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已是月圆之夜。王仙芝和黄巢带着玉壶金杯和剑南烧春佳酿早早早的在醉仙楼中定了一个雅间等候。
凑巧的是,今天在楼里献唱的依然是那天让丐帮长老垂涎三尺的那个美貌歌妓,只见此女子肤若凝脂,温润如玉,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在淡淡如银的月光的照射下,一瞥一笑,举手投足间绰约的风姿尽显。
而那女子的目光不时的饱含柔情的向黄巢扫来,黄巢却目不敢视,赶紧低下头装作埋头喝酒。
王仙芝看他如此羞涩,不仅嘲弄道:“大丈夫嘛,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二弟何必如此矫情,被一个女子搞的如此羞羞答答。”
黄巢仍是一反侃侃而谈的常态而低头不语,那女子眼中却隐隐泛有泪光。
只见那名美貌歌妓,一手抱着一个紫檀木制成的五弦琵琶拨弄风雨,同时轻启丹口,吐字如玉,的唱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刚唱到这里,只见那乞丐摇头晃脑的一手握着一个酒葫芦,一手拿着一个要饭的破碗如约而至,便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阵轻响,那乞丐旁若无人的大摇大摆在雅间找了个座椅坐下。
而此时的王仙芝却已不知所踪,雅间之内只有黄巢一个人在等候,黄巢赶紧起身对那简长老拜候。
那叫花子却宛若不见般并不回礼,一边色眯眯的盯着那个美貌歌妓,一边举起酒杯,押一下口黄巢早就给他倒满的酒,还不时的抛入几颗小蝶中的花生米下酒,显得悠哉悠哉。
只见其从怀里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远远的抛进了那女子身旁用来盛客人赏钱的铜钵之中。
那女子朝其微微一笑,以示谢意。原来那个女子竖抱的自弹琵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其含四相十二品,一共十六个音阶,音色饱满,并且上边嵌有星星点点的翡翠宝石,更是让这琵琶价值连城,而且那歌妓也弹技高超,多种手法并用,一会是右手芊芊玉指弾,挑,扫,抹,剔,弦。一会用左手柔荑玉指揉,吟,按,绞,擞弦,真是拨若风雨传仙籁 玉落琵琶添雅致,时而清脆婉转,时而凄凌动人,不啻于当年白居易创作这首《琵琶行》时的意境,让人有凌于九霄宝殿,飘然欲仙之感。
那叫花子听的入了迷,不仅拍掌道:“好,不错,有点味道。”
黄巢看他心情大畅,赶集附和道:“呵呵,右手真是拨若风雨的曹纲再世,左手又得深裴兴奴的拢捻妙法,实乃双绝合一,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那叫花子老谋神算,已听出王巢言语之中讨好之意,便道:“这位小兄弟果然见识广博,对音律还有如此研究,我这个叫花子不过是听个热闹罢了。”
黄巢看到那叫花子的猥琐的眼神,知道他对这个弹奏琵琶的女子已经垂涎三尺了。道:“恐怕不止是看热闹那么简单吧,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两人狡黠的相对一笑,都已相互会意,但黄巢不经意间向那美貌女子,看了一眼,颇有不舍之意,那美貌女子也正在泪眼迷蒙的瞧着他,仿佛旧日的相好一般。
黄巢怕被那圆滑的丐帮简长老看出了破绽,赶紧脖子一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向了别处。但简长老毕竟是老江湖,在这电光火石间已发现了黄巢内心的惶恐不安,心中狐疑道他不会想什么法子害我吧。
他脑子转的飞快,忽想起了上次那个跟自己为难的王仙芝,便问道:“怎么今天你的那位仁兄没有来啊?”
“噢,他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以这次就没有跟来。”黄巢说此话的时候脸色已平静如初,让人看不出变点撒谎的痕迹。
其实王仙芝早就到了,而且按照黄巢的指示埋伏在门外的角落里。
只听的黄巢大声说道:“小二,,打发所有的客人都走,把所有的客人呢的账都算在我身上,还有把这个歌妓留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打扰我和这位大爷清净。”
小二面露难色道:“客官,我们这个小店可是吃百家饭的,要是因为大爷得罪了其他的贵客,只怕小店的生意就要关门歇张了。”
黄巢听后勃然大怒,从怀中掏出三个金光闪闪的金元宝,随手一掷,只听得咣当咣当咣当三声巨响,那三枚拳头大小的金元宝已尽数嵌入了二楼的楼板之中,怒喝道:“够不够,识相的马上给我滚!”
满座的宾客都听的清清楚楚黄巢刚才说的话,又见其显露了这么一手武功,还未等店小二驱赶,一溜烟的功夫,偌大的酒楼已不见了人影,只有那个美貌的歌妓留在酒楼之中,形单影只,顾影自怜,仍是弹唱自若,丝毫没有颤音走调。
只见那店小二找了几个店里的伙计用凿子终于将那三枚金元宝翘了出来,乐呵呵的屁颠屁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