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摇摇头,眉头微皱道,“我也不知这人为何在此处伏击我等,我之前并未见过他,第一次踏足中原,更是与江湖中人也并无交往。”
忽然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什么。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穆青梧悠悠醒来,拍了拍犹自昏沉沉的脑袋,目露茫然,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一跃而起,惊慌道:“傻小子,你没事吧?”
身后刘云的声音传来:“穆姑娘你醒了便好了。我没事,这位神捕大哥救了我们。”
穆青梧闻言转过身去,看到刘云和一个英姿勃发的捕快并肩而立。
穆青梧认真拱手道谢,得知是江湖上有名铁鹰神捕更是激动不已。
铁鹰神捕武功高强,手底下缉拿过无数凶名赫赫的江洋大盗,更是不畏权贵,敢于为民伸冤,很是为人称道,江湖中人虽不喜与官府打交道,但提及铁鹰神捕都是赞叹不已。
虽然这些年来,铁鹰神捕一直全力追剿大盗血爪而未果,但其实力仍是不容小觑。
说来这血爪和修罗颇有相似之处,均是人所不识其面目,传闻血爪所用兵器乃是一对由特殊材质打造的精细手套,刀枪不入,血手一出,必有人死。
和修罗不同的是,血手每次杀人并不多,一般只杀一人,而且都是恶贯满盈之人。
要么是横行乡里的恶霸,要么是为富不仁的奸商,甚至是劣迹斑斑的盗匪,只杀首恶,颇有几分替天行道的意味。
血手出道以前,铁鹰神捕名震江湖,无一失手。
血手出道之后,却打破了铁鹰的神话,就像是袁铁鹰命中注定的宿敌。
传闻两人数次交锋,却始终不分胜负,血手所到之处,铁鹰必如约而至,死死追剿,但这十余年来,始终未能将大盗血手捉拿归案。
袁铁鹰心细如发,知道这黑衣少年不想表露武功。
轻轻一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也是恰好路过,见到这万毒魔君在此作恶,自然要出手捉拿,可惜那老毒物手底不弱,未能将其击杀。”
穆青梧面色一变,迟疑道:“真是那个浑身是毒的万毒魔君?魔神宗万毒堂堂主?”
声音微微颤抖,面带恐惧。
袁铁鹰轻叹一声,微微点头。
“确实是那老毒物。姑娘你们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煞星的?”
穆青梧沉思片刻,疑惑道:“这却不知。我们一路行来,并未与其谋面,也未招惹过魔神宗,不知为何。”
说话的同时,忽然想到,楚凌烟就是来自魔神宗,而且送给自己的踏天龙驹据说是魔神宗里的珍宝,会不会是为此而来,若是如此,可就糟了,心下一凛。
“铁鹰神捕,或许是因为这匹马儿。”伸手指向一旁悠然踱步的踏天龙驹。
解释道:“这是天下少有的名马,唤作踏天龙驹,一位朋友所赠,或许就是因此引来祸端。
原是魔神宗之宝,我那朋友是从魔神宗偷跑出来的,想必这万毒魔君是想通过蹋天龙驹去找到她。”
看向踏天龙驹,目光复杂。
袁铁鹰循着穆青梧目光看去,但见蹋天龙驹神骏非常,昂首阔步,气度不凡,也是暗赞不已,确实是一匹难得一见的良驹,只怕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叹道,“想来当是如此,这老毒物看样子是志在必得了,只怕还会来犯,恐怕是不死不休,麻烦得紧。”
穆青梧沉吟片刻,坚定道:“只是这马儿是朋友所赠,却是万万不能交给那万毒魔君的。”
袁铁鹰轻笑道:“就算把这宝马交出去,他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这老毒物已心存杀意,以他睚眦必报的心性,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顿了顿,说道:“不如我和你们一道行上一程吧,若他来犯,我拼得一死也要擒他。”
面色坚毅,掷地有声。
穆青梧大喜,有了铁鹰神捕相助,安全了许多,不由连声道谢。
此时微微传来一声嘤咛,却是那神秘紫衣女子悠悠醒转过来,素手轻抚额头,娥眉微蹙,面露痛楚之色。
之前面上的的铁青之色已然消散,嘴唇也恢复了红润,艳光四射。
这一蹙眉间流露的风情万种,穆青梧饶是女儿身,也是看的魂不守舍,更别说旁边两个男子了。
刘云目瞪口呆,冷面的铁鹰神捕也是瞪直了眼,如此倾国倾城的丽人,世所罕见。
“小女子谢过众位恩公救命之恩。”紫衣女子看了看众人,轻启朱唇,声音柔美微糯,又柔弱无力,更惹人怜爱。
勉力站起,铁鹰神捕一个箭步闪到面前,轻轻扶住女子,紫衣女子展颜道谢,铁鹰神捕的面色微微变红。
讷讷道:“不用谢,行侠仗义是吾等义不容辞之事”。
看得一旁的穆青梧惊奇不已,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铁鹰神捕,素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人可以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能看到他脸红,也太稀罕了。
不过转念一想,见到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人,心神摇曳之下,也属正常,还算得这神捕心念坚定,若是一般男子,只怕连骨头都酥了。
此时刘云脸色却有些古怪。
紫衣女子在袁铁鹰搀扶下站定,微微颤抖,如弱柳扶风。
低声泣道:“小女子罗秀,和爹娘一路出来游玩,不曾想路过此地,遇到歹人行凶,我爹娘,都被他们杀了。”
说罢掩面哭泣,看得众人心也跟着如被撕裂一般,只愿能为这可怜的女子分担一些苦楚。
紫衣女子轻轻抹面,眉眼通红,泪痕犹在,梨花带雨。
呜咽道:“家中老仆见形势不妙,驾车带着我飞快逃离,但他那时已被歹人重创,现在,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穆青梧脸色黯然,低声说道:“你家那老仆确实重伤而亡了,而且面色发黑,可能还中了剧毒。”
罗秀闻言,又是哭泣不已,盈盈粉泪,翩若桃花,我见犹怜。
袁铁鹰温言安慰道:“罗姑娘还请节哀顺变,你家老仆一死,护得你逃出生天,也算是死而无憾。
你爹娘之死,已无法改变,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姑娘不要太过悲痛,免得伤了身子,这是你爹娘也不愿看到的。”
罗秀轻轻点头,抽泣一声,“多谢恩公宽慰,小女子感激不尽。”
虽是如此说,仍是泫然欲泣,目光茫然,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