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灿亭正在石家庄陆军学院一个干训班上课,知道了高明要去美国的喜讯,今天下午刚刚结业就打了辆学员的车过来了。那个学员是本市某军刚刚建立的直属特战大队的队长,叫石秀(名字很拽啊!)。中央军委在总结对越作战的得失后,出台了一系列的军事改革措施,其中一项就是把特种作战升格为一个独立的作战科目,各军区都开始摸索建立特战部队。石秀的特战大队就是刚刚组建的试点部队。部队刚刚组建,格斗训练是必需加强的。这次正好是瞌睡遇到枕头,搭上了李灿亭这样的大高手,焉有不起歹念之说!石秀就诚恳地邀请李灿亭到队里指导,李灿亭就答应了。
石秀对李教官的佩服那可是五体投地,听说是他的高足,一定要过来看看,结果高明还没回来,扑了个空,于是强烈要求明天再见,然后请他们师徒一起到队里呆几天,然后才钻进车走了。送走石秀后,李灿亭坐在屋里打坐,听到高明回来就没出声,是想等他进屋就偷袭一下看看他的反应,试试高明的进境。不想这小子进了院门就发现了自己,这可是大出他的意外,同时也很是欣慰。
师徒俩坐在小院里,高明细细跟他汇报一番,又拉他到墙根找了个小虫子给他演示了摄魂大法,那虫子果然被吓昏了,仰面僵住在地上,李灿亭更是老怀大慰。这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就会在不同的方向发展。这就是同一个师傅为什么教出的徒弟的特长都不同。因此,这个感应的功夫,可是连李灿亭自己也没练出来。李灿亭想了想说:‘明明,不如你在我身上再试试,让我也感受一下是什么效果。’高明有点迟疑地说:‘师傅,我跟二胖身上试过,搞得二胖头昏脑胀的,昏睡了两个多小时,徒弟后来就不敢再在人身上使了,这……’李灿亭摇手说:‘不妨,大不了咱们就早点睡就是了,来吧,全力施展,不要留手。’说着就调整好等着。
高明见状就默默运功,然后突然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锋利如刀,高明自从摸透了这个法门后就不断地自己练习摸索,现在已经比当时纯熟多了,李灿亭就觉得突然感到那刀锋一般的冷冽在心里刺透了进来,饶是他功力深厚,又准备充分,还是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似是魂魄被吓走了一半,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极为难受,这种感觉持续了大致几秒钟才逐渐消退,心里一惊却非同小可,以自己几十年修为,尚且着了他的道,这要是普通人恐怕还真可能被他一时吓傻呢!看来这佛道玄门的功夫除了武技还当真是有另一番天地啊。这时,突然又觉得一股柔和如泉水清风一般的喜悦又涌进了心里,立刻就驱走了刚才的不适,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乐,刚刚绷紧的神经就立刻松弛了下来,象是阳光驱散了乌云带来一片温暖光明,自己这时竟感觉有些困意,他急忙运功调整,方始恢复了精神。
高明使出这个‘摄魂大法’后,正看这李灿亭的反应,李灿亭抬起眼看着他哈哈大笑说:‘好啊,明明,你这个摄魂大法甚是厉害啊,就连师傅也中了招啊!’说着就把自己受到攻击时的感觉描述了一遍,十分详细,高明听了也是非常高兴,问道:‘师傅没事吧?’李灿亭说:‘没事,没事,不过以为师这样的功力尚且要调整一下,普通人怕是就不太受得了了,怪不得二胖要昏睡一阵呢,对付普通人你这个功夫可轻易不能施展啊,怕他们承受不起呢。’说着想到刚才那犀利的恫吓和后来的喜悦也是心有余悸。想了想,李灿亭又说:‘明明,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受到这样的攻击,你会怎么反击或防御呢?’
高明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见师傅问,就想起金大侠的小说中也没什么好的破解方法,好像也就是靠更高的内功才可保全,就摇摇头说:‘没想过,不过现在想来,如果对手也会使的话,那就只好看谁使得更好了。’李灿亭又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破解的办法,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攻击,大概也只能靠深厚的内力迅速调整,而喘息之后再武力来击退敌人了。他沉吟着说:‘嗯,如果遇到确实不好防御,即便是事后靠武力来反击,那也是已经中了招后的补救了,如果对方也是个高手,就可趁着中招的人神智混乱之机施与突袭,这双箭齐发,可不好躲过呀!看来这内功的修炼还是不可小觑的,如果内力浑厚,就可以抗击对手开始的一击,使自己尽可能地不受或少受到损害。为师一向自恃功夫了得,想来还是有些井底之蛙了,这些年这内功的修炼却是懈怠了,没什么长进,这修炼当真是学无止境啊!’李灿亭是个武痴,骨子里颇有学者风范,对待得失不足都很超脱,今天领教了玄门功夫的厉害,也并不着恼,反而立刻在徒弟面前很磊落坦然地检讨自己的不足,这也让高明很是钦佩。
两人又聊了会功夫,李灿亭说:‘明明,师傅听说你要去美国,很是欢喜啊,大概什么时候走啊?’‘还没最后定,估计是xx月吧。’‘好好,这功夫呢,师傅都教给你了,你缺的是时间和历练了,以你的悟性,多跟高手切磋就会长进得快。过两天跟师傅出去走走吧。’‘那太好啦,就知道师傅不会不理我!’马屁也得适当地拍,师傅也是要哄得嘛。
第二天上午,石秀就亲自开车来接,见面握手时就使了使劲想试试高明。特战队一个个都是硬功夫,开个砖啥的那是小菜。石秀见高明这么年轻,有些意外,就想看看这位李老师的高足是什么情况。高明知道对方在试他,就跟着加力。石秀只觉得高明的手掌坚硬如铁,自己被握住了发不出劲来,这是对方要是乘机反攻的话自己可就变成待宰的羔羊了。而高明立刻就撤了手,冲他乐了乐。石秀知道人家给自己留了面子,自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挑起大拇指说:‘厉害啊,真是名师出高徒啊,这回服气了,哈哈!’
高明见他磊落,心里喜欢,就说:‘石大哥说笑了,庄家把式,练着玩的,可比不了你战场上真刀真枪的那些功夫,有空教教兄弟那些特战技术呗,我可打小就崇拜这解放军实打实的战场功夫。’石秀眼睛眨了眨说:‘没问题啊,李老师,您看您这徒弟是不是那啥可以借我们两天,您老忙,我们这小庙可搬不动您这尊大佛,要不军区兄弟部队该跟我们急了,您不知道,我昨天回去跟教导员一说您要来,他可是乐坏了……’李灿亭笑着说:‘嘿,你这黑小子,挖墙脚挖到我这里来啦,行,不过可不能亏了我们明明,他想学啥,你们也得教。’石秀忙说:‘行行行,这叫做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三人一路说笑驱车前往特战大队的驻地。
特战队的驻地是在山里,这里是个山坳,四周群山环抱,没什么住家,偶尔会遇见放羊或打猎的老乡,是个封闭训练的好地方,队里的给养补充全是通过山外运来。正值春暖花开的时候,山里一片翠绿,处处鸟鸣,让人神清气爽。高明一行进到军营里时就直接来到操场,正带队训练的教导员郑国忠就立即列队,全体队员整齐地站在操场上。队员们早就传开了大名鼎鼎的李教官要来,都兴奋得不得了,一双双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两位客人。
石秀介绍说:‘同志们,稍息,这位就是我们的李教官,这位是李教官的徒弟,小高教官,大家鼓掌欢迎。’队员们一边鼓掌一边小声嗡嗡地议论:‘这李教官咋这么瘦吧呀,……这小孩也是教官?’石秀知道这帮狼崽子不给点教训是不会服帖的,军人就是这脾气,说破了天你手底下没活儿也没用。
石秀咳了一声,然后大声说:‘吵吵什么,昂,不服是吧,别看人家小,你们谁都不是个,那个谁,马大柱,张武,王建军,李志国,林来顺,你们几个,出列。’他点的这几个都是全军顶尖的擒敌标兵,都是打小练过武的,他本人的拳脚水平跟这几个是差不多的,其中马大柱和张武比他本人还厉害些 。这些兵都是从各个部队抽调来的精英,刚刚建队,心气正高呢,哪有随便就服气的道理。石秀心里掂量过高明的功夫,对他有信心,就特地叫出队里最厉害的几个,把这几个搞定了,给其他人来个杀鸡骇猴。那五个人大声答‘到’,然后以标准的姿势小跑出列,又整齐地列成一队。
‘不服,不服就上来试吧试吧,你们谁先上?’石秀说。‘我。’五个人齐齐大喝一声并向前跨出一步。‘咋的,还想一起上咋的?’众人听了都是一阵哄笑。
这时,高明已经从他们出列的气机中判断出着几个的斤两,李灿亭也从他们的动作的姿态看出了他们的底子。高明心里算了算,心想还是要拿出点东西给他们看看,当教官最要紧的是先让人信服了才行,就对石秀说:‘石大哥,我功力未到,这五个要一起上,我怕拿不好劲, 要伤到谁可不好,要是我师父就没事,不然先上三个,你看呢?’
‘啥?你一打五还怕伤到别人?我就够拽了,你比我还拽。’石秀歪着脑袋看着他迟疑了一下。那五个一听更是不服了,都说:‘队长,我上!’石秀一想,这小子话说的这么大,想必是有把握,这八极拳可是有真功夫的,不如让他试试,不然这帮狼崽子也不服,就说:‘都别吵,马大柱,张武,王建军,你们三个。’三个人立刻窜了过来。石秀又凑过来低声问高明:‘兄弟,真没事,这帮小子手可狠。’高明冲他挤挤眼说:‘放心吧,石哥,本来想说是四个呢,少一个已经是谦虚了。’石秀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就踏实了些,小声说:‘好,那就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别给我留面子。’说着退开去看热闹了。
三个队员成三角形围了上来, 杀气腾腾地一起锁定了高明。高明双眼微合,感受着他们的气机,计算着他们的步子和距离。三人中王建军最弱,张武最灵活,马大柱是力量最大。他觉定先打倒王,在打马,最后是张。一打多时策略上还是有讲究的,最忌被缠斗,被缠上扭打在一起时,就可体现人多六只手的威力,你一个人同时防范那么多方向的进攻,这个存活或战胜的难度就会成倍的加大。反之,抓好时机各个击破就等于每次还是一打一。这就是为什么淮海战役六十万可以打八十万的道理。三个人终究不能真正同进同退,所以就需利用他们配合的时间差,每次迅速击倒一个对手,从而达到各个击破。
至于攻击次序,先打王建军好理解,打就先打最弱的,解决掉一个就少了不止一份的合力;再打马大柱是因为高明知道这位仁兄必不会退让,反而会自恃神力硬抗,这正是高明所期望的,这样和马大柱的交手就一定可以短时间解决,要是马大柱选择游斗就会麻烦些,最后打张武就是觉得这家伙比较灵活可能会选择游斗。决定好次序,高明就等待最佳的时机。要是真正的敌人也不用这么费劲,因为要避免对手受伤,八极拳那些凶悍的招法都不能用,所以才要打的仔细些。
机会来了,马大柱虎吼一声率先发动进攻,另外两人随后配合着逼上,这就使三个人各自锁定的攻击有了时间差。高明身形微晃,先是作势欲抬腿阻击马大柱的攻势,然后在马大柱正欲变招相抗身形稍顿的时候突然转身发动,动如脱兔,用一招转身抱拿,捆住王建军的右手拳,接着一拉一撞, 把王建军撞了个正着,这是正宗的靠山劲,王建军被撞得七荤八素,斜斜地飞出去六七米,又往后垫了两步,终于没倒过步子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