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又让严嵩把信纸让邵子羽看了。邵子羽也清楚了是怎么个事情,原来是圣上想要得到这所谓的炼丹伏魔洞里面的仙丹或者丹方。这种事情可能是真的吗?邵子羽也只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嘉靖宣布明日就启程,出行要低调不要让其他官员知道,让李芳传话给陆柄调拨一百锦衣卫秘密护送。这种事情不说,严嵩也早已经心领神会。夏言的死不就是跟嘉靖对于修道之事死磕吗?
邵子羽和严嵩领了皇命,俱都退出了永寿宫。严嵩急着回去跟严世蕃商议此事,走得也快转眼就出了西苑。李芳匆匆赶去御书房,拟密旨。
到了晚间,邵子羽也拿了到了任命的圣旨。没想到来了一个小道童,见道邵子羽就说:“天师让你等会去他那,他有事跟你讲。”
邵子羽也没有想到陶仲文会找自己,难不成陶世同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不过想想也不可能陶天师为了这件事情把自己给喊去。这毕竟是在西苑,不是在菜市场。那就应该是为了上清宫之行了,毕竟这书信张玄是寄给陶仲文的。
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都知道邵子羽是陶天师的子侄也没觉着有什么奇怪。不过这事等下还是要汇报给老祖宗听。
休息时间一到,邵子羽就往陶天师的炼丹赶去。那炼丹房在西苑的最南面,是邵元节的时候建造出来,外形看起来就是一间间普通精舍的模样。
推开门,丹房里面还在炼丹,火热的高温让那些看火的童子都汗流浃背。一个青铜八卦炉,放在丹房的正中间。还有一些道人在往里面投放金石药草。看着一个个人参,灵芝被扔下去邵子羽感叹这好东西都要被糟蹋完了。
陶仲文坐在西面的一个法台上,盘膝坐在一个金色的蒲团上。这蒲团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草编织成的,邵子羽只在嘉靖那里见过。
“来了啊!”陶仲文说着话睁开了眼睛。
邵子羽点了点头,抱拳道:“扶云见过天师。”邵子羽现在也不清楚,陶仲文和自己该是个怎么关系,就现在看来他还是自己的靠山。
“清风。去给扶云搬掌凳子来。”陶天师对站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拂尘的一个年轻小道士吩咐道。
小道士邵子羽也认得就是一直负责跑腿那个。清风搬了一个大红色的凳子过来,邵子羽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上去:“不知道天师让清风喊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就是上清宫的事情,皇上派你和严世蕃去地宫。这件事本是因张玄写给贫道的一封信引起的。其实光看信件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陶仲文用手捋了下黑色的长须道。
“莫不是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邵子羽心中也不解,难道这地宫中还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这北邙山的传说不少,其中最为有名的一个就是张师弟信中所讲的太上道祖炼丹成道处。”说着看了邵子羽一眼道“还有一个就是吕祖降瘟。”
“吕祖降瘟?”邵子羽也确实没有听过这个传说“还请天师给我解惑。”
陶天师接着讲述吕祖的传说。原来唐朝的时候吕洞兵骑鹤东游,到了洛阳。北邙一带正发生着瘟疫,已经死了很多人。吕洞兵掐指一算知道这场瘟疫乃是北邙山阴气太重勾动天上的天煞星引起的。北邙山多坟茔,多少皇侯的墓地都在北邙山中,几千年下来阴气重也在再所难免的。
而救治这些瘟疫的药引就在洛阳城中,那就是牡丹花的根。洛阳古来就是十三朝故都,那些牡丹受洛阳的龙气温养对于这种瘟疫有奇效。吕祖以牡丹根救人渡世,还留下了一座吕祖庵。
对于这件事,邵子羽还疑惑这就是吕祖降瘟的故事,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一个江湖治病救人的事遗迹:“这吕祖治病救人的事跟地宫又有何关系呢?”地宫在上清宫中和吕祖庵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地方。
“贫道觉得这地宫也许可能是吕祖伏魔留下的。”陶仲文将口中推测讲了出来“道祖之事太过久远,就算有地宫也该被人早就发现了。唯有吕祖之事,还可以信其一二。”
邵子羽心想陶仲文说的也不无道理,老子炼丹留下个地宫别的不讲,第一代建造上清宫的道士会不知道?只是如果说是吕祖留下的反倒有几分可信:“听天师这般说,我倒也觉得吕祖留下的可能信更大一点。”说是这般说可都是虚无缥缈之事,倒底是怎么个情况还是要到了上清宫下了地宫才能清楚。
“如果是吕祖伏魔地,那下面必然是凶险异常。”陶仲文双眼一眯道“贫道是无法动身前往了,扶云你本非寻常人,也许去了倒有几分机缘。我这里有一件法器你随身收好。”
邵子羽见陶仲文从道袍的衣袖中摸出一把暗红是木质匕首。这匕首上面细腻的木质纹理,光滑油亮,还隐隐约约地传来木质的清香。双手接过匕首,邵子羽用手抚摸了下确认这是一把木剑,剑尖处还有一点黑色。
“这乃是雷击桃木制成的,此去凶险就赠与扶云你防身吧!”说完后陶仲文又道“贫道这里还有一封信,到时候帮我转交给张玄。”
又接过信件,将两样东西随身收好邵子羽谢过陶天师“不知道天师还有什么吩咐?”
“前几日听茜熙说,我府中来了个崂山上清宫的道人,你就带着他一起去吧。”陶仲文淡淡地说着。
邵子羽当然知道陶仲文指上清宫道人是蓝道行。可这次和自己一同去的可是严世蕃。严世蕃可是吃过蓝道行的亏,让两人在一起还不打起来?“这次和我一起去的是严世蕃,让蓝兄一同去会不会出事?”
陶天师自然也听陶茜熙讲述了蓝道行打了严世蕃的事情:“无妨,就说蓝道行是贫道举荐的就好,这个节骨眼上严世蕃还是知道大局的。”
见到陶仲文都这般说了,邵子羽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带着蓝道行就是带着紫姑,邵子羽再弱也好歹是一个鬼神。
告别了陶仲文,邵子羽回到值房,没有洗簌就趟在了床上。心中也盘算着,这皇宫做侍卫也真是无趣,这次能够出宫自然是好事。只是这差事,听陶仲文这一讲看起来还真不是很好办。又是老子炼丹,又是吕祖伏魔。深深呼吸了下,邵子羽也唯有打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次日清晨邵子羽还是跟日常一般在永寿宫门口站岗。没多久严嵩就带着白胖子严世蕃来了永寿宫。严世蕃一进西苑就看到了这个昨日父亲口中巡检御使邵子羽。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那日在贤聚楼里面打自己的三个人中的一个。严世蕃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自己的仇人见面,嘴皮抖了下扯动嘴上那三缕胡须。
邵子羽嘴角往上一翘,心中恶意道“到时候你看到亲手打你的蓝道行还不知道是怎么个心情呢。”
严嵩并不知道严世蕃和邵子羽间的过节道:“东楼啊,这是圣上亲封的御前带刀侍卫邵子羽。”
“东楼见过邵兄!”严世蕃听到自己父亲的介绍,压下心中的怒气平静.
“东楼兄。”邵子羽也一抱拳,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胖子的城府确实挺深的“阁老这么早来了,圣上可还在修炼。”
“这都是我等臣子的本分。”说完就带着严世蕃进了永寿宫。
嘉靖早已经收功了,见到严嵩带这严世蕃一起来了,就让李芳将邵子羽也喊过来。
邵子羽和严嵩、严世蕃同站在永寿宫中。严嵩站在最前面,邵子羽和严世蕃两人在后面并立左右。
“严世蕃,具体事情想来你父亲也已经给你说明了,既然如此就带着印信出发吧。锦衣卫的人马已经在外城等着了。”嘉靖对这个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急切,一开口就让邵子羽和严世蕃可以出发了。
邵子羽和严世蕃叩谢了皇恩,就出了永寿宫,严嵩还留在里面。
邵子羽包袱早已经打好,也没什么东西,昨天和圣旨一起来的两套官服。还有就是银票,这东西邵子羽一直都是贴身保管的。擂鼓瓮金锤个头太大,邵子羽也不打算带着,一切收拾停当。拿着出入宫的令牌,邵子羽就赶往景山陶府接蓝道行。
蓝道行昨日就得到了陶天师的命令,也是起了一个大早。一早就伸着脖子站在陶府的门口等邵子羽的到来。他的身边还站着公子的打扮的陶茜熙,手中一柄折扇,背上一个丝绸包裹。蓝道行还在对陶茜熙做着劝说,希望她不要跟着去,陶天师那边真个不好交代。
陶茜熙则根本不把蓝道行放在眼里,一把折扇扇着微风,望着街道的尽头。
邵子羽骑着宝马,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脚上一双粉底皂靴,简直风骚无比。当邵子一出现在街头就被陶茜熙和蓝道行见到了。
蓝道行将拎在手中的包袱背到了肩上,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背着一把长剑,朝着邵子羽挥手。
邵子羽一夹马腹,黑马一声长嘶,就朝着陶府的大门急奔。一拉缰绳,邵子羽就到了蓝道行的面前。翻身落马,邵子羽在长街那头就看到了背着包袱作男儿打扮的陶茜熙。
打了声招呼,邵子羽道“蓝兄你的马呢?”
“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了。”蓝道行还未答话,陶茜熙就抢着回答。
邵子羽看了陶茜熙一眼:“陶姑娘不不会也要跟着去吧?陶天师昨夜可没有跟我说过。”
“我去见我师叔,顺道一路。”陶茜熙昂起头,一副你不带我去我也会去的表情。
蓝道行见陶茜熙这副模样连忙道:“陶大小姐,你看俺们一群大老爷们,你跟着也不方便。要是出了事也不好跟陶天师交代。”这些话他已经跟陶茜熙说了不止一遍了,其他的劝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邵子羽,你说带不带上我一起去?”陶茜熙面露嗔态,大有你不带我一起去就要翻脸。
“那就一起去吧,会骑马吗?”邵子羽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自然会!”
“那出发吧!”
三人三骑直奔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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