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
有白梅的清香。
京灼他光着身体坐在床上。
什么都没穿。
白白的身体像玉一般漂亮。
结实却不显突兀的小腹,
宽阔精壮的胸膛。
修长白皙的双腿。
像艺术品般完美,
然而数道一条狰狞的长疤,像一只大张的怪兽的嘴,破坏了这具身体的美感。
丑陋的疤,正划在他的后心上。
也就是说,他曾经被人从背后捅上了一刀。
习武之人是不会把后背留给敌人的。
那么京灼,是谁从背后给了你这一道几乎致命的伤?
一只白净的手,拿着纯白的丝绸轻轻在他身上擦拭。
苏如是在帮京灼在洁身。
京灼有严重的洁癖。
一件衣服他不会穿过一个时辰。他坐过的位置,必须马上换上新的坐垫,但凡他用的东西必须是十成新。不允许有一丝污浊。
他完美得不允许有一丝缺陷。
他讨厌雪。
雪是肮脏的。
“主公……”苏如是犹豫地开口,冰白的唇小心翼翼地吐出询问的话语。“主公……打算怎么处置夜毓儿?”
阳光很温暖。
清风徐过。
白梅香愈发清新。
京灼不搭话,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优美的弧线,面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他像是在笑,然而眼睛却是冰冷的。
他伸手,勾住苏如是的柔软脖,将他拉近自己,修长的指绕过去,插入他脑后的黑发,他贴着他的鼻尖,温柔的声音暧昧致极,略带挑逗的意味。
“你若是想知道……”
温热的气流吐在他脸上,苏如是莫明的红了脸。
“就得付出代价……”
苏如是“咚”地一声跪地。
“徒儿知错!”
“何错之有?”
京灼斜他一眼,取了架上的紫袍,缓缓穿上。
“起来吧。”
苏如是直直地跪着,身体绷得笔直,“如是有个不情之请。”
“说。”
“求主公不要伤害夜毓儿。”
京灼浅笑:“心疼了?”
“夜毓儿曾两次救过如是的命。如是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请主公网开一面,不要伤害她的性命。”
京灼拍掌大笑:“好个重情重义的苏公子!”
京灼笑声一顿,猛地凑到他眼前,声音是如水般的温柔:“如果我不依呢?”
“你是不是也要背叛为师……”
修长的指点上他的胸口,画圈。
“在这里,捅上一刀?”
深紫的纱幔轻垂。
屋内燃烧着温暖的炭火。
夜毓却仍冷得直打哆嗦。
因为那个可怕的。
带着面具的男人,就站在床前,那双阴冷的黑眸,静静落在她身上。
像吐信的毒蛇。
夜毓儿睁着惊恐的双眼,双手紧紧抓着锦被,蜷缩在床角,他让她害怕。
从他将她抓来的那日起,他便将她囚禁在这雅致的房间里,天他都会亲自送来食物和水,然后像一条毒蛇,冷冷地盯着她,让她毛骨耸然。
她想过逃跑,他便用银链锁住她的双足,让她迈不出一步。他从不和她说话。他身上冒出的凛然气质让她惧怕不已。
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惧。仿佛与生俱来。
然而今天他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他步近床前。
她惊恐不安。
“我很可怕?”。
薄薄的嘴唇吐出轻柔的话语,似在安抚惊惶如小鹿的她。
夜毓儿紧咬下唇惶恐地摇头,明亮的大眼睛里只有深深的恐惧。他轻柔如水的声音没有让她有半分好转。
“呵呵,真是可爱的丫头。”
他浅笑,食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望进她清澈的眼底:“我现在有些明白颍寒生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优雅的男声仿若最恶毒的诅咒。
“你有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干净得想让他沾污。
一如他十年前所做的那样。
残忍的毁灭。
雪地有不知名的灰白鸟雀“咕咕”跳跃。
殄玉楼化做了一堆黑灰。只剩下残破的框架,在寒风中摇遥欲坠。
冷雪飘落。
醉美人的美人醉最终毁再暗夜手中,从此失传。
蔚迟蓝扒弄手中的枯草,对面的红衣男子很美,向来喜爱美人的她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压抑。她已经说了没见过他要找的女子,可他仍不肯放她走。
“血雒的头目及两为长老都死在你手中,他们最引以为豪的尸蛊虫也几乎全军覆没,血雒损失惨重,原气大伤,教内一片混乱,而此时人人都在争夺教主之位,自然没有那个闲情来对付你,你截走了夜庄主的孙女,这两大名派都对你恨之如骨,所以他们联手向暗夜出了重金,雇佣杀手来取你的命。”邪舞看了颍寒生一眼,继续道:“他们出的钱,足已买下一个国家,所以这一次,京灼决定亲自出手。”
一旁的蔚迟蓝倒抽一口冷气,惊道:“刽子手京灼?”
邪舞瞟她一眼,面色凝重,不似平日的嘻笑轻浮:“正是。”
蔚迟蓝看颍寒生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这么美的人,恐怕活不长了。
刽子手京灼,这个是个近乎传奇的风云人物,十八年前他凭着一只玉箫,杀死了当届的武林盟主,昱日,绝情崖上群雄的围堵不能伤他分毫。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然而几乎所有人都不否认他是个美人,传闻他冷血凶残,喜怒无常,从不留活口。他身边跟着四位杀手,薇夏善琴,性格温和,如是爱梅,性冷如冰,小冰性烈,一舞倾城,寒生嗜血。红衣盛火。
十年前这五人在武林中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最终以京灼的突然退隐而结束,没人知道原因。而京灼则成为了一个无发朝越的传说。
一年后,此武林中多出了个杀手组织。
暗夜。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便可以买下任何人的命。
传闻京灼就是暗夜的首领,然而没有人正真见到过,应为前去打探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
夜、血两大门派竟请动了暗夜的首领亲自出手,可见他们下足了血本。
颍寒生有难了。
“这么说夜毓儿在暗夜手中了?”颍寒生开口,凤眸内暗潮汹涌,他看向蔚迟蓝,沉声道:“那人可是带这乌木制的面具?”
蔚迟蓝坚定地点头:“我看见了,确实有带面具。”
“终于按耐不住了麽。”
颍寒生冷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