼底带笑意，心情大好，主动说：“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给你一个特权。”

【什么特权？】林暮汐忽然好奇。

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又说一不二，但实力确实毋庸置疑。

“让你提个条件，”墨凛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许个愿。”

林暮汐：“……”

听说过生日对着蛋糕许愿的，没听过对着活人许愿的。

但墨凛一副要替她完成心愿的态度，着实让林暮汐觉得心中蠢蠢欲动。

【我家里人不知道我嫁给你，但还是会找我的麻烦，我不想被打扰。】

“就这？”墨凛眯起眼。

想到上次在医院，偶然的那一瞥，虽然时间很短暂，看的内容不多，但依旧能很快分辨出，林家的那些人在欺负林暮汐。

而林暮汐这句话在墨凛心中翻译过来，就是——

【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生活被别人打扰。】

林暮汐不知道墨凛心中还自带解读，小心翼翼观察他的情绪，询问：【怎么样？】

“给你办妥。”他颔首。

yes！

林暮汐虽然半信半疑，但内心认定，只要墨凛答应，那就会解决。

她刚才从林正富手里套出来妈妈的工作室，虽然有足够的把握让林正富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但保不准林正富狗急跳墙，找上门。

【你真好。】林暮汐心情一好，立即打下来一行字。

墨凛垂下头。

盯着她逐渐发亮的眸子。

仿佛天上璀璨的明星，灵动不说，竟然还带着不少欢喜，这一看，让墨凛几乎瞬间被她的眼眸吸进去，无法自拔。

“没见过世面。”他偏过头，冷冷的说。

这就好了？

他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

晚上墨凛去浴室冲澡，林暮汐坐在床边整理墨凛脱下来的衣服。

他这个人随心所欲，自己穿过的衣服说扔就扔，也没个习惯，林暮汐是受不了屋子里有半点不整洁，一看他乱丢，她又不好说他，只能跟在他屁股后边收拾。

“夫人，老太太问您现在有没有空？”乔沐出现在门口，敲门询问。

林暮汐一顿，放下手里的衣服：【有什么事？】

乔沐讳莫如深，轻声说：“让您过去一趟。”

没说什么事儿。

但看起来就是大事。

【好。】

林暮汐寄人篱下，没有拒绝的资格，更何况，当初还是付蓉临时赶来救她一命，她对付蓉比别人多一份感激。

“不用跟大少爷说，”乔沐压低声音，像是故意躲开墨凛，“老太太吩咐的。”

林暮汐更是微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嗯。】

穿过走廊，绕过庭院的假山流水，再是层层帷幕纱帐，最后才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付蓉年纪大了，喜欢这种养生的环境，加上墨家本来坐落面积就大，一整面山都是墨家的私有地，付蓉让人修葺一座长生殿都没谁有意见。

“暮汐来了？”

付蓉让人看茶，主动询问几个关于胎儿的问题，绕七绕八，林暮汐也都中规中矩的回答，没有出错。

因为林暮汐知道——

老太太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果然。

“暮汐，”付蓉欲言又止，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很多难言之隐，可又不得不和盘托出，“我有一个说不上请求的请求。”

【您请说。】

林暮汐立即打了手语。

付蓉轻声说：“你来我们家这些天，觉得怎么样？”

这话可就高深莫测了。

说的好了，怕是有作假的成分，一看就不真诚；说的坏了，怕人觉得她故意编排墨家，制造内部矛盾。

说白了，这是一道送命题。

【家里太大，我老是迷路。】林暮汐装傻充愣。

付蓉看懂了，笑着说：“好孩子，你在我面前，不用遮遮掩掩，我也不是那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她们那些把戏我老婆子不参与，你可以跟我说实话。”

显然，付蓉所说的这三个女人，指的是墨擎天的那三个姨太太。

话到这份上了，再装傻，就不礼貌了。

林暮汐只好浅笑，回应：【我是晚辈，总不好说长辈的事，再怎么样也比我年长，我怀着孕，只想平安稳定的生下来，再抚养长大，就足够了。】

付蓉面色有难，道：“你想息事宁人，不代表别人就心平气和。”

这话一出，周遭都是沉默。

林暮汐不是傻子，隐约间察觉到付蓉的目的，故意不接茬。

但付蓉等不及，直接发起进攻：“暮汐，不瞒你说，在你嫁进来之前，我调查过你，也知道你从3岁开始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你能活到现在，我不相信是什么运气好，也不相信是林家人仁慈放你一马，我更相信是你本身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蒙混过关至今。”

林暮汐：“……”

姜还是老的辣。

有些事情的本质，可能一般人看不清楚。

但付蓉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么些事情，她还是看得十分清楚。

“我挑中你，并不是凑巧，”付蓉轻声说，“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不会让你生下阿凛的孩子，我墨家是需要子嗣香火，但不至于谁都可以为阿凛生。”

林暮汐眉眼一冷。

付蓉继续说：“暮汐，我没有恶意，至少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说看。】林暮汐镇定自若。

付蓉垂下眼，道：“阿凛身世可怜，从小没了妈妈，墨家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他身上，当初因为一场意外，导致他这辈子只能活到35岁……”

“他命短，大家都觉得他性格阴翳，但其实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