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要回头看一看呢?白茹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传说,就是当你遇到鬼魂从后面袭击过来的话,绝对不要回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身上的阳气正是鬼魂的克星,而每个人肩膀上各有两盏用阳气点燃的灯,当你一回头的时候,必然有一盏灯因为你的呼吸而熄灭,这时候鬼魂就很容易上你的身了。
白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一道道阴冷的气流吹拂到自己的脖子上,那阴冷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上下。白茹不敢回头,但不回头自己能怎么办?前面是墙壁,还有窗子,不回头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和季丹一样从十八楼飞出去。对了,就是十八楼,白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18这两个数字如此敏感了。
“白茹……”一个干瘪如破竹般的声音叫道,随着叫声,一股阴冷的风吹在白茹的脖子上。深夜,如果有人在背后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回答,只要你一回答,就会被鬼魂摄走魂魄,白茹不敢稍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阴冷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白茹却一动也不敢动,头上冒起了无数的冷汗,沿着脸颊缓缓往下流去,挂在下巴和腮帮上摇摇欲坠。
一只干枯而冰冷的手搭上了白茹的脖子,如果刚才的一切都可以忍受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不能回头难道就真的不能反抗了吗?白茹豁出去了,猛然间伸出左手抓住那在自己脖子右侧探索的鸡爪般的手向前一拉,右手一个肘锤向后使劲击出。
“哎哟!”白茹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呼痛之声,赶紧松开手转过了身子,只见一个老太太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床边,“我不过看你在窗子边上一站就是半天,怕你有什么事情想不通,招呼你你也不理我,谁知你会给我来这么一下啊?你说我这把老骨头受得了吗我?”
白茹一回头便知道自己闯祸了,这正是自己同病房的的那位老人家,自己怎么就向她出手了呢?赶紧上前扶住老人家,连声说“对不起!”
这时病房外传来的敲门声,白茹心道要糟,多半家属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去面对是没有办法的,只好硬着头皮应了声:“请进!”
让白茹略感安慰的是进来的并不是老太太的家属,而是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陈秀娟,陈秀娟怯怯地问了声:“白老师,我听到里面有些响动,怎么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白茹唯唯诺诺地回过头,却发现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人,哪有什么老太太,于是道:“一床的那位老人家呢?刚刚还和我说话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够了,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要怎么样?一床的老太太早就死了,在你到17号病房胡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编这种无聊的笑话来吓唬谁呀,告诉你,本姑娘不怕,一点都不怕!”陈秀娟终于愤怒了,瞪圆双眼怒视着白茹咆哮着,在说自己不怕的时候,瞳孔却在收缩,脸色却已变得惨白一片。
陈秀娟发泄完心中的不满,没有等白茹反应便转身摔门而去。
陈秀娟刚一离开,病房里陡然暗了下来,日光管闪烁着发出“吱吱”的声响,好像是发着痛苦的呻吟,病房里忽明忽暗,白茹惊恐地靠在墙角,不知道如何是好。
“啪!”日光管终于爆裂开来,玻璃渣子洒得病床和地上到处都是,如果在这之前白茹不相信有鬼魂的存在的话,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这鬼地方千万不能呆下去了,还是回家吧,虽然那里说不上温馨,但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窝。
白茹可不想像黎佳佳那样被抓回去打上一支镇静剂,只得整理好妆容,故作镇静地下电梯,右转出住院大楼,然后沿着停车场溜出了医院。其实白茹大可以走得光明磊落,毕竟医院不是监狱,想来便来,想走就走,没人担心你会逃单,不交足够的押金,院方也不会乐善好施为你治疗的。如此做的原因是白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祥之人,自从闻到了那股奇怪的腐臭味之后,自己走到哪里,死神就跟到哪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世界已经紊乱了,白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出医院,叫了部野的回樱花园小区。野的司机刘金柱平日里一向唠叨,只要有客人便会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一则卖弄自己的见多识广,反正客人一掏钱下车便成陌路,自己就算说得不对大家也只会一笑而过,二则野的司机的确辛苦,成天呆在车里守株待兔,生活着实无聊。这次见白茹一路上紧绷着脸一句话不说,感觉到无聊得紧,于是习惯性地伸手掏了只烟出来叼在嘴上,正准备点燃火时,忽然醒悟过来旁边坐了个女士,忙又收起打火机取下嘴上的烟放在仪表盘处。
白茹虽然心事重重,确将这一幕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忽然便有了一种想抽烟的冲动,于是对刘金柱道:“师傅,没关系的,想抽就抽,别管我!”
刘金柱嘿嘿地憨笑了两声道:“谢谢大姐理解,不过我也没有什么烟瘾,刚才只是习惯性动作而已,我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起码的绅士风度还是有的,要抽也要等到大姐你下了车才抽是吧。”
白茹笑了笑:“我说抽你就抽吧,偏偏来这么多讲究,给我也来一支吧!”
刘金柱听了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掏出烟连盒子带打火机一起递到白茹手中。刘金柱不是因为自己可以抽烟而高兴,而是这一趟又可以神侃一通了,小老百姓想要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