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尘与媛风吃过早饭后,离开属于幽冥四鬼四位前辈的老宅,寻找这附近可有什么赌坊,准备赌上一把,赚些本钱,去买想要的情报。
像幽冥四鬼时常行走于江湖,混迹江湖多年,他们在各个地方,多少都有一些歇脚的地方,这处于楠州芽麦城城西的李家大宅,外人一直以为这是一普通人家的宅院,谁能想到,这里会是江湖上向来神出鬼没的幽冥四鬼的落脚之地。
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任何一个战国都是禁赌的,可是自古以来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活法,很多江湖客时常聚在一起聚众赌博,不把朝廷的律法放在眼里。
朝廷若与江湖势力大动干戈,明显是不划算的,哪国的君王不是把心思全部放在对外扩张,整天想着占领他国的疆土,谁会计较和江湖势力的冲突。
不过朝廷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江湖客想建赌坊不是不可以,朝廷可以废除禁赌的律法,不过任何一个想开赌坊的老板,必须有本国江湖大帮大派的支持方可建造赌坊,从而营业赚金。
朝廷这招是极狠的,无论哪国的大帮大派,几乎各个都是名门正派,他们对于赌博这种事情向来是反对的。可是有人想开赌坊,又必须得到大帮大派的支持,这些人纷纷去大帮大派的麻烦,一来二去,江湖恩怨越搞越乱,朝廷反倒是站在一旁,拣了便宜。
七星国与他国一样,本是禁赌,可是当北方的柔轫金国第一个颁布律法,废除禁赌律令后,改为凡是任何生意人想开设赌坊,必须有本国大帮大派的支持,从而向朝廷申请方可开设赌坊后,各战国纷纷效仿,一时间,江湖上的赌坊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一夜之间,大小赌坊,在南北方遍地开花。
将尘与媛风先是将城西和城东转了个遍,可惜两人并未发现什么赌坊,或是能赌博的地方。
将尘与媛风并不泄气,两人又向城北寻去,还别说,这芽麦城还真有一家赌坊。
赌坊的门面并不大,门上插着一面大旗,上面画着一只站在大树上,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天空的雄鹰。
媛风望向大旗,笑语道:“在七星国,江湖势力门派并不多,能让朝廷认可的大帮大派更是屈指可数,看这面大旗上的标志,想必这间赌坊应该是得到了天国禁区的支持。”
将尘站在媛风旁边惊讶道:“天国禁区?这门派的名字好特别!”
媛风叹气道:“不光是这门派的名字很特别,听说天国禁区的弟子的武功更特别,我是没见识过,有机会很想瞧瞧呢!”
媛风又疑惑道:“天国禁区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属于真正中立不问江湖事的帮派,他们怎会支持江湖客开赌坊,难不成,这是他们自己人开的不成?”
将尘对天国禁区了解得不多,甚至这是第一次听说,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着急道:“你快进去给我露两手,我看看你的赌术如何!”
媛风见将尘猴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想拉着自己上床去偷情呢!
“我就带你去开开眼界!”
媛风带着将尘走进赌坊,这天斩赌坊从外面的门面看上去并不大,甚至可以用寒酸二字来形容,可是将尘与媛风万万想不到,两人刚刚走进赌坊,发现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富丽堂皇的赌厅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赌坊门口外面虽然没有什么守卫,但是这门内却站着足足十八位一身白衣,表情严肃的护卫,十八人腰间挂着长刀,不苟言笑,虽然众人是地位低下的护卫,不过他们倒是把自己的职业做的很好,没有一点懒散的样子。
“好强,恐怕他们并非一般的护卫!”
将尘敢肯定,这些守在门内的护卫,绝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这十八人联手围攻自己,自己除非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否则两边较量起来,输赢只是五五之数。
没有人上前打招呼或是领路,媛风拉着将尘在人群中穿梭而过,直奔摇骰子猜大小的桌面而去。
媛风与将尘望着正在疯狂叫喊大小的赌徒,两人都是轻蔑地一笑,媛风笑这些人太傻,将尘则是笑这些人把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赌桌上,实在为他们惋惜。
“你身上有几两银子?”
将尘摸出钱袋,递给媛风苦笑道:“还有几两碎银,这些还是我在天狼古道,从那些马匪那里偷来的,一直没怎么花销,你若喜欢,都拿去吧!”
媛风也不客气,她接过将尘的钱袋,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下了二两多银子,媛风有些失望,自己也只带了七两多银子,这加起来才勉强有十两银子而已。
媛风看着荷官正在努力地摇着骰宝,大声吆喝着闲家下注,媛风却未心急,随波逐流,像这些普通的赌徒般,全凭自己的感觉乱下注。
当荷官摇定骰宝,媛风这才将自己手上的银子总共九两八钱银子全部押小,随后很是自信地等待荷官开盅。
“开了!”
荷官打开骰宝,三颗骰子的点数是二三二,点数为小,媛风押中了。
将尘惊讶地望向媛风,她果真有点门道,这若换成自己,十有八九是押不中的。
首战告捷,媛风得意地向将尘抛个媚眼,炫耀自己听骰押宝的本事,将尘苦涩地一笑,媛风曾经可是京城枫影门的门主,京城的痞女,也只有她才会对这种根本没有什么意思的赌博感兴趣。
将尘不想打扰媛风赌博的雅兴,他已经见识过了媛风赌博的本事,不想再跟她站在这里耗时间,他小声对媛风道:“你继续赌你的,我四处瞧瞧!”
媛风点点头,将尘现在就像一个呆瓜一样,一点没有将晓之主的风范,她也不想看到将尘,她只是说了一声“你小心些”,继续把目光放在赌桌上。
将尘从人群中挤出来,四处望了望,这赌坊倒是想得周到,他居然看到了休息间。
将尘欣喜一笑,走进休息间,选了一张空椅坐下来,随后眼睛四处张望,外面是震耳欲聋,无知的赌徒的疯狂叫喊声,将尘在心里轻叹一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事可干,只好抬头盯着不知是什么木料制成的房顶,想着媛风若是真的赢来一大笔银子,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该怎么做。
“客官,这是上好的毛尖,请您品尝!”
将尘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他低下头望向对方的时候,一位极为妖媚露骨的迎宾侍女已经将一杯热腾腾的毛尖放在将尘面前的桌子上。
“好厉害的轻功!”
连一个迎宾侍女都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将尘越发好奇这天国禁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门派。
将尘正犹豫要不要喝侍女递来的毛尖,江湖险恶,天国禁区虽然是名门正派,可是这里毕竟只是赌坊,将尘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中了潜伏在暗处的敌人的暗算。
“这位朋友,请放心品尝,茶水无毒!”
将尘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眉目清秀,文礼彬彬的翩翩公子扇着叠扇,微笑着朝他走来。
对方虽然这么说,将尘还是未碰茶杯,他本也不渴,毛尖再好再稀有,也非他所喜好之物,他来这里只是小坐一会儿而已。
欧阳恋战见将尘依旧不肯喝一口自己特地叫下人给这位朋友准备的毛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此人实在太过小心了。
“在下欧阳恋战,乃这间天斩赌坊的坊主。”
这次将尘终于有所反应,急忙起身道:“原来公子是这赌坊的主人,海晨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坊主不要见怪!”
将尘与媛风已经商量好了,虽然晓白和花晓月还未醒来,不过他们两个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将尘正式扮成依隐国海王堡家族的族人,这海晨并非他随口起来的名字,在海王堡,海晨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海姓并不多见,恋战冒昧地问上一句,兄台与依隐国的海王堡,可有什么关系?”
将尘抱拳有礼道:“海王堡的堡主是我叔父,在下正是海王堡家族的族人!”
欧阳恋战恍然大悟的样子,忙施礼道:“原来是海王堡家族的贵客,失敬,失敬!”
欧阳恋战与将尘两人各自寒暄几句,两人齐坐下来,那一直未走的迎宾侍女急忙离开,不多时又端上一杯上好的毛尖,放在坊主的面前,而后笑着离去。
“海兄既然来了,为何不去赌上几手?”
将尘装着失落的样子,叹气道:“海王堡的规矩较多,其中一条,就是禁止外出的我们,到赌坊赌博。”
欧阳恋战微微一笑,他朝着外面望去,现在虽然看不到媛风的身影,不过他还是有些肉疼道:“京城枫影门的门主突然大驾光临,这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赢了上千两银子了!”
将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媛风倒是没有说大话,他离开了才多大一会儿,她已经赢了上千两银子?
欧阳恋战拍拍手,又一迎宾侍女捧着一个看似极重的小箱子走进来,迎宾侍女将箱子放下后,知趣告退,欧阳恋战指着箱子对将尘道:“初见海兄,只见海兄气度不凡,大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恋战向来喜欢交朋友。如果海兄不介意,收下这点薄礼,我们交个朋友!”
将尘将箱子的顶盖掀开了一点点,透过夹缝,他竟瞧见里面竟是黄澄澄的金子。
“坊主这是何意?”
将尘盖好箱子顶盖,缩回双手,两人初次见面,就送上如此厚重的大礼,这个自己可不敢收。
欧阳恋战叹气道:“我看得出来,枫影沙是纯凭自己会听骰的手法来赌博的,没有出老千,也没有作弊,她是正当赌博。不过恋战想请海兄往开一面,我们天斩赌坊虽然不缺金银,可是枫影沙若是在这赌上一天一夜,天斩赌坊可能后日就要关门大吉了!还请海兄去做个说客,希望枫影沙门主手下留情,这些金子全当恋战孝敬枫影门的!”
将尘一听这话,小脸发烫,人家都用上“孝敬”二字,看来媛风这丫头是准备把人家赌坊的金银赢个精光,让人家关门停业呢!
“不怕坊主笑话,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赚点小钱而已,前不久因为遇到一些毛贼,偷了我们的财物,致使我们连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这才不得不跑到赌坊赌上一赌,想赚点小钱,随后买两匹快马返回京城的!坊主请放心,我这就去跟她说说,让她不要再赌了!”
“那就谢谢海兄了,海兄若是不介意,这点薄礼请收下,金虽不多,但是对于两位从楠州返回京城的路费还是够的!”
将尘在心里叫道:这哪是够路费的,回到京城在买一间大房子都够了!
将尘没有忙着动这箱金子,他朝大厅走去,正准备叫媛风不要再赌了,谁知媛风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另一个赌桌,此时她正双手插腰,一副蛮横霸道的态度,和一位赤着上身的大汉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