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方平高兴之时,却不知,那云阴子生死之地,突然有一个如同拳头般大小的土黄色光团,从地底钻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朝方平遁了过去,如此近的距离,转眼即至;方平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这光团没入到他的眉心中,不见出来。
方平不知所踪,一个可怕的词语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夺舍,早就听说有这夺舍一说,本以为动用这一元重火,将这云阴子化为灰烬,已然了事,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云阴子在这般情形下,还能施展这夺舍之法。
“哈哈,孽徒,你没想到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的身体归我了。”方平就这么一愣神,一个声音从他的体内传出,这个声音对于方平来说,再是熟悉不过了,不是他人,正是方平的师父——云阴子。
方平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没有料到这次真是百密一疏,千算万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这夺舍他只是听那云阴子说过,却没有见识过,也不知如今该如何是好;只是感觉到那光团停留在他泥丸宫中,左转右逛,不知何故。
“哈哈,我倒是忘记了,你小子是那万中无一的太虚练法,一身法力藏在那紫宫穴之中,不用急,为师这就去你那紫宫穴中。”片刻后,方平体内又响起了那云阴子的声音,而那光团也顺流而下,正在朝他的紫宫穴中而去。
紫宫穴转眼即至,方平用那内视之法,清楚的感觉到,那光团来到了紫宫穴中,却正见一个五色光团,匍匐在紫宫穴中,却比那云阴子的光团小了不止一圈,而五色光团的两边分别有两股漆黑如墨的烟雾,这也正是方平习练《九转天阴归剑诀》后,所衍生之物,如今他是炼气期二层,便生成了这两股黑烟,一身法力皆由此黑烟而生。
“好,好,总算是到了,孽徒你看好了,我这就将你抽魂炼魄,以了解我俩的仇恨……”云阴子的光团,来到方平的紫宫穴中,见到这般情形,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好似看到了什么美味可口的佳肴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云阴子的光团立刻扑向了方平的五色光团,一张口,朝那五色光团咬了过去,自己不禁壮大了几分,而那五色光团也不示弱,尽管弱小,可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咬向那云阴子的土黄色光团,双方斗得是难解难分,可在方平看来,自己的这五色光团,明显小了许多,弱势更不用说了。
内部激斗,方平自己也是身有所感,他只觉得一股股痛苦从他那紫宫穴中传了出来,好似有一只只蝼蚁在他紫宫穴中撕咬一般,疼痛难忍,方平不禁在地上打滚起来,双手不停的在他紫宫穴上抓来抓去,皮肉都被爪了下来,豆大的汗水也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不仅如此,方平的下半身突然闪着光华,冒着土黄色的毫光,原本只是由脚而起,却是在片刻功夫,已经覆盖了他的半身,正好与他那五色光团两相呼应。
“哈哈,你就别挣扎了,虽说这夺舍是双刃剑,可对付你这个只是炼气期二层的小炼气士,为师定有十足的把握,你还是束手就擒,乖乖的投胎去吧。”云阴子的光团势如水火,远不是方平的光团能够抵挡,转眼之间,方平的光团已经有一半被吞噬,看来是胜负已分。
“莫非我真要死在此地,莫非这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莫非这就是我自己的因果,莫非这老天真的要绝我……”见已经没有了挽救的余地,方平心中不禁闪出了这些词语,脑中也闪过自己往昔的一幕幕,不禁绝望起来……
却在这时,就在方平绝望之时,意外发生,方平紫宫穴中的那股五色光团两旁的黑烟,好似有所感应一般,渐渐幻化成了两只手一般,左右一绕,将那云阴子的光团包围了起来,一点一滴的拉扯开来,远离五色光团,而那黑烟又好似有吸力一般,在云阴子的光团被包围后,竟然渐渐在变小,好似被这黑烟所吸收了一半,而那五色光团又好似得到了黑烟的供给一般,渐渐的壮大了起来,渐渐的恢复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你小子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云阴子本要成果夺舍,可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种变故,让他始料未及,不禁开口有此一问,同时,他也毫不示弱,正全力挣脱那黑烟的束缚,慢慢朝那五色光团靠了过去。
方平的身体自然也有所感应,原本已经覆盖了他半身的土黄色光团,却是渐渐弱了下来,正在渐渐退去,痛苦也减弱了几分,方平这才渐渐恢复过来,内视之法一看这般情形,他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眼下情形对自己有利,方平才不去理会这些变故。
“啊!不好,不好!”云阴子的光团尽管努力的在挣脱那黑烟的束缚,朝五色光团靠了过去,可这黑烟看似飘渺无形,却又有千斤之力,抓住就不放手,也移动不了分毫,而他自己的光团正在慢慢变小,那方平的五色光团却在慢慢壮大,转眼之间已经显出了弱势。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方平的法眼,他见这云阴子的光团想跑,却逃不掉,生怕再出什么意外,便立刻命令自己的五色光团遁出,朝那云阴子的光团咬了过去;如今这云阴子被三面围攻,四面楚歌,弱势已现,想逃也逃不了,也不管其他,也是朝五色光团咬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云阴子的一声惨叫从方平的体内传出,而他的土黄色光团,也随着他的这声惨叫,已经完全被方平的五色光团与他那两股黑烟吞食完全,不见了踪迹,紫宫穴之中恢复了本来面貌,不过唯一不同的却是方平的五色光团壮大了许多,黑烟也凝练了许多。
方平感同身受,一身的痛苦已消,下半身的毫光也随之不见了踪迹,同时,他也感到自己法力比之以前壮大了几分,看来要不了多久,自己便可以突破这炼气期二层,到达炼气期三层,这次因祸得福,也让方平唏嘘不已。
如今既然事情已了,方平深怕再发生其他变故,尤其是怕在附近有那赛孔明的眼下,趁着这时出手,那可就不妙,想到这里,方平便不敢耽搁,立刻拿起云阴子的乾坤袋,一路急跑,回到乱葬岗,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坟地内;经过这一役,方平早已经身心疲惫,便睡了起来。
方平经过一番激烈的斗智斗勇,总算是全身而退,而在此时,他所担心的赛孔明却一人高坐在白虎堂内,看着手下一个个臣服在他脚下,却是一脸愁容,好似心有所思一般,而旁边之人看着赛孔明如此,自然不敢上前,以免会为自己惹来麻烦。
“报告三当家,小的在乱葬岗附近停留了片刻,却见内中不断的冒出五色光华,一阵阵惊雷之声传出,小的见此,怕进去后惊动他人,这才立刻回来向三当家禀报。”白虎堂内突然走进一名小厮,对着赛孔明禀报起来。
“咦,竟然真动起手来了,你快去,再去探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人不够,再派其他人一同去,一定要查探清楚。”赛孔明一听,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便立刻命令手下们行动起来。
“是,小的知道,只是乱葬岗内一片开阔,并无隐蔽之地,藏不了人,小的们进去,定然会让人察觉,还请三当家示下……”小厮一听,心中顿时犯着嘀咕,他也是今日去青龙山寨之人,也自然见过那王天虎的手段,见乱葬岗内这般动静多少猜到是王天虎与人动手,要是他真进去,可会有好果子吃,这才想退去这份差事。
“哼,有什么好怕的,走,我们一同前去,我定要看看到底发生何事了,你们要知道这是大当家出手,我们一同去,定然会帮到大当家,说不定他会有什么赏赐……”赛孔明一听,想了片刻,便立刻号召众人一同前去。
而当他们感到那乱葬岗时,已经没有了动静,自然是人去楼空,除了此地一片狼藉之外,再没有其他,赛孔明即便是再聪明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何事;不甘心的赛孔明自然是派人搜索,想要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可还是一无所获,无法,只能收兵了。
当方平醒了后,活动了一番筋骨,定了定神,便拿出云阴子那得到的竹简,小心的看了起来;如今既然得到了这等夺基之法,方平岂会弃之不顾,想立刻用上,这才拿出参详起来;片刻后,看完一遍,也知道了内中的详细,方平想了片刻,尽管此法凶险且血腥,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方平便决定试上一试。
方平便从乾坤袋内,掏出了王天虎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又掏出了一张灵符,正是那测灵符,将此符祭了出来,如同当日那云阴子一般;尽管在方平想来,这王天虎身怀金灵根,可为了以防万一,小心的他自然要试上一试,以确保万无一失,要不然又怕其中有变,后悔晚矣。
“哈哈,没想到啊,这可真是天助我也,这王天虎竟然是个单一金灵根的躯体,这可便宜我了。”方平测试完这王天虎的灵根后,心中不觉暗喜,这可是一个天灵根,乃上天的宠儿,得到上天的眷顾,修炼起来可谓是事半功倍,这怎能不让方平高兴。
想到这里,方平为防事情有变,便立刻行动起来,进行那夺基之举;只见他先掏出匕首,在王天虎的四肢、身体、脖颈、头颅上分别割开一个伤口,鲜血不禁由着那伤口流了出来,方平见此无动于衷,口中默念口诀,只见随着方平的口诀念起,那王天虎的右手好似轻轻的弹动起来。
方平见此,自然心中大喜,果真有些门道,便又加快念口诀,手指也朝前一伸,一道道法诀打到王天虎的尸体之上,那尸体好似受到什么激发一般,一下子站立起来,血也止了下来,双目圆睁,土无表情。
而后,方平又拿出匕首在自己身体部位上分别割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正好与王天虎的伤口一一对应,接着又是一道又一道的法诀朝那王天虎的尸体打去,只见这法诀一出,那王天虎的身体立刻感同身受,周身发出一道道刺目难挣的毫光,伤口处更是又流出血来,却没有滴落在地,而是化作一滴滴血滴,朝方平飞了过去,正好一一对应,不偏不倚的滴在方平身体的伤口之处,一一没入其中,不见了踪迹。
随后,那王天虎的尸体的毫光渐渐变弱,却是满满漆黑一片,隐隐有一阵阵鬼哭声传出,让人听后,不寒而栗,一股股寒意四面八方传来,让正在施法的方平也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过方平知道眼下正是关键之处,容不得他分心他顾,便立刻又继续开来。
那王天虎周身的黑光漆黑如墨,一股股黑气更是从他伤口处冒了出来,一下子没入到方平的体内,如同那血滴一般,一一对应,又伤口进入体内;方平见此虽说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在他看完这夺基之法他,他知道,这法术只能一气呵成,稍有差池,便会走火入魔,身死当场。
不仅如此,那王天虎的肉体,在失血过多后,渐渐变得苍白起来,而随着他周身的黑气一点一滴的涌出,被方平吸纳,整个也也渐渐干瘪起来,好似瘦了一圈一般,原本健壮的王天虎却变成了好似老弱病残一般。
如今这夺基之法在按部就班的就行着,看似顺利,不过其中方平痛苦却也只有方平知道,他清楚的感觉到,王天虎的血液,被他身体吸收后,在周身做了个大循环,渐渐的流入到了他下丹田处,左冲右突,抢占地盘;那黑气也是这般,进入下丹田后,宛如实质一般,正慢慢的刺激那下丹田;方平顿时觉得下丹田处好似有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四处乱咬,不断的将他的小丹田扩大,不停的撑大下丹田。
方平疼痛难忍,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正一点一滴的留了下来,脸部也变了形,四肢好似在抽搐一般,但是眼下他保持灵台一点空门,还在默念口诀,一道道法诀打在王天虎的尸体之上,他只能忍耐,只可以忍耐,稍了一点闪失,很可能会被这功法反噬,最终落得个身死此地的下场。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方平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而那王天虎的尸体却也只剩下了白骨铮铮,皮肉血全不知所踪,即便如此,只见那白骨铮铮的周身,却是一团团黑雾萦绕,一阵阵鬼哭之声传出,让人不寒而栗;而那黑雾也跟着一点一滴的朝方平的伤口钻了进去。
眼下方平知道已经到了收功阶段,却又是最危险的阶段,如若掌握不当,很可能会前功尽弃,走火入魔,身死当场;可这痛苦却是一点点的加剧,让他一度喘不过起来,险些晕死过去,好在他本就是意志坚定之人,一次次的挺了过来,靠那意志力强撑到现在,如若谁看到这般光景都不会相信,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童,会如此坚定,会有如此的忍耐立……这也难怪,谁要是有方平的这段经历,挺过来后,可能也会如此,须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只要有了这段经历,挺过来的人都是不凡之人。
“啊!”方平最后一道法诀打在了白骨之上,而那白骨感同身受,竟然燃烧起来,转眼之间化作了灰烬,而在燃烧后,化成更多的黑雾,一股脑的朝方平周身伤口钻了进去,气吞万里如虎;方平的痛苦也随之突然加剧,当最后一道黑雾进入方平体内时,方平嘴角一笑,却倒了下去,不见起来。
方平倒下的同时,那乱葬岗内,却是另一番情形,只见那赛孔明站在乱葬岗中心,四下里不时的有人走动,他们都是按照那赛孔明的吩咐,在此地查探,看看是否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也好知道这与白明比试的人是谁。
“启禀三当家,这乱葬岗小的们都查了几遍,却是没发现一点可疑的东西,不过看起来此地却是与往常不一般,不过非人力能为之,小的看还是速速离去为妙。”在这里查探的众人,越看这乱葬岗越是觉得有些怪异,便对着赛孔明说道。
“哼,啰嗦什么,快继续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一点东西,我就不信还真没有什么可疑的,你们要知道,这大当家确实来过此地,定然是与人动手了,要不此地也不会是这般。”赛孔明一听此人所言,冷哼一声,没有喊停,而是继续让众人查探。
“小的明白,不过今日小的们也见过大当家的手段,就凭他那一手,世间想胜过他的人,我看肯定还未生出来,可能眼下大当家早已经回去了……”这人见赛孔明还继续让众人查探,语气中好似还让他们挖坟来看个究竟,他们可是一万个不愿意,便立刻编了一番说词,对赛孔明劝说起来。
“嗯,你去山寨中或是别院中看看大当家是否回来了,如若真回来了,立刻来此禀报,剩下你们也别闲着,继续查找,要是漏掉点什么,小心你们的狗命。”赛孔明见此,想了片刻,便对众人吩咐起来。
众人听后,一阵无奈,也只好继续寻找起来,不过让他们挖坟,却是万万不愿;而其中最为紧张的要数那赛孔明了,只有他知道眼下这王天虎已经并非以前的王天虎了,而是被夺舍后,成了白明,如今自己祸水东引,将盗取乾坤图之事,嫁祸给了方平,想来这白明定然是在此地发现了方平的行踪,为此双方定然是大打出手,要不然这乱葬岗绝不会是现在这般情形,可如今双方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让他心中安静。
半个时辰后,那回山寨之人回来,立刻禀报了赛孔明,在虎啸山寨与别院中都不见了大当家的身影,赛孔明听后,心中更是一阵紧张,这两人都不知所踪,要是给他们喘息之机,让他们缓过这口气来,那到头来自己还是被人压着,想到这里赛空心中一阵无奈,却让众人依旧耐心寻找。
一夜过去了,金乌高挂,玉兔下悬,赛孔明等人在这乱葬岗内忙了一夜,可仍旧是一无所获,这也让赛孔明一阵无奈,一想到这两人还活着,赛孔明心中便是一阵火气,好不容易让两人拼斗,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
“三当家,忙了一夜,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怕是大当家早就到别处去了,凭那大当家的身手还会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一人在众人的推脱下,来到了赛孔明面前,看着赛孔明一阵火冒三丈的模样,小声的将心中话语说了出来。
赛孔明见此,怒气更盛,也让来说话之人,不禁退后了几步,生怕这赛孔明发火起来,迁怒于他;而这一切自然逃不出赛孔明的眼神,只见他对着此人冷哼一声,走向那人,掏出宝剑,一剑结果了那人,便对着众人说道:走!便不顾其他人,自顾离去。
众人听后,心中一阵唏嘘不已,他们都知道,这赛孔明尽管平日里一副书生模样,可一旦发火起来,却是心狠手辣,每每有人会死在他的手上;这次也不可避免,都在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主动上前,不过还好此人也算是功不可没,让赛孔明放过了众人,这才如获大赦一般,都跟着赛孔明离去,但是他们后怕这赛孔明还会动了什么辣手,便不约而同的远离赛孔明,直到那赛孔明不见了踪迹,这才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