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一个人躲在伙房,狠狠的甩着菜刀剁菜,这人的心情不好,似乎所有事儿都跟自己过不去一样,胡飞稍稍多用了点力气,就听啪的一声响,垫板连同桌子都被剁成了两半,胡飞嘴中骂了一句我去 你 娘的,一用力便把菜刀甩了出去,菜刀飞的颇高,咣的一声深深砍入了伙房的房梁。
胡飞干脆就也不继续做饭,直接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自己无非就是想巴结巴结她们,至于把话题整那么远么?我都这般模样了,你们就不能消停的给我点笑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飞不是没有想过枢密院在胡家一事中的角色,但他相信南房现在剩下的以潘六儿为首的九个人是没有参与那事儿的。至于其他房,自己现在只能当做不知道,不然又能怎么样?装清高?还是直接去砍人?
有很多人死就死在这装B上,又有很多人死在这冲动上,连张鹤晨他们都能明白曲线代之的道理,自己为什么不能这样?
一阵气愤的思索过后,胡飞终于消了气,忽然他苦笑一声,嘟囔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三个女人发起火了?”
八成是这些天太过紧张了,其实他能感觉出来,张可为是关心自己的,而那李青青无非是没事找事和自己对立一番。
想通了此事,胡飞站起身子,一个箭步就蹦上房梁取下了菜刀,又找了一张新的桌子和垫板,接着开始做起饭,此时,门却嘎吱一声响了。
胡飞以为是乌儿或者是张可为,回头一看,竟然是李青青。
这位前公主面色有些惭愧,一改冰冷的口气,带着一丝歉意说道:“抱歉,刚才我不知道你家也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胡飞听这冰冷的公主竟然开口道歉,心中很是诧异,他停下手中的菜刀,转过身子,说了一句:“没事儿,刚才是我的原因,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最近经常莫名其妙的发那邪火。”
李青青站在伙房门口,手把着门框,她似乎能理解胡飞现在的状态,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她迟疑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方法劝说一下胡飞,自己这些年都茫茫然然,又哪儿来的能力去替别人操心,她淡淡的说:“这算是接受我的道歉了吧?那我回后院了。”
胡飞本以为终于能和李青青多说几句话,哪想到这人说走就走,急忙喊住:“哎……哎……你别走啊。我现在心里很不平静呢……难道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李青青顿住身子,锁眉想了片刻,才转过身子,嘲笑道:“别像个娘们儿似的,这宅子里娘们儿已经够多了。竟然还学女人做饭……”
……
胡飞语塞,如果不是想跟这女人商量玉石的事儿,又或者他自己知道这玉石的根底来历,他都不想再和李青青多说一句废话,太他娘的噎人了。
胡飞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这个……我做饭需要人帮把手。”
“我不会。”说完,李青青就转身走了出去。
胡飞无奈,只好继续做饭,心里开始琢磨着想点别的招数,哪知没有一两分钟的功夫,房门嘎吱一声又开了,胡飞看去,发现李青青竟然又折了回来。
“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哪有,怎么说咱们现在也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我这新主人做点饭菜改善一下伙食招待一下你也是应当应分的……”
“你不说?那我真走了。”
李青青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胡飞急忙再次喊住,心道这女人真他娘的难对付。
“是这样的……我呢,得罪了一些人,南房的用度只怕今年够呛能拨下来了……所以……”胡飞说出实情。
“我也没钱。”李青青面无表情的摇头。
“那个……那个井下的……玉石,是你的吗?”胡飞支支吾吾的说到了重点。
李青青闻言莞尔一笑,她走到胡飞旁边,也不说话,找了个凳子坐下身子,接着便开始笑着盯看胡飞。胡飞被她这一盯,虽然感觉这女子美得惊人,笑起来也百媚顿生,但他却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急忙说道:
“算我借的,朝廷的用度一旦下来,我肯定还钱给你。”
李青青笑了半天,终于说道:“你可真敢打主意,你知道那是什么玉石么?”
胡飞不解,急忙摇头。
“那是星玉,是陨星砸向地面后高温融化的石头,经过万年的河流冲刷,又经日月精华滋润温养,才能形成,这垫板大的一块玉盘,就可抵万两银子,你借了去,拿什么还?”
胡飞闻言瞠目结舌,他知道这玉石值钱,却没想到值钱到这种地步,而且他更加疑惑的是,既然这东西这么值钱,为什么李青青会把他们砌在井底?
李青青看出了胡飞的疑惑,叹了口气,解释道:“星玉的开采经营本就是我李家人的买卖,之前这买卖就是由我父王经营,我成亲后的一天,父王拿来一些极品玉料让我保存……我知道这应该是父亲的私藏,又极其贵重,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所以……”
“没有人会想到这井中会藏有这么值钱的东西。”胡飞替李青青说了出来。
李青青点了点头,接着说:“后来父王出了事,我躲在井底,觉得很是脏乱,又怕憋疯了自己,就趁着张可为那边没人的时候,把一块块玉料砌在了通道之上。这一来二去,日子也过得快了一些,我找到了事情做,就没有时间去想更多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李青青竟然拿这名贵的玉料搭起了地下室。她也算是个女中豪杰,胡飞实在难以想象这些年她是如果过来的,也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孤独与恐惧,只怕换成自己,在那井下住了十五年也早都疯了。
胡飞越想越觉得李青青可怜,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容易。”
李青青耸了耸肩,平静的说:“这宅中的四个人,有哪个是容易的?”
伙房中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经历了大喜大悲,如今能活下来依然算是个奇迹,彼此都能理解对方的苦楚,所以他们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安慰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沉默了很久,胡飞抬起头看向李青青,他决定打破沉默,哪怕是随便说点什么也好,谁知此时李青青也张开了嘴。
“我做饭给你吃。”
“我帮你做饭吧。”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呆住。
李青青感觉这一愣仿佛过了很久,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或许是一种理解,或许是一种默契,她仿佛感觉自己冰冷的心发生了一点颤动,裂出了一个细小的口子,她生在帝王家,是一个极其传统的女人,她知道那夜的事情意味着什么,虽然别人都以为她死了,但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却容不得她质疑,一个寡妇,和一个男子发生了关系,除了嫁给他就剩下一死了。
她可以不忠君不爱国,但是她不可以不守妇道。她之前一直冷对胡飞,是因为她不愿意面对这个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女人啊女人,这辈子难道真要做他的女人?
愣住很久,二人忽然又同时笑了出来,胡飞发现,这个公主又漂亮了一些,这才是真正的笑容……
约莫一个时辰后,胡飞终于在越帮越忙的李青青的帮助下做完了八道菜,二人一一把菜端上桌子,又拿出一瓶好酒,胡飞看到桌子摆的满满的,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趴在窗户上喊乌儿和张可为过来吃饭。
两个女人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张可为装出镇静,心里却有些烦乱,她知道李青青应该是去找胡飞说些什么,但是哪想到一去就去了这么久,她有心去前面看看,却又挪不动步子,不去看看吧,又觉得心里怪怪的。又看到那乌儿一个劲儿的像前屋眺望,却不起身,真是急死个人,你倒是走啊,我也好跟着过去……
听到胡飞的喊声,二人急忙往前院走去,忽然,张可为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模样了?这还是自己么?从被父亲下旨变为男儿的那一天,她就没有敢想过男女之事,虽然看那书中描写,多是美妙,但自己也仅仅是有那么一点点、而且埋得很深的向往而已,这一路回来先是被胡飞看了身子,那夜又……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什么,但是她总是找出各种理由欺骗自己,又找出各种理由来到胡府找李青青和乌儿说话,其实是她看不到胡飞就觉得心慌,更不希望那两个同样美丽的女人霸占胡飞……
前面的乌儿发现张可为走着走着忽然愣住,轻呼了一声,张可为这才缓过神儿来,心道:算了,就这样吧,一切都由海神做主吧。于是她笑了出来,笑的很开心,很灿烂,很迷人。
这一顿饭吃得很开心,至少很舒坦,气氛也很融洽,张可为发现,胡飞和李青青似乎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知道那一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李青青似乎不再可以冷着胡飞,而这胡飞竟然也不刻意讨好李青青,一切的交谈动作都是自自然然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女人饮得不多,八个菜却是吃了个精光,一个个都拍着肚子,脸上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胡飞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第一,张可为给自己吃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糖丸,第二,李青青同意借给胡飞一部分玉石,第三,三个女人都同意歇息一会儿之后便帮着他下井凿玉石……
胡飞心中感叹:学好新东方,天伦可共享。
……
深夜,胡府后院的干井中传来当当脆响……忽然传出一丝女声:“胡飞,你他娘的别趁机摸老娘。”
(胡飞进入京城的事情到此章就告一段落了,下面就开始大的剧情了,这段文中的十多天,却写了这么多章,确实有点慢,亲们不要怪小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