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一次殷飞烟并没有将那蝴蝶同七人的死亡联系起来,在一年多之后,有一次在高速收费站,同样是下着蒙蒙细雨,一部长安面包车缓缓驶离站口,殷飞烟着到在长安面包的挡风玻璃前盘旋着七只那样的蝴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时,长安面包毫无由来地忽然加速,狠狠地闯在前面正常行驶的油罐车上,车头严重变形卡入油罐车尾底部,油罐车拖着长安面包向前驶出不到一百米,随着一声巨响,一团火光冲天而起,长安面包上的六人和油罐车司机顿时支离破碎,生命瞬间消逝。
事后殷飞烟多方查找资料,终于从瘦竹居士的《神魔志异》中查到:引魂蝶,身长五分,翅膀阳红阴黑,头呈诡异人脸,遇者必亡。
那时殷飞烟高中还没有毕业,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引魂蝶,不想事隔多年之后再次见到,而这一次,引魂蝶跟上的是自己身边的人,不行,一定要阻止,一定是这臭豆腐有问题,殷飞烟不假思索地拍掉马珊手中的臭豆腐,弄得马珊一头雾水,不顾滚烫将口中的半块臭豆腐吞了下去看着脸色煞白的殷飞烟道:“飞烟你干什么啊?”殷飞烟拉过马珊急切地说道:“珊珊,你吃了,快吐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好的为什么不让我吃了,再说我已经吞下去了你叫我怎么吐啊?”借着昏暗的灯光,殷飞烟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路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黄泉路”三字,一个正常的街道绝对不会取这样的名字,糟糕,不单是这臭豆腐有问题,而是这个地方、包括那卖臭豆腐的老头全部都有问题。一想到那老头有问题,殷飞烟忽然感觉到一股强风从背后猛然袭来,忙狠命将马珊掀得向后退出五步坐倒在地,一低身子闪到一边,仓促间回过头来,见那卖臭豆腐的老头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紧跟而上,丝毫不见一丝老老态龙钟的样子,殷飞烟知道不能硬抗,一个鱼跃顺势抓住伞柄翻过臭豆腐摊,立足未稳之时那老头已尾随而至,手中的菜刀隔着摊子险些砍到了殷飞烟的后背。殷飞烟来不及转身,赶紧一个后踹掀翻摊子,一具血肉模糊女尸从倾倒的摊子里滑了出来,女尸的头顶被剖开一个大洞,里面空空如野,脑花已经被掏空了。
那老头在摊子倾倒之时见势不对立即后退,躲过了砸下来的摊子却没有躲过锅里的热油,那些热油全部浇在那老头的小腿之上,随着一阵青烟和“滋滋”的声响,老头的裤管立即变成烧焦的纸屑飘落在地,然后随着一阵恶臭,老头那两只小腿的皮肉也开始碳化,直到露出森森白骨,而那老头却丝毫没有痛苦之色,一直一脸坏笑地看着殷飞烟,就好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羔羊。
“何方妖孽,你要怎样?”殷飞烟娇声喝道。“姑娘,身手不错嘛!我老头子想要的其实非常简单,我只是想要你的脑花而已。你知道,我老人家上了年纪了,腿脚又不方便,我只是要你的脑花做臭豆腐而已。要知道用新鲜的人脑花做出来的臭豆腐味道特别的好,那可真是外酥内嫩,吃了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啊!”
殷飞烟偷偷从挎包里的小瓶中醮了些灵力水抹在眼皮上,周围的环境立刻大变,整个街道全是三四十年代才会有的古老破旧建筑,处处弥漫着充满死亡气息的黑雾,而眼前的老头更是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隐隐可以看到那张充满褶皱的脸已经灰败不堪,几只蛆虫从腐烂的皮肉上进进出出。殷飞烟暗恨自己大意,居然在这个日子深夜外出。
一年之中有三个鬼门打开的日子,清顾禄《清嘉录》记载说:“盖土俗家祭,以清明、七月半、十月朝为鬼节,端午、冬至、年夜为人节。”可见,清明正好是三个鬼节的头一个。清明节,又称鬼节、冥节、死人节,乃阳间祭祀、阴间纳福之日。第二个鬼节为农历七月十五,又称中元节、孟兰盆节,传说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所以这一天若是有个死鬼托着一盏河灯,就得托生,所以在这一天民间有放河灯的习俗。第三个鬼节为农历十月一日,为送寒衣节。这一天,特别注重祭奠先亡之人,谓之送寒衣。凡属送给死者的衣物、冥钞诸物,都必须烧焚,只有烧的干干净净,这些阳世的纸张,才能转化为阴曹地府的绸缎布匹、房舍衣衾及金银铜钱。只要有一点没有烧尽,就前功尽弃、亡人不能使用,所以十月一日烧寒衣,要特别认真细致。民间在十月一日,不仅要为亡人送寒衣过冬,就是生者也要进行一些象征过冬的传统活动。妇女们要在这一天将做好的棉衣拿出来,让儿女、丈夫换季。如果此时天气仍然暖和,不适宜穿棉,也要督促儿女、丈夫试穿一下,图个吉利。男人们则习惯在这一天整理火炉、烟筒。安装完毕后,还要试着生一下火,以保证天寒时顺利取暖。
本来这三个鬼节皆为生者祭祀死者之用,然而那些不安分的怨魂,不甘忍受地府的阴暗孤寂,往往会借这三个日子到阳间生事,为祸人间。
一脸茫然和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的马珊,刚要责问殷飞烟到底发什么疯先是打掉自己到手的臭豆腐然后又把自己推倒在地时,正好听到那老头说用新鲜的人脑花做出来的臭豆腐味道特别的好,那可真是外酥内嫩,吃了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不由得感到阵阵恶心,然后又看到了倾倒的摊子前滑下的女尸,那女尸虽然头顶被洞开,全身血肉模糊,马珊依然看到那张脸上满是瘀痕,青一块紫一块的,而那双眼睛更是突出得像要蹦出来似的,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刚才自己吃的那一小口臭豆腐是用她的脑花做成的吗,马珊“哇”一声弯下身子狂吐起来,这一晚上她吃得也太多了些,这一吐便吐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