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入殿,一衡就已经听见里面嘈杂的吵闹声,以百傲道尊为首,闹的最欢。
入得殿内,众人却对二人干脆无视,连个行礼请安的机会都给,你一言我一语,似是议事,实则辨解,视他们如空气一般,两人自觉无趣,心中不安,一衡拉了拉永败的衣角,两人躲到了殿内的角落处,看着好戏正演。
一衡见老者昏迷,躺在百慈、百傲两人座后,心想这人应该就是百离道尊了,这人真是奇怪,怎么睡着了还是一脸哭相,好像丢了儿子一般。
孰不知这正是拜他二人所赐。
不消说,坐在百慈身侧的应该就是百傲了,他面色刚毅,白须过腹,高高突出的颧骨朱红发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时下面无表情,呼吸粗重,显然十分生气。
余下十五位门主分三面围坐,除了义父薄西山、隋心的师父水月,还有大头鱼,别人便不认识了,想想这些人以后恐怕都要打上几个照面,还不如趁现在问问永败都叫什么名字,于是一衡捅了捅永败,悄声道:“你和我说说,这些人都是谁。”
永败一脸尺慌地道:“现在你还有这个心情管谁是谁啊?管他是狗是猪,先弄清楚为什么让你来吧!是不是事情败露了?”
一衡听后并未吃惊,来时他已经全盘思考过,如果真是受到了师长们的怀疑,就不会只派一个道法不济的南宫来寻二人,事情应该没有败露,但为何要叫他前来,还真是想不清楚。于是小声对永败道:“你先别慌,我料想无事,快和说说这些是什么人。”
永败不情愿的打量着围坐在前大厅里的门主们,道:“坐着的那两个老怪不用我和你说了吧?”
一衡点了点头。
“躺着的那头老驴也不用了吧?”永败贫嘴。
一衡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切入正题。
永败吐了吐舌头,附在一衡耳边,快速指了指前面,又收回了指头,悄声道:“左边的那些门主是百慈道尊的七大入室弟子,为首的是大弟子何天雷,后面的分别是二弟子顾守成、三弟子也就是你干爹薄西山,四弟子倪莫问、五弟子丛不争、六弟子大头鱼、七弟子大美人儿水月。
一衡偷偷捏了永败大败一把,骂道:“好好介绍,是不是大美人儿不用你说,我自己会看!”
嘿嘿,永败笑了笑道:“咋地?不高兴了?我也没说你干娘坏话不是!”
一衡听后也觉得好笑,但仍故作严肃的骂道:“谁说她是我干娘了?倒是你想让人家做你干娘吧!”
“哟~~荷~~~”永败又拖着长音调侃道:“那样也好,她如果不跟你干爹,跟我也行,这么大个大美人儿,我可是来者不拒,不过苦了你了,到时候你就得改口叫水月嫂子啦!”说完,闭目意淫,已经开始……
“疼,疼,疼!”永败大腿根儿转了筋似的抽搐,一衡可是半点儿也没留情。
永败收起陶醉的表情,气道:“我和你说就是了,老动什么手啊,真是的”,说完指着右边的三人道:“那三个人是百傲道尊门下的三大入室弟子,为首的是大弟子龙百空,后面的是二弟子柳幻柔和三弟子穆醉霜。”
接着,他的小脸儿上又春意盎然起来,痴痴地道:“一衡,你看,那柳师叔和穆师叔,端的也是美……嘶————”倒抽一口冷气,他扒拉开一衡的手,狠狠的搓了搓生疼的大腿根儿。
骂了一句,永败指了指正对着道尊而坐的五人,道:“那是百离道尊门下的五位门主,为首的是我师父冷子刚,依次是二弟子熊立岳那个乌龟王八蛋,然后是三弟子叶苍德那个大好人,后面那两个是四弟子宋思墨和五弟子沈必冠。”
一衡注意到,永败对其中两人非常“关照”分别以“乌龟王八蛋”和“大好人”冠之,不知何意,刚想发问, 却听一声苍劲之音传来————
“夏一衡,莫永败你二人到我这来…...”
永败正说的起劲,毫无准备,不由吓的一阵哆嗦,只觉两腿都有些发软了。
一衡狠狠的捏了他一把,要他打起精神。
两人迷迷糊糊的来到了众人中间,被围在了正中,一种无形的压力当头而至。
还是一衡先开的口:“夏一衡、莫永败拜见各位道尊、各位门主。”
嗯……薄西山心中十分宽慰,没想到几天没见,这小子出息了许多,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此子可教。
永败倒是一言不发,庆等着道尊发问。
百慈微微一笑,对着一衡道:“小子,这几日玩儿的可好啊?”
一衡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回道尊,不只是好,而是非常好!”
“哦?”百慈看了看永败,又道:“他都带你去了什么地方,让你玩的这么高兴?”
永败听后只觉一阵眩晕,心里扑扑通通的跳个不停,心想:夏一衡啊夏一衡,你可千万别给爷说错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一衡闻言,装作一幅天真模样,欢喜的看着永败,道:“莫师兄人真好,他带我去了‘紫玉林’,还认识了诸葛圆月,诸葛师兄博学多才,与我讲了很多道理,我们相谈甚欢,玩的真是尽兴!”
“哈哈哈”百慈道尊捋着胡须,他好像对永败遇见怪人一事半点也不着急,反而对二人去了何处玩耍,一衡玩的是否尽兴十分关心。见一衡对答如流,百慈又道:“那诸葛小童聪明无比,虽然只是年长你几岁,但论资质和学问,在一斑徒孙里,可是相当不简单呢,你日后要与他多多学习规矩,也好尽快步入仙途才是。”
一衡点了点头,佯装童真,说了些“谢过道尊”之类的话,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隐藏其后的刀光剑影却是激烈无比,其心惊胆寒是不足与外人道的。
一衡知道,这是百慈在消除他心中的那一点点疑虑,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如果演不好这场戏,就会满盘皆输。
就在永败的冷汗马上就要流下额头的时候,一衡已经过关。
永败虽喜,却也在心中暗骂:夏一衡啊夏一衡,你可比爷还会演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