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伯走后,王爱玲不再看湛蓝一眼,上楼准备好一切和女儿景紫苏一起去了大学报导,两人年纪相仿,考上了邻市青平市同一所大学——青平大学,从这里到青平市区有一段路程,坐车估摸要一个半小时,景紫苏当然是有家里的司机送,而湛蓝就只能坐公交车去了。
拿着开学的单据和一只样式老旧的单肩背包以及简单的行李走到站台,等待着公交车,手指紧紧攥着单据,白皙的脸颊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自卑。
是的,湛蓝是个自卑而且话不多的人,从小看惯了世间冷暖,从来不被重视过,除了舅舅,面对舅妈王爱玲的整日冷嘲热讽,她总是以沉默应对,不是她不想反驳,是没有这个资格,更不想让舅舅为难,因为从她出生就一直寄住在舅舅家中,父母从来不多看她一眼,一年也见不到一两次面,见了也是当她陌生人一样,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外面干什么,但是在十岁那年却从舅妈口中得知,她的父母忽然间住进了坞州最有钱势的大户人家,只不过过了一年不到就突然发生了车祸,使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的舅妈,到后来更是变本加厉了。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九月的季节,夏季刚过,进入了立秋,身上有了些寒意,冷风吹过来让她瑟缩了一下,抓紧了风衣领口,好半天,公交车还是没有来。
地上的水越积越多,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却没有地方躲,前方有一道车灯忽然打亮朝着她的方向急速驶过来,刹车声戛然而止,黑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了她的眼前。
后座车门打开,里面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上车!”
湛蓝一惊,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沐湛蓝,我说上车!”
是他!她终于想起来,是昨晚那个要了她身子的男人,阎烈!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鬼使神差的上了车,身上有雨水,湿了她的发丝,有些狼狈。
车子在她刚上去就发动了引擎,疾驰而去。
压抑的车厢里,男子阴沉的俊容忽暗忽明,分辨不出表情。
湛蓝直觉往外面躲,她听见一声轻微的嗤笑声,是他鼻子里发出来的,他在笑什么?强要了她现在还敢来找她吗?
她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举动很疯狂,居然胆子这么大上了他的车。
“过来!”
“不要。”她直觉脱口而出,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哼…木湛蓝,你真不记得我了?”男人寒冽的嗓音中有着无比的讽刺。
不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八年前,在她父母的葬礼上虽然没见过,但是这声音她却不会忘,还有那句话…加上昨天晚上那疯狂的残虐,她恐怕是一辈子想忘也忘不了了……
男人突然一把抓过她粗鲁的扯进怀里,彼此的脸互相靠的是如此的近,近到能把对方的呼吸全部吸入脾肺里。
她全身充满了不安,恐惧,心突突直跳,看着近在咫尺的阴暗俊容,以为自己会停止呼吸。
男人压低着嗓音,露出如撒旦的佞笑,“沐湛蓝,记住我的名字了吗?阎烈,给我牢牢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现在开始,我要从你身上讨回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高级车厢里,有一股低气压在车顶上方循环流动着,没有排解的出口,一个劲的钻进后座的两个人身上,前方早在她进入车子后,就已经被一块自动挡屏遮住了,将前后完全隔离,密闭的空间,隔音效果极好,不会因为一丝声音泄露出去。
压抑的空间,凝重的气息,在在压迫着湛蓝的感官神经,让她本来寒冷单薄的身子更加阴冷无比。
男人那双凌厉的幽深眸子紧紧盯迫着她,让她无所适从,喘不过气息,喉咙口的那股气似乎要冲破而出,心更是狂跳的厉害,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抬眼看过他,只因为心底的害怕,是的,她很怕他,即使不看他也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一定不是好惹的主,他身边那股强大的气场想让人不在乎都很难,而她更是佩服起自己的勇气,那么果断的上了车,这也许是她这辈子以来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
车子仍旧平稳的行驶着,车窗上的深色贴膜看不清外面到底在哪里,就好比走在一条陌生黑暗的小路,摸不着方向,让人慌乱。
良久都等不到她的反应,阎烈突感烦躁,大手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让他能清楚的看清她的脸。
“唔……”突然的力道,让她蹙紧了黛眉,好痛,她暗暗咬牙,强忍着。
“沐湛蓝,你是在无视我吗?”他低沉的嗓音就像巫蛊之毒,穿透力极强,冰冷没有音调。
她水灵的眸子怯怯的迎上他的黑眸,瞬间呆愣了,那里面竟然那么冷,似乎带着强烈的恨意,他究竟在恨什么?该恨的人是她才对,昨晚不但要了自己现在还再次找上她,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仇?
她不会忘记十岁那年葬礼上那个神秘男子说的话,而如今他真的找来了,就在自己眼前,也真的应验了当初他说过的话,她承认她很胆小,面对任何强大的人都没有勇气反抗,只会用一种方式保护自己,那就是避开,避的远远的,那么伤害就不会发生,互相不顺眼何必处在一块儿让人不舒坦。
看着她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眸,阎烈心中一阵不悦,凭什么她就能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凭什么有些人就一定要为了那些伤痛忍辱负重的偷生?
既然他夜夜不能安心入睡,那么他也要让她陪着他一起受折磨!
这样一想,他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大手用力的捏紧了她的下颔,“胆子不小,昨晚被我干.了,现在还能面对我,恩?是不是随便什么人上了你,你都是这副表情呢,勇者无惧?”
湛蓝一惊,羞辱顿上心头,直冲脑门,白皙的脸瞬间通红,又一阵惨白,这个坏蛋在说什么?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双颊被捏的生疼,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开了口,“放…手,我要告你……”
阎烈忽然大笑一声,邪魅的凑近她的耳畔,“告我?我是不介意,你可以试试看,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件事,我可是给过你舅舅一笔钱,要说起来是你欠的我,现在我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天经地义,而那件东西自然就是……你!除非……你把那笔钱还给我,只是——你还的出来吗?”
湛蓝彻底懵了,她自然记得那一年他给过一笔钱,而当时的她太小,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来临,他的出现就像是个噩梦,来的那么措手不及,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被卷入其中,吞噬殆尽。
睁着大大的美眸,眼里似乎快要流出眼泪,“我……还钱,请你放过我……”
“还钱?”他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就怕你还不起,五百万,加上这八年来按照黑.市高利贷来计算,你觉得你这一辈子还能还的清吗?就算把你拿去卖也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