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木偶,心甘情愿地当他的木偶,任其摆布。
当占王将妘儿带到霞儿处时,妘儿仍是半愣无神,直到占王离去,道是将妘儿交给霞儿了,她才回过神。
此时,已是身处繁花之院,妘儿与霞儿在亭中对坐,彼此面前摆着琴。如此情景,让妘儿有一种厌恶的感觉,她不会相信,霞儿有空与她一同练琴。
霞儿对她,从不曾有好脸色,如今却相邀,难免让人感到惊讶。
“妘儿,过去的事儿,还请不要记挂于心。那时候,不知你是占王的人……”霞儿拂着琴,话音极轻,似是和着琴声,而非对妘儿说。
“嗯,都过去了。”妘儿应着,却没有一丝拂琴的念头,举目而去,满是黄花,黄色的菊花,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悲凉,菊花于她,是一种追思……
记得从前,月娥姐姐最喜欢菊花,那时候,她还年轻不懂事,直白地说着:菊花不好,一般是祭祀所用!
后来,她对月娥姐姐的寄思,便是让菊花传达。
霞儿垂着眼帘,让人看不穿她心中所想,听着妘儿淡然的应话,心中有几分哽塞,她的地位,就这么被妘儿取代!
“霞儿,我有些不适……”不知是自己多心,或是什么,妘儿总觉得不对,心神不宁地,她只想离开此处。回到占王府,除了占王,无人会为难她。
妘儿伸出一只手,揉着眉心,状似痛苦,想着这无奈,她只觉可笑。
霞儿听闻,急忙抬头,刚要说些什么,便见着一个明黄的身影向她们移近,于是,愣愣地合上嘴,继而往外走了几步,福着身子,恭敬地唤着:“皇上吉祥!”
“免礼。”皇上虽这么说着,目光却一直落在另一人的身上,远远地,他便看到了妘儿,心中暗叹,真是自己飞来的鸭子。
“皇上吉祥。”察觉皇上过分炙热的视线,妘儿无法再装作无视,微仰着头,向皇上行礼,被他这么盯着,她觉得自己如同惊兔。
昨晚的一切,泛上脑海,妘儿只觉无助。此时此刻,只有三人对坐,作为皇上新宠的霞儿,当然是心倾向皇上的。不是她自大,而是她真实感觉到,皇上对自己的意图。
“妘儿——”皇上竟是低喃着妘儿的名字,双手往前一扶,抓住了她的双手,“不知朕是否有幸再听到你的美妙琴音?”
妘儿的弹奏,皇上也曾听闻过,着实会让人如痴如醉。
被皇上抓着双手,妘儿本能地后退,欲挣开他的大掌,却不知被抓得更紧,她慌乱地看向另一边,发现霞儿已离开亭子,正往里头走去——
“皇上!”妘儿只觉胃一阵翻腾,皇上的靠近,让她厌恶。对她来说,皇上是占王的父皇,她是占王的人,皇上不应碰她的!
“妘儿,从了朕,朕会给你更好的一切!”其实,自皇上见过妘儿,便对她的美貌念念不忘,在他的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的想法,他是天子,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放眼望去,天下间一切尽属于他!
眼前的妘儿也不例外!
面对皇上如此直接的话语,妘儿止不住惊讶,看来,不是她想得太远,是皇上真的有想法,“皇上,妘儿仍占王的人,只怕是无此福气……”
她想拒绝得更干脆,无奈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占王?!”皇上突兀一笑,凝望着妘儿,似是听到了可笑的笑话,“只要你从了朕,占王又算是什么?朕可以让你当皇后,享受天下人的朝拜!”
皇上根本不将占王放在眼里,此时此刻,心中只有美人,一心想到得美人的青睐,他还在乎谁?
“皇上,妘儿只怕无此福气。”妘儿慌了,打心底的慌,“妘儿一心随占王,还请皇上成全。”她只想退离皇上身边,心中盼望着那个冷若冰霜的占王出现。
皇上再也听不进妘儿的任何话语,搂着她就是一个吻,强迫性的意味,甚是浓烈。
正当妘儿避无可避之时,隐约听到一阵叫唤:“妘儿——”
不等妘儿细想,那声音渐近,也让她听得分明,那是夏王的声音,似是着急万分的声音,他是寻她而来么?
“夏王——”妘儿在这么一刻,只想脱离皇上,只要出现,哪怕是占王,她也要倾情依赖,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皇上忽闻这么一声,不惊地抬头,殊不知,这一抬头,已是看到夏王站在跟前,状似怒视着自己!
“这是做甚么?”皇上哪容许别人挑占自己的威严,特别是即将到手的时刻,更是讨厌突然出现的夏王,每次好不容易与妘儿有所接触,这夏王便会出现。
此时,皇上不将夏王当儿子看待,他只当夏王是一个情敌。
在美色面前,皇上似是迷失了自己。自从玉妃离世,他便无所畏,敢违背他的妃子,也只在玉妃,如今无人再敢顶撞他!
正是活得潇洒之时,岂容作为儿子的夏王来挑衅?
“父皇,何必为难妘儿?”夏王也似乎毫不惧怕皇上生气,与昨夜所遇的那幕一般,不等皇上有任何反应,半是强迫式地将妘儿往自己身边一带……
在夏王的动作里,妘儿顺利回到夏王身边,带着几分萧瑟之意,她窝近他的胸口,这个时候,她只好依靠夏王。
“夏儿,别多管闲事。”皇上忍不住开了口,正欲再次抢人,未曾有动作,便听闻一阵娇唤,来自亭院外的女子所唤——
正是霞儿,她正小跑着回来,看到一旁的夏王,毫无惊讶之状。
“皇上,霞儿方才去弄了些糕点,让霞儿陪皇上品尝,如何?”此时,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笼子,应是装了不少糕点。
皇上恨恨地扫过夏王,却见他正与妘儿两相对,状似亲密无间,心中一缩,那妘儿不是说自个是占王的人,何以与夏王这般亲近?
若是她想要得到更多,应直接往自己身上冲才是,夏王能给她的,他都能给,除此之外,还可以给夏王所给不了的。
然,无论皇上怎么想,妘儿依刺着夏王是不可抹去的事实,这般情形,气得皇上难受。
霞儿不曾忽略皇上眼里的不悦,那是对夏王的不悦,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无法容忍被挑衅!这便是帝王心态,不容任何人反抗他。
夏王则毫无反应,在他眼里,除了妘儿,别无其他。幸好,他赶来及时,否则——真让人难以想像!
“走,陪朕到里头去!”皇上难压不悦声音,搂着霞儿,迈着依然稳键的脚步离开——竟敢跟他公然对抗,这夏王太不自量力了!夏王可知,这一切荣耀,他可以完全收回?
自知安全的妘儿,却是止不住地抖着身子,她想到了太多,突然明白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另一个所意料的!
他的心,竟是这般冷硬,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