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月光如水银泄地,陡峭的山岩,婉若披上清冷的寒霜。
半山林木掩饰一片红墙绿瓦,亭台楼阁高地参差,皆是雕梁画栋,金玉为住,连绵不绝。
这,便是江湖上以忠、义、勇而闻名的夜璃山庄。
气派而豪放的朱红大门,宫灯高悬,彩绸飞舞。左右各站着一名劲装青衣背刀的护门童子,眉清目秀。
月影移墙,秋风如刀,割的人脸颊生疼。然而那两道青色的身影却挺得笔直,丝毫不见半分懈怠。
山腰荒草丛生的石阶上,蓦地腾出一抹妖娆的红影,飘然而上,来人身法极快,转瞬已至眼前。
青衣童子双双大惊,齐声喝道:“站住!”
“锵!”长刀出鞘,相架而鸣。
“再不停下,休怪刀眼无情!”
疾风扑面,半空红影身势陡转,猛地一滞,似坠千斤,直直落地。
只这一招,便把两个童子看得目瞪口呆,神情顿时恭敬了许多:“这位少侠,请稍安勿躁,进出夜璃庄还需出示夜庄主的亲笔信函,方可畅通无阻。”
“可我偏偏就没有这东西。”如火的红衫婉若嘀血,那人浅笑,颜如妖菊“小娃娃,我听说今日是夜家三小姐十六岁的生辰,夜庄主宴请天下英杰,何曾有过信涵一说?”
“为了避免某些蛇鼠之辈鱼目混珠,趁机制造混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夜璃庄一共准备两百六十七分请函,由手下李彤云长老亲自送上个大小名门正派。”青衣童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一身红衣艳冶如妖,不似正道人士,不由多了几分不屑之色,“公子继然没有我庄的宴请函,那就请回吧!”那人不愠不火,伸指轻轻弹了弹红赏上并不存在的灰层,“既然我不能进去,那就只好请你们庄主出来了!”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夜璃庄的地盘上撒野。”
“你问我是什么东西……”
那人笑了,俊美动人。
眼前一花,青衣童子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喉间传来剧烈的疼痛,白瓷般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脆弱喉咙。
“你·娘亲难道没有教过你……”那人掐着他的脖子,经而易举地将他提离地面,修长的手猛然手紧“不懂礼貌的孩子是活不长的……”
“放……开……呃……”稚气的小脸在他掌中痛苦地挣扎,渐渐转为降紫的红“放……”
他冷眼看着那个脆弱的生命在他掌中挣扎,在死亡与生的边界痛苦万分。
无动于衷。
清冷的微风拂过,彻骨地寒冷直达心底。仿佛要将人冻成冰霜。
如火的红裳宛若吹飞的玉蝶,有种勾人心魄的美。
山腰府邸,灯火辉煌,张灯结彩,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雕梁戏台上,竹歌弦舞,数十个貌美如花的少女腰肢轻摆,尤其是当中那一个,湖绿色的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婀娜多姿。
仔细看去,这少女竟是脂粉未施,素纱遮面,那一双纤细的柳眉却有如墨黛,水灵灵的大眼睛笑意盈盈,俏鼻下白纱遮掩隐隐朱红一点,当真是风华绝带的美人。
这美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宴席主角——夜璃庄的三小姐夜毓儿。这场宴庆就是为她十五岁生日置办。
夜毓儿不是个安份的主。
按老庄主的安排,她该在是中场才能出来露露脸,却不知这古铃精怪的人儿用了什么法子,混去一邦歌姬当中。
台下的夜庄主气得直跳脚,吹胡子瞪眼的盯了她半天,碍于当着在场个路豪杰的面,不好当场发作,只得由她去了。
若是让人知道夜璃庄三小姐跑去当了舞姬,还不笑掉大牙?
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蓦地一阵狂风呼啸而至,周遭的几棵梨树花枝乱颠,雪白的梨瓣迎风起舞,顿时飘飘扬扬地下了一场花雨。鲜艳如血的红影就从这漫天花雨飘了出来:
“十年不见,寒生甚是想念,别来无恙啊,夜老庄主”。
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梨花落尽,空中的红影飘飘而下,落在中央的舞台上。这人瞧见两旁的美貌少女,竟长臂一伸,一左一右的环向了两名少女。
不巧的是,夜毓儿就站在他右边。
夜毓儿当然不乐意,不等那人长臂伸到,轻轻一个旋身,躲开了那人看似无意的一捞。
红衣男子惊奇地“咦”了一声,似乎并没料到普通的歌姬竟躲了开,凤眸微动,若有所思。
“哈哈哈,江湖人称风流不羁的绯衣艳公子,今日一见,尤过而无不及啊!”夜庄主抚须大笑,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眼却紧盯着艳公子身边的夜毓儿。无不讥讽地道“左拥右抱的滋味如何啊?”
“美哉妙哉。”那人不怒反笑,毫不在意夜庄主话语中的讥讽之意。
绯衣艳公子原名颍寒生,因为其容貌俊美又酷爱美人,长年着一袭红衣,风流潇洒,所以得了个绯衣艳公子的名号。
“来者皆是客,颍公子不如下来吃一杯水酒。也免得扫了大伙的兴致。”
“酒就不用吃了。”颖寒生勾唇一笑,狭长的凤眸看似无意地扫像一旁的夜毓儿:“寒生今日来是想找夜庄主讨一样东西。至于东西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名,寒生只问你一句,给,还是不给?”
夜庄主闻言,脸色一沉,“老夫若是不答应呢?!”
“那寒生就只有……”颍寒生灿然一笑,一记刀手劈在夜毓儿脑后。“劫人!”
夜毓儿全然沒有防备,只觉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来。
长袖一卷,将昏迷的夜毓儿夹在了腋下。拿人向后几个纵跃。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他人以到了几丈开外,只留下一串张狂的大笑。
“夜老头子,想要回你孙女,就拿那件东西来换吧!我已经等了十年,不在乎多等这几天,是你毁约在先,也怪不得我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你的宝贝孙女寒生就勉为其难代你管教管教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