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咬着双唇瓣，身体不知是在恐惧，还是在绝望，在风中不断颤抖着，嗫嚅了半晌，终下定决心将这一些事情与他说清。不过，那埋于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却还是没有勇气对他说出口。

“这故事中的上仙是师父，而那条小鲤鱼，便是此刻站在您面前的小鱼。”终于，我缓缓对他吐出，“小鱼来瑶山拜师不为其它，只为偿还千年前师父的救命之恩。而今，师父已经知道小鱼的真实身份了，那要打要骂还是要轰下灵云山，小鱼也只能听师父的发落了。”

他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好看的唇瓣微抿着，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轰下灵云下？”

听到这四个字，我只觉得脑袋里面一阵嗡嗡作响，刚才还挺立着的腰板，瞬间颓废地瘫倒在了地上。

我眼泪直往下掉，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看着面前这个被我爱了千年的男子，泪如雨下，哭声道：“师父，你现在是想要把轰小鱼下山了，你真的不想要小鱼了，呜呜呜……”心里越是想，越是感觉很难过，我坐在地面上大声哭了起来，不去理会他满是诧异的眼神，还有那一脸震惊的表情。我要哭，我就要哭，我要在他的面前放声大哭，我要将心里面所有委屈所有难过都哭给他看，让他知道我有多难过。

“我丢了一千年的修为，就是为了来灵云山上来追寻你。你收小鱼为徒，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教小鱼。师父，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就这样把小鱼给轰下山了。”

“在无极宫的碧池畔，为师不是有教过你一招月揽长虹么？”紫莲声音突然响起，他低声埋怨道：“你怎么能说为师什么都没有教给你？”

我两手抹了抹眼泪，抬头一脸委屈看着他道：“可是，可是小鱼一点儿也没有记住。”

“哦！”他眉目微挑，目光略有些惋惜看向我，道：“为师以为自己已是尽了全力在教你练习仙术了，却没有想到，而今，你却是一招半式都没有记住。看来，那极有可能是你智商的问题了。不过，像智商这种高等级的东西，你区区一条小鱼，不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到此，他说话的声音顿时变小了许多，但是，我耳朵灵敏却还是听到了。他微微叹息着道：“想你不过就是一条鱼而已，一条鱼的智商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谁说的。”

看他一脸嫌弃的样子，说着鱼的智商很低，我有些受不住了。

“谁说鱼的智商低了，鱼的智商也有很高的。就像你们仙人一样，有聪敏的仙人，也有很笨的仙人，要不然，所有人都抢着去做那些轻松的事情，都不去管六界人的生生死死，那你们天界上不乱成一锅粥了。”

言罢，我鼓起腮帮子，一脸气呼呼的看着紫练。赶吧，赶我下山吧！一千年以后，等我去修个真正的男儿身来，再来拜你为师，你要是收了我为徒，我也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大不了将你给掰成断袖了算了。

虽然，现在想起来，我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让他喜欢男子，不过，若是那被喜欢的男子换成是自己，那我也只能忍痛点头同意了。

“好了，高高高，高便是了。你先起来吧！”

紫莲面上有些无奈道：“为师至今无病无痛活的好好的，还用不着自家徒儿跪在膝前又哭又叫。小鱼，你还是先起来吧，不要再跪在地面上了，这场景若是让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怕是会误以为为师已命不久矣。”

听着他还是一口一个徒儿，一口一个为师的自称着，我蓦地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师父，你不打算轰小鱼下山了么？”

“轰你下山？”闻言，他眉头微蹙，两弯好看的浓眉变得又像是两只可爱的毛毛虫了，面上似乎有些不怎么开心对我道：“你若不想再呆在灵云山上，可自行下山，为师决不会阻拦你。”

他声音淡淡地吐出这些话来，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你走了，为师便再次大开山门，从人间或是从你们魔界多招一些弟子回来。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那些弟子大抵一定是会比你听话懂事得多，不会像你一样，成天闲着没事干，想方设法的给为师找麻烦。”

“不不不，不要。”

听到他说要收别人为弟子，我跪坐在地上急的是直摆手，“小鱼没有想过要离开师父，也不想看到师父再收别人为弟子。小鱼以后会乖乖地听师父的话，好好呆在青鸾殿里，不会到处乱跑了，也不会再给师父添麻烦了。

紫莲好像不怎么相信我所说的话，我跪坐在地上拍着胸口保证，他却是坐在那榻上面上轻轻笑着，“你说，你以后会乖乖地听为师的话？”

“是是是，小鱼会乖乖地听师父的话。”我忙不迭对他直点头，表明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并不是自己一时情急信口开河乱说的。

“哦！”他貌似很敷衍应了我一声，而后又抬头问我道：“你说，你以后再也不会给为师添麻烦了？”

“对对对，小鱼再也不会给师父添麻烦了。”

我又忙不迭对他直点头道。

“那行。”

他伸手拍了一拍木榻，站起身来慢慢向我走近过来，停在了距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继续开口问道：“那从今日开始，风逝流萤与你二师伯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干涉了。”

“不能插手了？”我抬起头来，目光乞求看着他，“流萤师姐今日之所以会如此，都是小鱼害得她，小鱼不能放手不管，小鱼做不到。”

我埋下头，对着他直摇头，眼泪又开始直往下淌。

“你……”他欲言又止，在我面前走过来走过去，走了几趟之后，又停在了我的眼前，轻声叹息道：“想你刚才还一脸保证着对为师说着会乖乖听为师的话，不给为师添麻烦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这一点儿小事，你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