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暗流

随着新一天的到来，登塔者们陆续醒来。

不过他们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伤病依旧困扰着他们，林顿城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他们，之后路程漫漫，真不知能有几人能坚持到最后。

自林顿城以下，距地面已经有一万米的高度了，不过从这里俯身下看，无法看到地面。只能看到犹如被一层玻璃覆盖住的雷暴之云，黑压压的云在他们的脚下蔓延开来，不时翻滚涌动着，那乌黑的云中仿有几条紫色的闪电在四下翻腾。

回想起这一路上的艰辛，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不过在此之上，他们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要继续，剩下路程的困难程度只会越来越强，面临的挑战也会越来越大。

肖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几个没有填装元素的魔法原石，督云和自己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改善，不过也无所谓了。当前的考虑并不是他，而是如何达到普林城。

根据资料记载，从林顿城到普林城的这一千米中，应该是十分轻松的。有魔法的保护，他们不必面对减压以及寒冷稀薄的大气，但是过了普林城真的挑战就会来了。

人们将夏尔城到林顿城之间的四千米称之为雷暴之层，因为这里被终年的雷暴之云所覆盖，寒冷和闪电是这里最大的考验，而普林城之上的八千米被称之为阳炎之层。

阳炎之层随着高度上升温度也逐步攀升，在最高层时据说炙热的地砖能将鸡蛋烤熟。并且在这个阶段中，没有雨雪，没有一丝微风，完全就是炙烤的空间，巨大的蒸笼。

之前建筑阳炎之层的工人们，都有魔法的保护，不过因为成本太大，建成之后没有选择魔法的屏障。而根据以往纳哈斯的尿性，阳炎之层的一万米，他们是无法逃过的了。

所以肖拿出了很多魔法原石，他在这一天里最大限度的吸收林顿城的水源，希望这些水元素在阳炎之层时能够有所帮助。

根据规定，所有人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登塔，所以这一天里，除了因为受伤而不方便移动的巨灵和矮人，其他人都在这个城市中找寻能够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东西，或者借此机会再好好休息一下。

安逸派的伊莫莉和雷萨克成功地邀请了拉娜娅一起喝茶，他们尝试着交流起来，不过拉娜娅三缄其口，只顾着吃喝享受时光，其他的一概不论。

而露希嘉正在和另一个精灵弓箭手伊凡交流。他们俩虽然都是精灵，但是所属的种群并不相同，露希嘉来自森林精灵，是人数较少的，却广为分散的精灵族群。

而伊凡则来自斯兰尚图，斯兰精灵是历史渊源最悠久的精灵种群，他们占据了最东面的一片大陆——斯兰大陆，而他们的斯兰尚图城也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座城市。所以斯兰尚图精灵有骄傲的资本，他们是一切精灵的渊源。

不过伊凡并不是一个高傲的人，相反他很乐意和露希嘉分享弓箭上的心得。

“当你拉弓上箭的时候，手中可以再扣着两支箭的，这样你两次射击的间距就缩短了。”伊凡将自己的弓取下，向露希嘉演示着自己对弓箭的心得。

露希嘉认真地学着，她也希望能够变强，以后的战争不能总让西斯一个人冲在前面，她觉得自己必须分担西斯所承受的危险。

“对，这个时候拇指再用力···”伊凡拉了拉弓弦，发出了韧性十足的声音。

“是这样么？”露希嘉模仿着做了一遍。

伊凡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赞许道：“你的天分很高，是个天生的追风者。”

露希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到以后这招能够帮上西斯，就不由得一阵傻笑。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伊凡忽然打断了露希嘉美女救英雄的幻想，他指了指在远处正在擦拭巨大剑鞘的西斯说，“你跟那个人类是什么关系？”

“啊···！”露希嘉忽然脸红起来，她扭捏着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大脑飞快地转动着，我和西斯是什么关系？朋友，恋人还是···

“咳咳，”伊凡假咳了一声，他小声地对露希嘉说：“你应该知道，精灵如果和人类在一起，将会失去永恒的青春，你会迅速的衰老。”

露希嘉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伊凡，她认真的说：“我不在乎。”

“唉，永恒的青春是多少人类梦寐以求却无法获得东西，为什么你就这样放弃了呢？我是看在同族的份上劝你，人类不值得你放弃如此宝贵的东西。”伊凡看着露希嘉的眼睛，他的语气很严肃，就像是哥哥在教训妹妹一样。

“如果是西斯的话，我愿意。”露希嘉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知道他对你的心意吗？”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伊凡不觉得露希嘉和西斯的关系如她想的那么直接。

“我相信他是知道的！”说着露希嘉把弓拿了起来，手中同时拿着三支箭，一支搭弓上弦另外两支则倒握在手中，大声对伊凡说：“请继续教我弓箭的方法吧！”

伊凡长叹一口气，露希嘉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因为人类而衰老死亡的妹妹。自己的妹妹是如此爱慕着那个少年，可是在失去了自己青春之后，那个负心的人竟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虽然自己也杀死了那个少年进行了报复，但是依旧无法挽回自己妹妹因为青春的流逝而衰老死亡的命运。自那以后伊凡心中便对人类产生莫大的不信任。

露希嘉，我不希望你像我的妹妹一样做出错误的决定···如果我发现西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将他杀死的···伊凡看着流着汗训练的精灵少女，心中暗暗发誓到。

不过此时正在擦拭马尔杜克之剑的西斯并不知情，他一直在回想昨天夜里的那场战斗，以及阿尔达班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认识我？马尔杜克之剑难道不是五把？”疑窦丛生的西斯感觉头疼欲裂，他总觉得这其中缺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而自己隐约听谁说过···可究竟是谁，在哪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拜伯尔斯一定知道着什么。”说着西斯将马尔杜克之剑重新背回背上，向在一旁正和夏兰德聊天的拜伯尔斯走了过去。

正在和拜伯尔斯聊天的夏兰德注意到西斯再向自己这边移动，轻轻的哼了一声，他小声地对拜伯尔斯说：“我不愿意看到他，先去那边转转了。”

说着夏兰德便转头向一旁走去，西斯看着忽然离开的夏兰德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夏兰德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拜伯尔斯！”西斯向半神挥了挥手，接着走上前说：“夏兰德他是怎么了？我总觉得他回来之后就变得怪怪的。”

“大概，还是在为你们把他关在蔷薇馆里的事而气恼吧。”拜伯尔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可是那并不是我的主意，而且他拿出来的那个东西实在是太臭了···”

“小孩子脾气，也许过两天就好了。”拜伯尔斯宽慰道。

西斯耸了耸肩，他不想因为这点误会而影响了他们的友情，“我以后会找他解释的，不过在此之前。拜伯尔斯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阿尔达班的事情。”

“阿尔达班？”拜伯尔斯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说道：“那个家伙原来是古神时代的一个大将军，不过因为一些事而出卖了古神。后来···我记得他是被其他的半神杀死了才对，至于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我毫无头绪。”

“那么费尔哈复出的消息是真的吗？”

“恐怕这是真的，前几天我去处理灾厄之源的时候遇上了君士坦丁，他也坦言了西界的异动，不过依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直面西界还是有些吃亏的。”

“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吗？”西斯有些担忧，五百年前的事情，大多流传于诗歌史诗，如果真的像史诗那样的描述，那么人类就要浩劫难逃了。

“总有办法解决的，现在你们在通天塔内，还是关注你们自己的事情吧。”看样子拜伯尔斯并不想就此问题做过多的透露。

没有办法，西斯只好问了另外的一个方面，他拍了拍自己身后的马尔杜克之剑问道：“半神大人，我的马尔杜克之剑究竟有几把？阿尔达班说他不止五把···”

“是的，”拜伯尔斯直截了当地说，“还有第六把剑——马尔杜克之剑。”

“别开玩笑···我知道这套武器叫做马尔杜克···”

“不，并不是的。你的五把剑分别封印了五位古神，不过他们的原型已经被我们破坏了，所以对我们根本构不成威胁。但是以这五把剑作为祭祀，就能够复活神王——马尔杜克。”

“神王马尔杜克···？”西斯对这个名字隐约有些印象。

“是的，马尔杜克是一位相当强大且值得尊重的对手，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就不怕我召唤出马尔杜克吗？为什么还一直在帮助我拔出这些剑···？”

“哈哈哈！你管我！”拜伯尔斯大笑着拍着西斯的肩膀，差一点把他拍翻在地。不过他的大笑却无法掩饰他内心中的黑暗···君士坦丁，你这个傲慢的蠢货，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马尔杜克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