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中流侯封地——彻地,客路青山外,山色有无中。
山路弯弯,素锦是从家里带走的唯一物品。五伯父和朗背着路途所需的物品财物,五伯母肩上挎着果腹的干粮。
下山足足走三个时辰,秋山明净而如妆,一路上陡峭不堪。微风吹拂起长发,丝丝掠过惆怅、彷徨、忐忑的心湖。这路大抵是我一生都不能忘怀的,从未走出过山林,前方山路遥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是幸福还是灾难,芳年将盛开还是悄然枯萎?
到山脚后再行几里地找到有人烟的村落,朗去找有牛车的人家。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朗带着一个庄户人家汉子大踏步走来,那汉子容貌魁梧,腰部束着一条宽边的腰带,肚围前再加一条像裙一样的蔽膝。看我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包裹,他言语爽朗的说道:“恁多家伙事,至少要一百环币。”
一百环币?面面相觑,山人不知尘间事,风云变幻车马喧。问医的钱也是母上拿的饰物,我们两户人家没有用过钱币,吃穿用度有人供给,母上和伯母还种菜纺麻,所以此处的百环币是何计量该抵多少饰物真不知晓,再或者那汉子是否同意拿饰物抵挡还是未知。
汉子手拢在袖子里说一句:“没钱么?没钱找什么车?耍我庄户人家么?”
五伯赶紧拱拱手道:“大夫见谅,怪我家小子没向你说明。尘埃中相见不易,我们一行确有为难之处,你看拿些饰物珍馐充当可好。”说完,伸手向一个贴身布袋拿出几枝饰物。
汉子斜斜眼道“不是挖坟掘墓得到的吧?庄户人家也知道挖坟掘冢杖责三百,流放三千里。”
五伯道:“不敢不敢,全是一远戚女眷接济的,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也就是赏赐人的玩意。”
汉子再上下瞟一眼五伯道:“不罗嗦了,且收下,给俺屋里人插戴吧,还不知那冤家是否会责怪。”
经历一番波折,车轱辘声声,总算赶往彻地方向。五伯每去一处落脚地都先换取当地钱币作宿夜及交通资费,沿途倒是见着很多买卖营生和新鲜人物,对从未踏出过深山的我来说开始有点新奇,兜转多日,见那外界的人也是双手双足,便不再猎奇和惧怕。
见山开路,遇河搭桥 ,风尘仆仆四日,终抵达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