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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修真界 0029 被俘

玄玉殿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天阳真人手里拿着青花儿瓷瓶,瓶颈处凹刻着一个小小的‘夺’字,而瓶底,则是一个‘天’字。

玄玉门中,各人炼药都有各人标识,皆在瓶底,这是公开的秘密,人尽皆知。只是牛二入门时间太短,又投在人丁最为稀少的心月门下,唯一的师姐只是每日‘追杀’他,从未与他讲过这些,牛二自然不知。否则,早弃物销赃,逍遥法外,岂能等到今日?

“鸡鸣狗盗,无耻宵小。”天阳真人狠狠骂了一句,转向张华道,“刚才你为何不说?”

“弟子以为事关重大,怕……”说着,张华偷偷看了心月一眼。

“哼。”天阳真人怒哼一声,“不必怕,为师为你做主,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是,师尊。”张华弯腰谢过,抬头道,“方才掌门师伯、师尊和各位师叔进房查探,弟子也灵机一动,想看看其他师兄弟有没有发现什么,结果听一名师弟说,他无意中路过王汉甲师弟的房间,听到王师弟和牛师弟密谋,一听之下,大惊失色,原来那日王师弟被牛师弟断剑伤人都是他们密谋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师傅兴师问罪,而他们也好趁乱偷取丹药提升功力,为了不引人注目,丹药暂时由牛师弟保存,他们还密谋要点燃玄玉殿,引起门派打乱,再趁乱潜入掌门师伯炼丹房中窃取丹药,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成功,反倒出了今天的事端。”

“弟子以为,一定是两人分赃不均,王师弟没得到一粒夺灵丹,恼羞成怒,毒害牛师弟,牛师弟也心生杀意,潜入王师弟房中将其杀死,只因力道过猛或者别的原因,震断烈阳剑,而后孟飞师弟发觉此事,追赶出去,却不想也遭毒手,牛二本人也因为中了化元散导致真气破体,重伤垂危。”何云道也上前一步,推演事情真相。

天阳真人脸色阴沉,缓缓闭眼道:“王汉甲心存不轨,死有余辜,只是那孟飞,也遭连累,还请掌门师兄为我做主。”

“心月,你有何说?”风落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心月开口道。

“我有几点不明,还请天阳师兄拆解:其一、炼丹房历来是各脉重地,牛二和王汉甲功力低微,不知如何潜入;其二、天阳师兄一脉向来福源深厚,只怕丹房中不止夺灵丹一种灵药,更不止一瓶,为何他们只取这一瓶;其三、化元散药发极快,一旦发现就已凝固真元,牛二怎么有时间潜入房中杀人再瞒过师兄手下众多弟子逃出,于林间击杀孟飞;最后、那一角黑衣又是谁的。”心月语锋直指要害,目光咄咄逼人。

“弟子以为,牛师弟定然重金诱惑守门弟子,才盗得丹药;至于只拿一瓶,怕是初次心虚,怕被师傅发现,所以才拿一瓶;至于杀人逃逸,牛师弟与王师弟多次密谋未被人发现,想必有特殊通道相互关联,瞒天过海;而那一角黑衣,或许是牛师弟自行带去扔在林间,想拉我们下水。”张华微微一笑道。

“重金诱惑?牛二孤儿出身,入门时食不果腹,入门两个多月从未下山,何来重金?至于只拿一瓶,更是笑谈,未经师长允许私自进入炼丹房本就是重罪,更何况偷窃丹药,我想拿一瓶夺灵丹与洗劫丹药房的结果没什么两样;至于特殊通道更是无稽之谈,牛二若能在天阳师兄众多弟子眼皮下随意出入不被发现,恐怕也不用重金买通丹房弟子更不用联合王汉甲作案了;那一角黑衣确为黑衣弟子衣袍,不可仿制,只怕牛二没那个本事能偷入谁房中斩下黑袍。”心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华道。

“多说无益,孟飞之死确为牛二所为,王汉甲之死也和牛二有莫大关联,很可能是杀人灭口,师妹不要再狡辩了,只凭掌门师兄发落。”天阳真人言罢大袖一摆走回座位。

心月也不再言语。虽然她反驳激烈,针针见血直指要害,但孟飞和王汉甲毕竟身死,断剑、丹药每一样与他都脱不了干系,纵然她知道烈阳剑因为牛二练成风雷剑诀引动天雷损毁却也无法开口。毕竟仅有她一人看见,而且牛二重伤昏迷,就算想再次施展风雷剑诀也不可能,说了也只会徒增笑料而已。

“虽未证实牛二杀人,但想必与他也脱不了干系,一伤二死,玄玉门百年未见。”风落子缓缓站起身,面容严肃,“传掌门令,罚二代黄衣弟子牛二……”

“柳玉环带师弟牛二请见。”门外,柳玉环清脆的声音打断风落子的话,在大殿内震荡回响。

牛二醒了?大殿内众人表情各异。心月是惊喜,天阳真人则一脸愤怒,风落子面沉似水,真木大师淡然处之,玉明也面露喜色。张华、何云道大惊失色,萧天若有所思,杨明远、石虎不为所动,燕剑锋冷峻孤傲。小小玄玉殿,仅仅十几人,却演绎人间表情,令人不胜感慨。

“进。”风落子立身中央,白须飘飘盯着大门处道。

大门处,柳玉环带着三个弟子抬着牛二步入大厅。

牛二双眼微闭,面色惨白,虽换上新衣,依旧有点点血迹透出,在黄衣上印下点点红花。

“环儿,牛二怎么样了?”看见牛二,心月再也坐不住,快步上前道。

“师尊,师弟刚刚醒来,只说一句话:‘师傅危难,上玄玉殿’。”柳玉环轻轻放下牛二道。

“牛二?牛二?”一瞬间,心月双眼有些模糊,依稀间,仿佛看到二十年前那个人,挺身而出挡住惊天一剑,把自己推向天堂,他却步入地狱。

“师尊。”担架上,牛二睁开双眼咧嘴笑了笑,却不小心牵动伤势,豆大的汗珠瞬间滚落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作怪。心月内心没由来的一疼,忙道:“小心伤势。”

“牛二,你杀我两名弟子,如今还敢上玄玉殿来?恐怕今天你有去无回。”天阳真人也走上来怒视牛二道。

“怎么会?天阳师伯,还有三人未死,我是不会死地。”牛二无法起身,语气却极其嚣张。话一出口,满殿皆惊。

“大胆狂徒,我杀了你。”天阳真人登时大怒,举掌就要拍下去。

“天阳,退下。”风落子扫了天阳真人一眼,语气低沉,转向牛二道:“我玄玉门自认待你不薄,你师尊更尽心培养,想不到你却连杀天阳师弟两名弟子,牛二,你好大胆子。”

“师伯,误会啊。”牛二登时满脸委屈,大声喊冤。

“你如实说来,我自有分辨。”风落子说着坐在萧天搬来的凳子上。

“今日中午,弟子在食堂门外遇到王汉甲,他说请弟子小聚一下以示诚意,化解前嫌,弟子本就是热爱和平的人,便欣然前往。二楼上,王汉甲和弟子边吃边谈,直至天色将晚,弟子不胜酒力醉倒,王汉甲唤醒弟子,给弟子喝下一碗酸梅汤解酒,弟子不疑,一口喝干还暗自佩服王师兄细心体贴,谁知,那碗酸梅汤里含有剧毒。”牛二说着停了一停。

“弟子酒醉,想回房休息,不料走到林间,突然被张华、何云道和一名持刀男子截住去路,说要杀了弟子。”牛二说着目光看向张华,犹如两柄利剑。

“血口喷人。”何云道大喝一声,“牛二,你莫要以为天阳一脉好欺负,我与你虽有一脚之仇,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取你性命,再说,如果想杀你,何须我们三人,只我一人足够,你还能躺在这儿么。”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但当他们真正动手,弟子才醒悟,他们惧怕弟子成长起来,八年后和萧天师兄联合夺取掌门之位,萧天师兄领衔二代,功力高绝,深不可测,他们不敢下手。而弟子则因为时常向师兄请教武学难题,和师兄投缘,便认为杀了我一来可以消除竞争对手,二来也让萧师兄再无外力,三来可以以儆效尤,便痛下杀手。”牛二说着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回忆。

“死的人是孟飞,乃筑基后期修为,在二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他三人围攻,你如何逃脱?”风落子不为所动,沉声道。

“掌门师伯有所不知,弟子自入门以来,每日苦修不辍,加上师傅、师姐全力辅助,功力早已达到筑基后期,风雷剑诀练小有所成,否则也不会在三位师兄的袭杀中侥幸活命。”

“小有所成?恐怕是大成吧,你为风雷剑诀起的那些龌龊名字,我却早有耳闻。”张华冷笑一声,回身向风落子道,“掌门师伯,风雷剑诀乃是本门最高功法之一,牛师弟有缘习得,本应珍惜,却不想他不思修炼,却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名字,该当责罚。”

“什么名字?”风落子眉头一皱看向张华。

“什鸡飞狗跳、鸡鸣狗盗、老鼠过街、乱棒打死、虎头蛇尾、狗急跳墙之流,弟子早有耳闻,诸多师兄弟也知晓。”张华说着看了牛二一眼,心中冷笑。

“可有此事?”风落子看向牛二,他对这些极为忌讳,一旦传扬出去,玄玉门必将名声扫地。

心月和柳玉环也暗中捏了一把汗。牛二每日大喊,被旁人听去也不为奇,只是没想到张华却在此时提出,只凭这一项,恐怕牛二就不得善终。

“回禀掌门师伯,一定是张师兄这几天耳聋耳鸣听错了,弟子虽然取了名字,却和他说的完全不同。”牛二不慌不忙地道。

“那是什么名字?”风落子盯着牛二,目光缓和几分。

“风雷剑诀共十八式,弟子也是闲来无事,为每式命名,依次是:亢龙有悔、飞龙在天、龙战于野、潜龙勿用、利涉大川、鸿渐于陆、震惊百里、神龙摆尾、时乘六龙、密云不雨、损则有孚、履霜冰至、羝羊触藩、见龙在田、突如其来、或越于渊、鱼越于渊、双龙取水。”注①。

牛二话音落点,玄玉殿内寂静无声。十八式,十八个名字,细细品味,意蕴深远,暗合风雷剑诀豪迈奔放之气,恐怕张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此事暂且揭过。”风落子眉头舒展目光也柔和许多,对牛二道,“继续说下去。”

牛二心中一喜,又道:“弟子遭三人偷袭,胸口更被张华师兄一剑扫中,险些丢了性命,这才动手反击,展开风雷剑诀与他们搏斗,失手杀死孟飞,伤了张华与何云道,不想战斗中,强行催动功力,导致真元破体而出,最后不支昏迷过去。”

“你说你只杀了孟飞?那王汉甲呢?”风落子眉头一皱道。

“王汉甲?他给我下药之后就回房去了,我们未曾见面,他怎么了?”牛二惊异道。

“他死了。”天阳真人的声音冷冷传来,“杀人越货,栽赃陷害,偷盗灵丹,搬弄是非,牛二,你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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