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那厮终于认清了面前之人,可未曾说出口,被一个侍卫上前踢倒在地,他只顾着痛呼,无法言语。
不过,心里清楚,此翻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你说,要如何处置他们?”子厦仍抱着妘儿,当面对她之时,是截然不同的表情,柔得几乎可掐出水。
妘儿被这么一问终是回神,挣着下了地,正要跑向蝶儿,却让他一把拉住,“等等——”说着,他解下外衫,让妘儿披上,还替她绑了个结。
“谢公子。”妘儿不敢看向他,生怕自己会跌入那一汪的柔情里,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让人不敢细听。
“蝶儿!”妘儿冲上前,抱住了楚蝶,紧紧地抱住,她心里满是后怕,若是蝶儿出了事,她该如何向楚莫交代?
楚蝶咬着唇,却是说不上话,她能感受到妘儿的害怕,她也觉得可怕至极。
“你们点了她的穴?”妘儿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转过头瞪着地上的两厮,眼里尽是恨意,原来,所谓的渣滓,哪里都会存在。
子厦已走到她们身边,将妘儿轻轻地拉开,揽在左手边,伸了右手替楚蝶解穴,“不要害怕,没事了。”
见着两人苍白的脸色,子厦明白她们还在害怕,他心疼妘儿,那小脸还挂着泪痕。自那日相见,他便常在这附近游荡,只想遇见她!
终于,遇见了,虽然场面有些不堪,可让他当了一回英雄,英雄救美。
“杀了他们!”楚蝶恨意遮眼,看着地上二人,恨不得上前了结他们,她从未受过如此委屈,想着,她便觉害怕。
“蝶儿——”妘儿一听,似乎不认同,“别闹了。”她紧紧地握着蝶儿的小手,示意蝶儿别冲动,她似乎还未曾搞清楚面前的男子是什么人。
不过,看此人的衣着品行,应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起码不会比楚莫差。妘儿心中暗暗想着,眼下该如何收场,她与蝶儿这模样,怕是回不了府。
“小姐,当真要杀了他们?”子厦问着,视线落在蝶儿身上,依他所看,她们应是出自大户人家,可是为何着了下人装?
蝶儿正要点头,妘儿却摇了头,“算了吧,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她觉得很累了,心里有些难过,眼前的一切让她忆起与楚莫的相识,一样的情景,一样的她,只是英雄变了。
楚莫是不是真的不理她了?想着,妘儿越发难受了。
“你怎么了?”子厦瞧见妘儿眼里的泪水,百般温柔地抚了去,略带手茧的腹拂过,让她一颤,后退一步,差点儿摔下,幸得他及时拥住——
他们的暧昧,楚蝶当然瞧见了,可她忍着不说,毕竟人家救了她们,若是妘儿被人抢了去,哥哥怕是会伤心欲绝。
“多谢公子。”妘儿不着痕迹地退着,不料被他拥得更紧,她无法挣开。
拥着如此柔软的身子,他舍不得松手,作为堂堂的厦王,无数女子投怀送抱,所以对于自己出手拥着一个女子,他不觉有任何不妥。
楚蝶实在无法再看下去,别开了脸,对着那两厮,牙咬得紧:“那就报官,让官府来管——”总之,她不想轻饶他们。
那两人一听是报官,心里都乐了,他们敢在这里横行霸道,当然认识官府之人。
“不可。”妘儿急忙反对,此事不宜张扬,她们都是楚府的人,若是把事情闹大了,不只是楚莫生气,还会气坏楚老爷。
“你烦不烦,什么都不好,那你想怎么样?”楚蝶没有妘儿想得那么远,她只想着出一口气,现在她连杀人都敢做。
“蝶儿,让他们走吧。”妘儿也不希望子厦因为她们而背上杀人罪名,毕竟这里是京城,能不惹事就少惹些,再说,她们也得救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子厦心里佩服,他似乎能看透妘儿的心,她的宽容,不是一般女子所有,于是,心中对妘儿的喜爱又添了几分。
“好,都听你的。”子厦温柔道着,上前两步,狠狠地瞪着他们,“滚,不要再让本、我见到你们!否则,杀无敕!”子厦怒色一扬,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谢公子了。”妘儿不失礼数,却又带着疏离的声音响起,然后拉着蝶儿的手就要走。
子厦疾步而去,拦住了她们,“如果不嫌弃,我命人送衣物过来,让你们换好再走,如何?”她们这模样,他实在是不放心。
楚蝶低头一看,自己的衣物虽还在身,却是被撕破不少,于是点了头,“也好,否则这般回去定会气坏爹爹,而哥哥会更生气!”
听到楚蝶这般说,妘儿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她也不敢这么回府。
得到她们的回应,子厦兴奋了,立即吩咐随从去抬轿,至于衣衫,却有点难办,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对策,“一会,咱们到茶楼小歇,然后我让人替你们回去拿衣衫,可好?”
“不可!”妘儿和楚蝶同时出声相拒,她们都担心,万一惊动了楚莫和楚老爷,那就难办了。
“那我给二位做套新的。”子厦想到了集市上的布坊,可不知要多久才可做好,兴许会有现成的衣衫。
妘儿抿唇,不知如何作答,这下可真的给人家添麻烦了。
当他们到达茶楼,却发现是一间供客人休息的客栈,掌柜见着子厦,态度异常热情,止不住地唤着厦公子——
“有劳公子了。”妘儿心有不安,她们似乎把别人的帮助看作理所当然了,这位公子何以对她们这般好?她心里自是有数,特别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与楚莫的如出一辙。
子厦定定地看着妘儿,许久才应了声,“我想知道小姐芳名——”第二次相遇了,她愿意相告吗?
“我叫依妘,你可唤我妘儿。”妘儿这一回,不曾相拒,很爽快地把名字告诉了他,毕竟心存感激。
“公子,我们想歇息半会……”楚蝶实在看不下去了,却又不好过硬的态度,只好婉声相告。
子厦点头,伟岸的身躯退了出去,他心中欢喜着,因为他知道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