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死亡之主

西斯只身前往风麓森林，每每看到森林中的一些奇妙的事物时，他都忍不住想要回头说：“雷昂，你快看这个。”

可是身边只剩下了寂寞的空气，雷昂再也不会回来了。

“唉。”西斯叹了口气，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恨只能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朋友，没有办法守护自己的理想。

可是一味的悲伤不能使人进步，西斯只能继续向通天塔前进，只有获得圣骑士的认可，才能有与努尔赛特拉决战的可能。

然而没有走几步，西斯就闻到了森林中的一股血腥气味。

“嗯···发生了什么吗？”西斯皱了皱眉头，这种气味让他想起了死去的雷昂，他不想在回忆起来，于是打算绕道而行。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西斯非但没有远离这些血腥的气味，相反身边这种让人作呕的空气越来越凝重，就仿佛是整片森林在流血一样。

西斯觉得十分恐怖，但是不穿过这片森林就无法到达普罗城，更谈不上登塔见圣骑士了。“我要变强！”西斯反复的暗示自己，这才一步一步的深入森林。

可是没走几步，马尔杜克之剑便嗡嗡作响，西斯一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试着将剑拔出来，可是除了死亡之主涅伽尔，其他的剑都纹丝不动。

看着手中的灰剑，西斯喉结一动，涅伽尔不是没有能量了吗？为什么还能被拔出来？这时涅伽尔猛地动了起来，它带动着西斯的右手向身后的一颗树下刺了过去。

就像刺在了一团肉里，柔软的感觉，西斯回头一看，只见涅伽尔不偏不移的钉在一个精灵的胸口上。

“啊！”西斯大叫一声，连忙将涅伽尔抽了回来，他蹲下查看那个精灵，却发现那精灵其实已经死去多时，嘴角的血已经干枯成了黑色。

再看手中的涅伽尔就像刚刚吸食了什么一样，一阵黑色的烟雾笼着着那灰色的剑身。

“在收割灵魂吗？”西斯叹了口气，死亡之主涅伽尔的能力之一，吸食死者的灵魂补充自己的能量。

“这个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精灵死在这里。”西斯感到一丝不安，前方位置的危险充满了恐怖的气息，可是不继续前行就会失去登塔的机会。两难之中西斯无奈选择了继续前进。

好在手中握着死亡之主涅伽尔，否则西斯宁愿绕路从海上前往普罗城。

这一路上光是涅伽尔发现的精灵尸体就有十好几具，有些死相极惨，西斯好几次差点吐了出来，生命的本能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片森林，但是恐惧却麻痹了他的思想，僵硬的双腿使他一步一步的向森林的中心走去。

渐渐地西斯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起来，这里并没有下雨，之所泥泞是因为精灵的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涅伽尔也不再主动地刺向精灵的尸体，相反在这片森林中他不断地从土壤中吸食着怨恨和恐惧。

“到底是什么···”西斯闪过一棵巨大的树木，眼前的炼狱般的景象使他震惊。这里原本是被施以了结界的森林精灵的聚落，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结界防御，精巧的建筑和原本优雅的装饰物上，到处都是精灵的断肢和鲜血。

在这片死亡油画的正中间，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怪兽。说他是怪兽是因为西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生物，他既不像远古的恶魔，又不像任何传说中的鬼怪。

那个黑色的怪兽坐在一大片鲜血中间，他的身边尽是些碎肉，身边的已经看不出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了。而他手中正握着一个精灵，看上去那个精灵还活着，因为她还在进行无谓的挣扎。

那怪兽将手中的精灵颠过来倒过去，精灵嘴里咳着鲜血，却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怪兽，不过那些话语是西斯所听不懂的。

接着怪兽像是玩腻了精灵一样，轻轻地捏住了她的头，然后毫不费力的将精灵的头拔了下去，将那颗无法瞑目的头颅随便一丢，倒起精灵那瘫软的身体，收稍稍用力挤出大量的鲜血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西斯看到此景只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如果说昨天雷昂的死给他的打击，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那么今天看到怪兽贪食着精灵，就让他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力量的恐怖。

那怪兽又把手中的精灵攥了几下，确实没有血流出来后，就像是丢垃圾一样把精灵的尸体丢到了身后，接着他又从身边拿起来了一个精灵。

“你这个怪兽！”那个精灵大声的骂着眼前的凶手。

不过那怪兽并没理她，他左右看了看这精灵，想要像刚才一样将这个精灵的头拧下来，然后当成饮料喝掉。

就在这时，也不知西斯是怎么想的，忽然就跳了出来，他手颤抖的地握着死亡之主，声音也许颤颤巍巍的：“把···把她放下！”

那怪兽歪了歪头，西斯这才得以看清那怪兽的模样。

那个怪兽通体幽黑就像一头恶熊，他的身材十分的巨大，一对空洞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焦点，巨大的嘴巴中血腥味十足，那獠牙之中也夹杂着不少精灵的破碎的尸体。

那怪兽见到西斯，忽然兴奋了起来，他将手中的精灵拍在地上，被拍在地上的精灵发出“呜！”的一声，接着痛苦的蜷起了身子。

西斯见救下了那精灵，心里却丝毫不感到高兴，因为那怪兽的目标转然一变就成了自己。虽然自己有神器护身，但是他可没有把握战胜灭了整个精灵部族的怪兽。

西斯连忙把剑鞘卸下，想要套在左臂上当盾牌，可是那怪兽根本不给西斯机会，“枭”的一声扑了过来，爪子一挥便把西斯打飞。

西斯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了下来，还没等他缓过劲来，那怪兽像一座小山一般便朝西斯扑了过来，西斯连忙在地上翻滚，这才勉强躲过了怪兽的一击，不过那怪兽并不给西斯喘息的机会，“啪！”的一掌又扇了过去，西斯低头闪躲，手中的涅伽尔却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

只听“嗷！”的一声，涅伽尔横削一下，竟把怪兽的手掌齐刷刷的削掉了。那怪兽吃痛，断肢处的黑血狂流不止，便闪在一旁另伺攻击。

西斯趁着档口，赶忙把剑鞘绑在左臂上，这下他才有底气直面怪兽的攻击。

那怪兽虚晃一下，逼得西斯退了几步，接着怪兽把自己被斩断的手掌拿了回来，他试着将断掌接回去，刚一开始确实有一阵黑雾弥过，不过不知为何，那断掌始终接不回去。

“原来如此，他能断肢再生，怪不得能灭了那么多精灵···可是他哪里知道，被死亡之主割伤的伤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想到这里西斯手持剑鞘，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怪兽，只要自己能多在怪兽的身上制造几个伤口，光是流血就能流死这个怪兽。

逐渐的，那怪兽明白了过来，再看西斯，已经一步步的接近了自己，怪兽嚎叫一声，将自己的断掌丢向西斯，西斯连忙举起剑鞘，费力的将那攻击化解。

也就是这时，怪兽已经来到了西斯面前，重重的一掌打在了西斯的剑鞘之上。只听“呜”的一声！西斯就觉得自己胳膊像骨折了一样，“咚！”的就被撞倒了身后的树上。

西斯从树上滑落，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这怪兽着实力大，这一击直震得西斯体内翻江倒海一般。

“臭小子，记住这些路数！”忽然一个冰冷的男声传入了自己的脑海。

“涅伽尔？”西斯大吃一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话？”

“来了！”死亡之主没有回答西斯，忽然牵引着西斯的右手向上刺了起来。

原来那怪兽已经压了过来，但是摄于死亡之主的威力，便向边上一躲，可是涅伽尔却像长了眼睛一样，怪兽在那边，他就封住哪边的进攻方向。

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进入西斯的脑海，“剑鞘是最后一道防御，不是最佳的防御手段，最好的防御就是威慑防御，这怪兽一旦知道了我的威力，便不敢与我正面抗衡。”

“威慑防御？”西斯一惊，这个词他第一次听到。

“你越强，你的敌人越不敢攻击你。”涅伽尔的声音就像一针镇定剂稳住了西斯的心神，“记住我攻击的方式，以后对你也是有用的。”

说着涅伽尔便牵引着西斯向怪兽扑了过去，“注意你的左手，别成了右手的累赘！”死亡之主便教导着西斯便与那怪兽搏斗起来，西斯边调整自己的步伐，边用心记住涅伽尔的出招。

“太慢了！太慢了！”死亡之主不同的在催促西斯，“脚下的步伐跟上！跟上！”

这本来是一场遭遇战，可是在死亡之主的帮助下，硬生变成了一场教学战。

那怪兽本来就断了一只手掌，又加上持续的流血，哪里抵挡得住涅伽尔的左突右刺，渐渐地撑不住了。

忽地西斯屈身一个突进，涅伽尔狠狠的刺穿了怪兽的胸膛。

那怪兽“嗷！”的一声，如山倒一般倒在了地上。西斯踩着怪兽，连连喘气，“谢谢涅伽尔大人帮我。”

“哼，如果不是死了那么多的精灵，我也没有用力量起来说话，如果想与我并肩作战，你必须变强！”

西斯点了点头，接着看着眼前那个正在抽搐的怪兽，就想上去一剑了解了他的性命。

“等一下！”忽然一声鸢歌一般的声音阻止了西斯对怪兽的终结。

西斯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差点死掉的女精灵。这精灵身材姣好，在精灵中也算得上长相出众，半边秀发遮过柳眉，另外一边则用鹃羽收住刘海，一抹粉红流过眼角，可惜浑身的鲜血，多了一些血煞之气。

只见那精灵将手中的短刀收回皮套，背上的短弓取下，搭箭上弦，动作一气呵成，她的身上竟没有一丝多余。

“让我杀了他。”女精灵冷冷的说。

“当然可以。”西斯识趣的闪到一边，精灵的怨恨自然要精灵解开才行。

“结束了。”女精灵的箭指着怪兽的脑袋，“父亲。”

“露希嘉···”那怪兽含含糊糊的说了三个字，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留恋。

不过那女精灵并不怜悯他，只听“嗖！”的一声，怪兽呻吟了一下，便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