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得向神龛后走去。待到近前,那里果真是一个洞口,没有任何封堵。洞口并不大,是斜面往下的,看得清阶梯却看不见底部,明显是人工修建,那底部也不知是副怎样的情景,黑漆漆得洞口仿佛一张噬人巨口,安静等待着每一个进去的人。
我这人好奇心重,胆子也不小,当下便要拉香香一起进去查看,谁知忽然间听见身后一声尖叫,我回头望去,只见一张腐烂的脸庞凑到了我的眼前,几乎触手可及,任我胆子再大,这一下子也是吓得不轻,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摁捺住恐惧的心情,定睛看去,那是靠在神龛后的一具尸体,穿着山里面的麻布衣裳,头部露出花白的头发来,全都粘进了皮肉里,看来是名老者。诡异的是,这具尸体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似乎却不知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咬去了,撕扯的痕迹如今还可见一斑。
尸体也不知死了多久,在这潮湿的山洞内千万分巧合的居然保留了下来,成为了一具湿尸,这种情况我在一些考古资料上见到过,这具尸体生前一定服用过大量的重金属。当然是极小剂量,作为一种慢性毒药,死后防腐,亦未尝不可。
香香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具尸体,吓得不知所措了,我估计我此刻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啊?”香香几乎都快哭了。
我咳嗽两声:“况且,谁会将一具尸体放在神庙内呢?”
香香自然是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了想,仔细观察了下那具尸体,只见这个人肘关节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弯曲着,头部侧仰,看得出死时非常痛苦,由于一个人体内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一时半会也不会死,我怀疑这个人是在别处受了重伤,依靠着肘部一步一步爬到这里来的。
我望向祝香香,只见她早已捂了眼睛,不敢再看。
我问香香道:“你能不能看出这具尸体的死因?”
见她如拨浪鼓般摇着头,我只好顿了顿道:“你是学历史系的,那么一定听说过历史上有种叫做‘腰斩‘的酷刑了?”
“你是什么意思嘛?”香香小心翼翼将手掌放下来,却仍然不敢看那尸体一眼,只是望着我道。
我道:“我怀疑这个人生前就是受了类似的酷刑,被扔在附近,然而死者一时半会并没有断气,依靠着两只断肘,硬生生是爬到了这里。”
“如今是文明社会,怎么会有这种酷刑?”她不服气的嘟着嘴道。
我道:“南美洲的原始丛林内至今还有一些未曾开化的土著居民,他们并未踏入文明社会,至今还在使用着石器等简单的原始工具,我想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可能与世隔绝,形成了独立的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规矩,比如他们将这种蟾蜍当做神明来供奉,我仔细观察过刚才那神庙内的一些东西,都是很有年头的了,很可能在古代这个村子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也没有这么小。后来陆陆续续有一大部分人走了出去,和当时的社会融合在一起,而一小部分人则留了下来,时至今日,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是我们白日看见的那具干尸,眼前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很久,我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也许并不是现代人的尸体。”
香香简直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言论,难以置信得望着我。
我道:“推测无用,眼前我们还是先下到洞穴内查看一番,也许会有线索。”
“你还敢下去啊?说不定这具尸体就是从这个洞穴内爬出来的!”香香看着那个黑漆漆洞口,不由得一阵后怕。
我回头望了一眼,吞了吞口水,里面阴风阵阵,也不知是不是古时囚人的牢狱?但转念一想,古人的手段虽然残酷,但是心境一般都很纯洁,神庙内应该不至于有这种玷污神明的地方。我估计这个人一定是在外面受刑,一时间昏死过去,等到醒来,一直爬到这个地方才断气。
由于剧烈的好奇心,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推测,外加我本来就是无神论者,要说恐惧,我更怕那些毒虫、猛兽。
香香见我目光坚定,只好无奈道:“那好吧,我们下去看看!”
那洞口并不大,我们得跪下身子如动物般爬行才能进去,待下去一两米,站在石梯上豁然开朗,这里面的空间十分大,估计是个天然的地下溶洞,由于我们没带手电,只能凭借手机微弱的屏光照明,一时间也看不清边界,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香香紧紧得跟在我身后,不会掉队。
下去大约几分钟,石梯便到了尽头,脚下是光滑的青石,由于手机的灯光呈漫射状,所以我们始终只能看见两米内的事物。
空气中十分潮湿,我的耳边仿佛听见了水声,看来这地下一定有水源,而且是活水,慢着?
夹杂着水声的同时我还听见了一个异样的声音,似乎是……人类的呼吸声?
香香紧张得望了我一眼,表示她也听见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心中做了最好也是最滑稽的推测是队伍中有人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半夜三更不点灯跑到山洞中来乘凉。
这种想法连自己都骗不过,呼吸声仿佛就在眼前,我无法想象这千年的洞穴内如今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