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就是上面那只人面鬼蟾,只知道这么大个玩意,再不抓紧逃跑就没命了。
而那只巨蟾明显是水陆两栖作战动物,眼见我们逃上了岸,仍然死不罢休,只听得轰隆一声,水中一阵爆炸般的声响,身后一个巨浪打来,那只巨蟾竟然跃上了岸,脱着地面上长长的舌头,一步一步向着我们这边爬来。
上岸后它的速度明显迟缓了很多,与一般癞蛤蟆无异,但溶洞中高湿度的环境,仍然使得它可以在地面上自由活动。这时我可以清晰得看见,它的背部的确有着一些不同于普通蟾蜍的毒囊,好像是一个个人头般的物体,由于距离和光线的原因,我也没看清上面有没有长着一张张人脸,从它舌尖那只诡异的阿婆来判断,这只蟾蜍绝对已经超出了正常物种的范畴。
我一看眼前这情况几乎都吓傻了,抱起祝香香掉头就跑。
癞蛤蟆爬了两步,眼见追不上,闪电般伸出舌头来,想把我们一并卷了过去,那阿婆仿佛就是巨蟾舌尖得一根倒刺,此时倒了下来,已经看不见,我听得身后一阵风声传来,急忙避开了身子,巨蟾未能如愿将我卷了去,却是结结实实的在我背上舔了一下,我只感觉肋骨一阵刺痛,后背仿佛被一块凭空飞来的大石砸了一下,两个人顿时倒飞了出去。
我摔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岩壁上,鼻子、口中,脸上磕得全是血,忍着剧痛爬起来,稍微感觉了下,应该没有骨折,背上全是粘糊糊的液体,应该便是那巨蟾的涎水,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从后背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来看,我估计这只巨蟾由于体型太过庞大,体内的毒性已经退化了。
香香就躺在不远处,我急忙冲了过去将她抱起。她的双眼紧闭着,头部磕出血来,翻开她的眼皮看不到一点生气,但是还有脉搏,这就足够说明她还没有死。
那巨蟾经过这样一番剧烈折腾,估计消耗了体内太多的水分,表皮已经开始脱水,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色,颇为诡异。
我消耗了太多体力,魂不附体得望着那巨蟾,只道是吾命休矣,谁知巨蟾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翻转了身子,扑通一下又跳入了水中,不见了踪影。
真是万幸!
我怀中紧紧抱着祝香香,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抬眼观望了一下四周,都是天然的岩壁,与我们来时经过的环境已经略有不同,我怀疑刚才一定是惊慌失措之中游错了方向,这里应该是地下河的对面,距离洞口处想必也没有多远,不过那条河我却是再也不敢游过去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岂能再入蟾口。
回忆起来,既然真的有这样一只巨蟾且被当作神明来供奉,方才上面神庙中那半截尸体也许就是奉献给巨蟾的贡品,那人遭遇了巨蟾,运气背了点,被咬去半截身体,却也奇迹般的爬到了神庙内才断气,我们这次也算是菩萨保佑了。
眼下必须先逃离这是非之地再说,我准备顺流而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去的路,由于体力透支太多,自然是不能再背着昏迷中的祝香香赶路,得赶快把她弄醒才行。
我的手机虽然进了水,将电池风干,插入凹槽后居然也还能开机,不过屏幕只是一片蓝屏,打电话求救是没希望了,只能勉强作照明工具用。
我的衬衫已经碎的差不多了,口袋里的打火机还能用,便干脆撕下一截袖口来,晾干后点着,做了一团小小的篝火。
勉强算是能够取暖了,只是那火苗实在小的可怜,而且这么点衣服也不禁烧,祝香香还在昏迷中,我在撕她衣服的同时还得考虑怎么把她弄醒。
人工呼吸似乎不太方便,毕竟是女孩子,总不能趁机占人便宜。我摸了摸她的肚子,有响声,胃里应该灌了很多水,于是我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作成一个下腰的姿势,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脊梁骨,帮她进行上下运动。
这个方法远比人工呼吸有效得多,只是片刻,便看见她时不时得吐出一两口脏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见她醒了,急忙将她的身体放下来,帮她拍打着后背,她的肠道仿佛突然间受了刺激,只见她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得呕吐着,地面上只是一摊清水,也不知还是何时吃的东西,看来食物在胃中已经充分消化了,只有河水混合着一些胃液。
她剧烈咳嗽着,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被她那眼神吓了一跳,只见她目光涣散的望着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她是摔傻了,急忙去查看她脑后的伤口,她却一把推开我,道:“这里是哪里,你救起了我?”
我见她还认得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那个阿婆不是人,我们差点被她害死,对了,不是让你在上面等着,你怎么也跳下来了?”
她瞪着我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人,我看见水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掠过,只见那阿婆整个身体浮现在半空中,就在你身后,所以拼命朝你打着手势,招呼你快上来,谁知你不闻不问,一个人在水中发呆,我心里焦急,担心你的安危,于是便跳下来了!”
我回想起这一段,感觉确实诡异,当时在水中,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身体就压着水面向下沉去,莫非这蟾蜍还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我望着她无奈道:“当时心神恍惚,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听不见你说话,我看见你跳下来,才一时间清醒过来。你不是不会水吗?怎么想到下水来救我?”
她白了我一眼道:“我是落水以后才知道的!”
“对了,那水里的影子是什么?吓死我了!”说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后怕道。
我实在难以形容,便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道:“是只蟾蜍,十分类似于神庙内那只人面鬼蟾,不过体型还得放大十几倍。”
“什么?那么大只蟾蜍?”她简直难以置信道。
“那诡异的阿婆就生长在蟾蜍的舌尖,组成了一个诡异莫名的共生体,你可以想象得出那只蟾蜍该有多大。”
她瞥了瞥嘴,看着我道:“那我们如今又是在什么地方?”
我费了好一番唾沫,将她昏迷以后,我从水中如何将她救起,从蟾口惊险脱生的情况从头到尾,毫不夸张的叙述了一遍,可她仍然是听的惊心动魄,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镇定自若的。
她一字一句听完后,不由得哭丧个脸看着我道:“那我们不是回不去了?”
我沉默道:“目前是不能从原路返回了,只能顺流走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路,关键是手机坏了,没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