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澈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胸前心脏处一阵绞痛。
“澈儿不要动,为娘喂你吃便是。”
说罢,吴怡秀端起碗,坐到了床前,挽起袖口,用勺子搅了几下以散热,舀起满满一勺子粥,轻轻用嘴吹了吹热气,生怕烫到自己儿子。
风澈只见这粥清莹透亮,宛若莲粉珠沫,上面漂着几颗红透喜人的枣,还有一颗似鸽蛋大小的桂圆,几颗碧绿色的葱段均匀的洒在粥上。
张开嘴,在母亲的喂食下只觉满嘴清香,甜中带咸,枣和桂圆的香气毫不保留的留在口中,葱段亦甜亦辣,可谓是五味齐全,端的是若飘飘欲仙。
风澈顿时食欲大开,加上受伤急需热量补充身子,便不再犹豫,大口大口的吞咽,不一会便吃完了。
吴怡秀见状更是眼眶微红“我儿何曾受此委屈,母亲再给你盛一碗。”
言罢,又盛了一碗,风澈吃着吃着,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这就是母亲亲手做的饭的味道,这就是母亲的味道。我风澈终于体会到了,从此我便安心做这一世的风澈,尽一个儿子该尽的义务,决不让母亲再为我哭泣。
吴怡秀离开后,风澈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平静。想起风家的一切像是天赐般,又需要自己来守护。
只是自己那师傅,还有挚爱的祖国却是再也难以见到。想到这里风澈下意识的摩挲着胸前的星芒纹身,突然感觉自己心脏处一阵绞碎般的痛,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当风澈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另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内,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对于未知的情况,他还是保持着一百二十分的提防。尝试着摸索向前走,走了好久也不见源头。
这时一道声音黄钟大吕般响起:
“开天造化混沌石,星耀太初亘古功。
此身可正亦可邪,我心无悔即本性。
今朝莫问世间情,梦里犹自难忘卿。
欲寻城外城何处,黄泉云端君未明。
轮回之路仇不再,恩恩怨怨化尘轻。
掌御笑傲凌天志,破虚逍遥自在行。”
风澈一时间愣住,开天造化混沌石,星耀太初亘古功?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听起来很是神秘莫测。而且这七十个字宏大虚无,似乎包含了世间万物,但又没有提任何情物。
这时前方虚空中出现了一扇大门,颜色忽而赤红如血,忽而圣白似雪,忽而夺目亮金,忽而稳重若土,忽而葱葱胜木。每种颜色变幻都使得整扇大门布满一个颜色。
风澈感觉左胸突然隐隐发热,低头一看,一股柔和耀眼的亮光自心脏处发出,说不出的颜色,正是那神秘五角星。面前大门内发出飘渺的梵音,似在歌唱,似在诵经。一股亲切的感觉令风澈脚步不由自主的向那扇大门走去。
走近之下,只见门上有两行字,就是刚才那首诗里的前两句:开天造化混沌石,星耀太初亘古功。
站在门前,风澈有的只是茫然。不知在哪里,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下意识的抬手触摸那扇门,将将触碰到的一瞬间,门自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空间,像点了白炽灯一样亮,似月光似星芒又似阳光。风澈缓缓走了进去,门自动关上。彷徨之际,一段信息流入脑海:
“天地开辟混沌,太初万物生灵。
天地之精凝石,化星飞空而升。”
这便是说,传闻天地初开的时候还是一片混沌虚无,待到太初之时,渐渐衍生出万物生灵。那时候天然纯粹无杂质和任何化学成分添加剂的天地精华化作一块石头,化作星辰升空而去。
风澈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个画面,一团混沌之气在太初之时渐渐衍生出了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演化了龙、凤、龟、虎、麒麟这五种圣兽,遂初开灵智,得以渐渐进化成天地万物。
人类在生存的残酷竞争下,不断摸索,后修得玄力,便渐渐成为万物之尊。
而剩下的则经过筛选淘汰最终形成了妖、魔、鬼、精灵、修罗还有一些奇特的生物等等,这才有了精彩万分的世界和万族林立的玄灵大陆。
而那块凝天地之精华而成的石头赫然便是星芒的样子,飞到空中化作了星星,后又降临世间,掀起了腥风血雨。
风澈惊叹之时,又是一段信息流入他的脑海:
“九为极,九转九炼,九九归一;
五行相生,不死不灭;
五行相克,黄泉死寂;
阴阳相辅,魂体相连。
集五行之本,成玄力之源。
取圣兽之魂,得不灭之体。
炼己之本心,可融合万法。
汲星辰之力,修无上神功,破碎虚空而去。”
随着声音的消散,这片空间内飘起了漫天的五彩之气,氤氲缭绕,只见这些五彩之气正顺着毛孔钻进自己的身体。风澈感觉浑身发热舒爽无比之时,一股淡淡的银色之光从天而降,顺着毛孔钻入身体。
风澈瞬间感觉像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在切割自己的血肉和脉络,万刀噬体便是这种感觉。
五彩之气和银光混合,像是一对敌人,银光破坏,彩气又不停的修补。陈澈如坠入水深火热中,可谓是冰火两重天。时而感觉身体马上就要支离破碎,时而感觉血肉像在温室中惬意。
随着不断的破坏和修复,一股乌黑腥臭的汁水从毛孔中“嗞嗞”冒出,远观的话,风澈就像被针扎了无数个小洞的水袋一般,这便是洗精伐髓了。
不知过了多久,氤氲之气渐渐消散,淡淡银光也随之不见。风澈浑身像裹了一层污泥,污秽不堪,恶臭传千里。风澈累的趴在地上,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却是觉得自身轻了不少,眼神亮了很多,思维更加敏捷。
这时风澈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宏大的声音:“星辰之力体内初现,赐《星耀太初功》。可调集星辰之力为己所用。”
风澈知道这星芒对自己的改造初告段落,看着自己浑身被脏秽包裹,他恨不得把自己扔84里面,漂他个九九百十一天。什么舒肤佳、六神花露水、妇炎洁、洁尔阴一系列的统统用一遍。可是现在怎么出去啊?
琢磨了一会,这四周也没个出口,风澈便往回走,想要把那扇门打开,没路走不就原路返回嘛!迷茫之际,刷的一声,风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这么神奇?思考了一会,风澈了然,应该是心随意动,自己现在是星芒的主人,里面的空间,那自己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来去自如,身影变幻啊!以后有危险了躲进这星芒空间不就万事大吉了。
正在心里打小九九的风澈,鼻翼一动,怎滴这么臭,完了!自己还浑身脏东西呢。心里暗暗汗了一把,不行,得赶紧洗洗啊。
抬眼看了一下,已经是后半夜了。
赶紧吆喝几声,不久,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便是风澈前世的贴身侍女雪儿了。
只见进来这个小可人,十三四岁的的样子,已经是小何出露尖尖角,红衣罩体,玉颈修长,肤光胜雪,双目犹似泓清水,一身红衣更是将她雪白的肌肤衬的若玉般。
显然闻到了风澈身上的阵阵恶臭,玉手下意识的捂住小嘴。
风澈讪讪笑了一声:“那啥,雪儿帮我打些水来吧,我要洗一下。”
“少爷莫动,雪儿这就去烧水,再取干净衣服来” 说罢,转身而去。
沐浴过后,一身清爽的风澈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自己前世孤苦无依,饥寒交迫中艰难讨生活,那种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受了伤没人管没人问,见到其他孩子的衣服破了,都跑去找自己母亲缝补,而他自己则看着自己一身破烂不堪,肌肤大半裸露在外的衣物。到了晚饭时间,别的孩子欢快的跑回家,边跑边喊,“妈妈,做的什么这么香”,而自己只能继续埋头翻找垃圾桶。
那种滋味,风澈现在想起来万分委屈,没有亲人,每人疼爱,风澈不想再失去。
刚刚母亲身上的气味随着自己的呼吸进进出出,风澈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再看自己父亲,虽然刚刚转身背对着他,可他分明看到转身之际眼角的晶莹,哪个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哪个父母见到自己的孩子伤痕累累无动于衷,只是当着自己不好发作而已。
风澈眼眸微湿,一家人对自己的爱惜之情充满了整个屋子。风澈感觉母亲的话还犹自在耳边,还是风澈那纨绔招惹是非在先的情况下,老太太为了自己这点伤都要为自己孙子出气,甚至不惜让大伯领兵游街。
说是溜达,风澈心里可不傻,那意思分明是看哪个乱说话当场就要问斩。
这搞不好会让皇帝以为风家要造反啊,老爷子爷是忠良不会造反不说,那皇家没几把刷子能建立无极天?想到这里风澈握紧了拳头。
“既然我风澈几经曲折来到了这里,得到了前世未曾体会到的家的感觉,那我就好好珍惜,决不让它受到任何伤害,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