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服务员跑过来,低声问他有什么事?韦小培大声问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女的喝醉了。
服务员仍低声说:“是的,你要找他们?你认识他们吗?”
这个问题韦小培不想回答了,他指着门命令她:“快把门给我打开,我要进去。”
服务员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顾客在房里,我们无权随便打开,那是侵犯人家的隐私。”
“狗屁隐私,那个男的要欺负那个女的,你们不管吗?”韦小培暴跳如雷,狠狠一脚向门踢去。
韦小培的腿力可不一般啊,只用了六成力,整层楼似乎被一声沉闷的声响所震撼,服务员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开门,开门……”韦小培声嘶力竭地喊着。
突然,扑嗒一下,门竟然从里面开了,但只掰开一条缝。
一张脸半露在门缝里。
正是华局长。
“是谁呀?为什么踢门?”他问道,声音很严厉。
韦小培上前想把门推开,然而里面是上着锁链的,门推不开。
“啊,韦小培,怎么是你?”华局长认出了他。
韦小培一指他的鼻子,愤怒地吼道:“王姐姐呢,在里边吧?”
华局长明显一愣,“你是为她来的?”
“没错,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把她怎么样啊,她喝醉了,我扶她到这里来休息,她又呕又吐的,我在照顾她。”
华局长语调沉着,不慌不忙。
韦小培叫他把锁链拿掉,他要进来看看。华局长竟然拒绝。
“不行啊,韦小培,她喝醉了,吐了一地,要是她醒了知道你来看了,她会很不好意思的,美女都是要面子的,你说对不对?你就别进来看她的醉样子了,还是回去吧,这儿有我照顾她,不会有事。”
韦小培已经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乖乖走掉,他就是来解救王姐姐的。他叫华局长快开门,他要进来照顾王姐姐。
华局长继续拒绝。这时宾馆来了四五个穿制服的保安,看来是认得华局长的,他们一齐要轰韦小培走。
韦小培发狠了,一指他们几个吼道:“我不想打你们,但你们要是敢动我,保证叫你们都趴下。”
这些保安个个身强力壮,都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其中一个大块头伸手就抓住了韦小培的胳膊,抖着脸上的横肉警告:“小鬼头,别在这里耍横,你还是到你娘怀里吃几年奶再来吧。”
他想把韦小培拎开,韦小培右胳膊往外一挡,脚下使个绊子,他就跌出去了,啪地一下摔在坚硬的走廊里。
这下捅了马蜂窝啦。
保安们一齐冲上来,想把韦小培抓住后拖出去。韦小培本来想跟他们好好玩玩的,但他对王科更揪着心,也不想玩了,使了几招游身八卦,在他们每人肚子上拍了一下,他们就一个个捂着肚子在那儿哗哗呕吐,哪还有精力来顾他。
韦小培正要飞起一脚踢门,门一下全开了,出现在门边的,正是王科。
“住手,小培。”王科向他扬了扬手。
韦小培紧急打量她,发现她仍穿着那条粉红的圆领衫,下面是一条直筒裤,脚上蹬着高跟皮鞋。外表上看不出异常,只是她的面色发红,两眼迷离,明显是酒后的样子。她还用手捂嘴,发出一点干呕声,肚子里还在翻滚吧。
“王姐姐,你没事吧?”韦小培急忙上前扶着她。
华局长在一边嘿嘿一笑,拍拍胸脯说:“有我照顾她,她当然没事啦。”
王科喘着粗气,摇摇头,她指指外面,让华局长先出去一下。
华局长出去了。王科把门关上。她把韦小培拉到房间里面。
韦小培紧张地注意一下那只大床,床单发皱,说明她确实在上面躺过了。当然他不可能像警察查案一样低头去细细寻找上面的蛛丝马迹。
王科摇了摇他,问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韦小培反问:“你和华局长怎么会在这里?”
她点点头:“我知道你就会这么说,好吧,我可以先说,我说完了,你也一定要说,好吗?”
她知道韦小培的脾气,不会把“怎么知道”的原因说出来,所以索性提了个条件。
韦小培没吭声,等着她说下去。
“我跟华局长去参加了一个生日酒宴,是华局长以前的退休上司过生日,这位领导以前对我也有照顾,华局长去参加时顺便也叫上了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所以我就去了……“
“你喝酒了吧?”韦小培问。
“是的。”
“还喝醉了。”
“噢,是有点过量了……”
“所以华局长把你弄到这里来了。”
“不是他想把我送到这里来,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因为我实在太头晕了,不敢多乘车,就想找家宾馆休息一下。”
原来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那刚才,你们……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他……给你脱衣服……”
王科连忙嘘了一声:“别乱说,这话要叫徐军听见了,我和华局长还说得清吗?”
“怎么,他没给你脱衣服?”
“他只给我脱了皮鞋,我穿着皮鞋就上床了,当然要脱下来。”
“然后呢?”
“然后就是,有人在外面大喊大叫开门,原来是你来了,把我都给惊得躺不住,只好起来了。”
王科嗔怪地看着韦小培,显得很疲惫。
韦小培迟疑了,“这么说,他刚给你脱下皮鞋,我就来了?”
“对呀。”
“那,他有没有……摸你?”
“你说什么呀,”王科轻轻打了韦小培一下,“他是局长,怎么会随便摸我?”
“可你不是睡着了吗?他就算摸你,你也不知道吧?”
“我没睡着哇。”
“你都打呼噜了,怎么没睡着?”
“咦,你怎么知道我打呼噜?你听见了?”王科惊异地问。
韦小培一时噎住了。
轮到她反击了。
“快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她捏着韦小培的手,怕他跑了似的。
韦小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是心灵感应。我对你就有心灵感应,你相信不相信?”
王科要他说具体点。
韦小培侃侃地说:“你看,你喝醉了,要到宾馆睡觉,我不放心你,就知道你在这里了,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王科摸摸他的脑门,确定他没有发烧。但她也更疑惑了,“你跟我又不是同爹同娘生的,咱们之间哪来的心灵感应。”
韦小培摇摇头:“这事我搞不清楚,反正你都瞧见了,你刚到这里躺下,皮鞋才让人脱掉,我不就来了?”
“说的也是,难道真有心灵感应?”王科眯着眼想了想,把她的脑门贴在韦小培的脑门上蹭了蹭,“我们真像亲姐弟啊。”
呀,美女姐姐跟他摩娑一下脑门,肌肤上的感觉倒是很美妙,但她全身都是浓浓的酒味,还是直冲韦小培的鼻子,害得韦小培打了好几个喷嚔。
接下来,王科开了门,对等在外面的华局长说,小培既然来了,那我就要陪他回去了。华局长可能也看出来韦小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马上同意了。
韦小培扶着王科到宾馆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先送她回去。然后韦小培再回到自己的家。
那一夜的事到此告一段落。由于王科再三叮嘱韦小培不要向徐军透露,韦小培也只能保守机密,因为他也明白,这件事让徐军知道了,他是很难再淡定的,对女朋友的不信任会达到顶点,他俩的感情铁定要分崩离析。
此后几天,韦小培密切关注王科的动向,每到夜里就用天眼功追踪她的下落。一连几天她都准时上下班,晚上都在自己家里活动,没有出去过。
韦小培又悄悄给徐军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去找王姐姐?徐军说他最近工作特忙,每天四脚朝天,焦头烂额,私事上顾不过来,等过一阵才有时间再去找霞蔚。
为了证明徐军所说的是事实,韦小培特地跑到派出所打听,结果得知并非如此,徐军的工作跟平常一样,并没有特别忙,他说忙只是一个借口。
这不好。
韦小培呆在派出所外面,等徐军开着车收工回来,把他拉到一边,问他是怎么想的?
徐军一付难以言说的样子,他叹息地对韦小培说:“小培,你还小,可能还没法理解我的感受,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韦小培问他,是不是怀疑王姐姐跟华局长干了什么?
徐军没有吭声。
不说话就代表不否定,徐军心里的疙瘩确实很大。
韦小培劝他说,王姐姐是个有头脑的人,不会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来的。
徐军竟然哼一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其实韦小培真不知应该再给王科作辩护,还是不应该了,因为他用天眼功看到过她被华局长抱上宾馆的床,华局长替她脱了鞋子,坐在一边满眼绿光的俯视着她,但韦小培并没有真的看到华局长对她动手,更没有见到两人脱了衣服抱在一起的情景,他能认为她和华局长有了事了,还是没有?
韦小培说服不了徐军,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他又想到,自己的天眼功到底为什么有限止呢?如果没有限止多好,当时就能看到华局长在宾馆房间里对王科有没有做什么了。
夜深人静时,韦小培把秘籍拿出来翻看,试图从中找出答案。而这一次,他居然有了收获。
从头看到尾,目光还是停在这几句话上:
童目开,日二行;
壮睛者,无限定。
他又拿出一本新华字典,对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查,起初还是迷茫——
童,是指小孩子,目,是指眼睛,开,什么意思?睁开?人的眼睛从一出生就睁开了,这个不是屁话吗?日,一天,行,什么意思?行路?行动?
倒是这个“二”字,给了我一点启发,因为我已经发现,我的天眼功,在一天里只能运用两次,第三次就不行了。
看来,这个“目”和“睛”,就是指天眼吧。
经过一番费心费力地查找和思考,韦小培似乎琢磨出这两句话的意思了,就是说一个人在小孩的时候,天眼功就算练成了,一天里也只能用到两次,而壮睛,就是人长大了,眼睛壮了,就没有限止了。
就是这样,肯定这样。
韦小培高兴得手舞足蹈,这几句该死的谜语,总算让他连蒙带猜地给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