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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掌天下 第一章 一个集团的雏形

上回书说到,胡飞在樊城杀胡有功,受命来京,抵达京城后,离了张可为、吴征,眼下携着乌儿与那张鹤晨住进了如归客栈。

客栈前面是酒馆,后面才是客房。

此时已经是傍晚十分,饭馆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就着小菜,已经喝起酒来。

三人跟着小二,来到后院,选了两间屋子,放置好东西,也来了到了前面的酒馆。

张鹤晨选了一个靠窗的大桌子,三人坐下后,小二就小跑着过来点菜。

张鹤晨也不问有没有,一口气就说了十二个菜名,小二赶忙点头说都有都有,张鹤晨也不废话说每道菜都来一份。

等店小二转身离开,胡飞急忙问:“张兄点这么多才干嘛?太浪费了吧。”

张鹤晨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半个时辰后,酒菜上的齐全,酒桌旁此时已经坐了十五个人。

这半个时辰中,让胡飞见识到了絮絮叨叨的张鹤晨的另一面人生。每每有人从前门或是后院进的酒馆,便会向这张桌子张望,看到张鹤晨后都露出惊喜之色,也不等张鹤晨打招呼,自己就搬着凳子坐了过来。

张鹤晨也没闲着,一一向胡飞介绍来人。

这十二人中有九名举人,两个县丞,竟然还有一个知县。

众人听说胡飞竟然是吴征的朋友,又是在樊城打过胡人,不免都对他刮目相看。

几杯酒下肚,众人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此时一个姓黄的举人说道:“诸位,这次京察是新皇陛下登基后第一次大规模的官员异动,也是我等众人的绝佳机会,若是错过,恐怕此生都要碌碌无为了。”

一个叫谢元的举人附和道:“不错,先皇受人人蒙蔽,我等已被打压十年,如今新政已露端倪,我等誓要一鸣惊人。”

又一胡飞没记得名字的高个县丞说道:“眼下时局不稳,奸臣当道,吏治腐败,祸乱四起,正是我等为这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之时。”

……

气氛顿时有些凝重,胡飞刚想插话,张鹤晨却咳了一声,张鹤晨对着那个叫王炳如的县令说道:“王兄,你在彭县的情形如何。”

王炳如深思片刻,对众人说:“情况很不好,二十年前彭县在册二十五万户,如今只剩下十三万户。上面催税催的又狠,只怕很多农户都熬不过今年了……”

高个县丞也说:“不错,我所在的和县更糟,这两年,和县连闹水灾,农民颗粒无收,乡民或是入了匪寨,或是去邻县乞讨,朝廷分到和县那点救济款,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听说钱家自己就截留了三十……”

这时,旁边一人咳了一声,高个县丞看了胡飞一眼,这才想起胡飞和吴征的关系,连忙闭嘴。

胡飞也不说话,他只是隐约觉得这群举人并不简单。

之后众人也不提那些政事,只是商量着如何去打点吏部的官员,如果谋个好差事。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散去。

胡飞回到屋子后,只叫乌儿先睡,自己却平静不下来,这些人似乎对朝政极其不满,又隐隐以张鹤晨为中心,可这个张鹤晨在自己的印象中,明明就是一个终日为买官努力的投机分子。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敲门,胡飞开了门后,发现正是有些醉醺醺的张鹤晨,张鹤晨说想请他到外面逛上一逛,这城西的夜市也是颇为热闹。

胡飞拿起一个褂子,披在身上,二人就出了客栈。

二人拐过两个街角,又行了大约半里路,便看到一条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这街上多为做夜宵、卖小吃的摊子,也有妓、女站在两旁的宅子口招揽生意。

张鹤晨随手掏出几个铜板,买了几个肉串,要了壶酒,在这个摊子前的桌子坐了下来。

胡飞心道这张鹤晨肯定有话要说,也不开口。

几个肉串下肚,又喝了几口酒,张鹤晨开口道:“胡老弟可知我与谢元他们几人在何处认识的?”

胡飞疑惑,顿了一顿,问道:“莫非是这儿?”

张鹤晨点了点头:“不错,我老父是前南县数一数二的富商,在阳城也有些产业。但在这个帝国里,商人总是害怕拼命积攒的财富被夺了去,所以我老父在我小时就逼我苦读圣人文章,盼我有朝一日入朝从政。”

胡飞点头表示理解。

张鹤晨接着说:“可我自幼并不喜欢读这劳什子经典,倒是更喜欢游山玩水,广交朋友。老父一次次劝我无果,竟然以死相逼。我没得办法,只好参加了院试,中了秀才。后来又去西京城考到了举人。”

张鹤晨沉默片刻,喝了口酒,接着说道:“后来我参加了两次会试,都没考上贡生,老父给索性给我一笔银两,让我来这京城活动活动,谋个空缺。那次我来京城,住的就是如归客栈,我本无心为官,心中烦闷,吃完晚饭后,就出了客栈四处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胡飞听着张鹤晨的回忆,也不打扰,只是不住的点头。

张鹤晨又说道:“他们几人穿的穷酸模样,十二个人只点了一壶酒,还一副不舍得喝的模样,嘴里嘟囔着什么奸臣当道,国无言路,我来了兴趣,又好交朋友,一来二去,便和他们坐在了一个桌子上,这仔细一听,心中惊讶不已。”

胡飞连忙问:“他们说了什么?”

张鹤晨笑道:“他们在批评朝政,还有四大家族。”

胡飞也笑着说:“好大的胆子啊。”

张鹤晨点头:“我当时也这么想的,谁知越听越觉得他们说的有理,他们说四大家族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欺瞒陛下,打击同僚,握有私产,把持帝国钱银命脉。在此环境下吏治腐败,民不聊生,他们断定,此种情况若不消除,国家定会动荡不堪。”

胡飞心中大惊,虽然这事情很多人都看得出,但是敢说出来的确是没有几个。连忙询问接下来的发展。

张鹤晨又点了几个肉串,嘴里大口的咀嚼。

“那天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听了他们的话,心潮澎湃,于是和他们联名起了一副折子。这折子里要求陛下,广开言路,整顿吏治,要求朝廷革除积弊,削弱四大家族权利,降低赋税,休养子民。”

“后来呢?”胡飞急忙问。

“我等受到先皇的训斥,被抓了起来,先皇定是受了奸人蒙蔽,竟然说我等乳臭未干,妄议朝政。后来听说由于翰林院的干预,我们几人才免了死罪,留住了举子身份。但等我出了牢房回到家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怎么了?”

“阳城知府为了巴结四大家族,竟然对我家多番刁难,老父不堪打击,一命呜呼了。若不是当时的阳城县令尚且宽仁,又吃了我家很多贿赂,只怕是家产都要被查抄了。我突然明白了为何当时老父苦苦劝我识字读经,为何逼我考取功名。自那以后,我决定终我一生,也要入得朝堂,还这个世界一个清净。于是我开始天天琢磨买官的事儿,见了那些官老爷也是低三下四,别人总以为我下作了,我却知道,若不如此,只怕以后连下 贱的机会都没有了。”

“然后呢?”胡飞有些着急的问。

张鹤晨微微一笑:“三年后,我又来到如归客栈,又碰到了他们,大家虽然多了些许沧桑,但志向却没变,我们认识到自己的弱小,认识到想要改变大魏,打败那些祸国的权势,必须要增大自己的实力。至于他们的境况,不用他们讲,我也知道他们本不富裕的家庭也受到了打击,所以我开始资助他们。王炳如的父亲原也在京城中做个小官,有些关系,又有我资助,在那年谋了一个县令空缺。那两个县丞空缺则是三年前得到的。”

胡飞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帮人也是真不容易了。不过也幸好有成千上万的像他们心忧天下的读书人,这个国家才没乱套,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倒霉的官 场失败分子说什么,虽然他心中对张鹤晨这种人有些崇敬,却真说不出口,那种话也许更像是安稳……

忽然,胡飞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等紧要事这张鹤晨为什么要和自己说?

于是他笑着说:“我与吴公子可是好友,你不怕我把此事告诉了他?”

张鹤晨看着胡飞,也不说话,盯了片刻,才说:“胡公子不必瞒我,我知你与那吴征不是好友,说不定还是敌人呢。”

胡飞闻言心中惊动,脸色开始变冷,声音有些低沉:“你如何确定?”

张鹤晨笑了一笑,对胡飞说:“我这人,全魏国哪都去过,认识很多朋友,自然眼色也不会太差,若是你和那吴征的关系都看不出来,我也不敢和你说这些话了。听说,在樊城脸上印着罪印又姓胡的只有一人,是吧,胡飞?”

此时胡飞此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急忙摸了一脸,他明明记得自己涂抹过一些女人的胭脂水粉,来遮挡烙印,这张鹤晨如何知道的?

张鹤晨看他疑惑,说道:“起初我也没看出来,时间久了才发现的。若是在官道上与你擦肩而过,我或许不会在意你脸上,但是你与吴征同行,我自然会看到你脸上的胭脂。”

胡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总觉得自己如何聪明厉害,想不到,在这张鹤晨面前,竟然如裸身一般,他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张鹤晨表情一正,对胡飞说:“老弟你家族在十年前惨遭屠戮,你不想改变这恶魔般的世界么?”

胡飞听到此话,顿时想起十年前的那天,自己正爬到茅厕头看着丫鬟环儿如厕,突然门口冲进一堆官吏,把他从茅厕上面揪了下来,狠摔在地,一把把大刀架在胡家所有人的脖子上,为首的官员手拿文书,点名核对。念到自己的名字时,他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后来,一个差人把他从人群中揪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胡家所有人的脑袋一个接一个被砍了下来……

张鹤晨看他似在回忆,也不打扰,过了片刻,才说:“胡公子,告诉你这些也不是要你加入我们,我们只想多个朋友。”

胡飞表情凝重,反应有些迟钝,低声说:“你们想让我这个朋友做什么?”

张鹤晨忽然脸色一冷,语气坚定的说:“也没什么,互相帮助罢了,不管你与吴征是敌是友,能接触上总是真的。越凶狠的敌人,我们越要谨慎,越要熟悉他,更要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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