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告诉你，本来这是一个秘密，不过既然你们获得了认可，那自然会解释给你。好了，就把他放在床上吧。”

两人在对话之间，已经走到了舰船中部的客房区域。在把甄友前放到一张床上之后，何远川注意到，游艇中本来应该是豪华客房的区域已经彻底改造过了，只有六个五平米不到的简陋单间，其他的区域，都已经被厚重的钢板围了起来。

“你这船……真是了不得啊。”何远川忍不住感叹道，他的目光正从一把古旧的唐刀上收回来，从客房区域到驾驶舱的走道两侧，放着许多的展示架，上面是从各个星球挖掘出的文物。那些带着各个古老文明遗留下的神秘气息的物件，让这艘飞船看起来更像是漂浮在太空中的一座博物馆。

“嗯，这些东西，一般我不会让人看见的。”宋阅轻描淡写的说道。

何远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谨慎的问道：“假如有别人买了你的船，你不让他上船吗？”

“可以上啊，看到之后，找个偏僻的地方杀掉就好了。”宋阅坐了下来，还是一脸淡定得说出了这样凶残的话。

“那我们呢。”何远川汗毛倒竖，本能的对着这个危险分子做出了防御的姿态，宋阅绝不是在开玩笑，他在听到的第一个瞬间就确定了这一点。

“你们获得了杜兰达尔和艾吉斯的认可，自然不同了。”宋阅爱怜的从驾驶席的侧柜中取出了那本厚重的书，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肌肤，何远川从他消瘦的脸上，竟然看到了一点温柔。

“杜兰达尔和艾吉斯？你是说那把剑和那个……机甲吗？”何远川搜索着自己贫乏的神话知识，好歹想起来了那两个名字好像分别是一把剑和一面盾的名字。

“对，不灭之刃和天神之盾，都是我挖出来的灵能武装。”宋阅耸耸肩，言语轻松到好像只是从家门口的地里挖出了两颗特别的蔬菜一样。

“灵能武装？等等，你知道灵能？还有，你拿这东西垫桌子？？”何远川惊得下巴掉了下来，那可是升华计划十几年之后仍在研究的理论武器，但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危险分子居然这么早就已经挖出来两件了吗？还拿了其中的一件当了垫桌子用的枕木？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正好桌子角缺了一块，那把剑高度正好啊。问题这么多，解释起来很烦啊，不如你来说吧，奥丁。”说完他轻轻敲了一下手中的书，干脆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想睡觉了。

何远川看着这个恶质的中年大叔，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有那个奥丁，又是个啥？

“要我提示你多少次，我是女孩子！不要再叫我奥丁了，你这个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我叫楚天依！楚天依！听见了吗！别装睡啊你这个混蛋！”一个强气的女性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何远川头顶，惊得他猛一抬头。

眼前看到的，除了一个扬声器之外，别无其他。

“咦，这个小家伙的灵能很强啊，好像比你这个假洋鬼子还要强，真是稀罕。”随着话音消失，一个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了何远川眼前。

那是一个一头银色长发，眼睛中闪着如同蓝火一样的青年女孩。她浑身都罩在一个不显身材的白色袍子里，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大礼帽，整个形象看起来，倒像是个伪装成教士的蹩脚魔术师。

“这……这个是……AI？”看着那个绕着自己不断打量的女孩投影，何远川又一次惊掉了下巴。

人类早在跨入太空之前，就已经签署了《巴伐利亚共识》，开发并拥有人工智能是所有人类社会中的一级重罪，这项罪行的刑罚只有一种，就是死刑。

有自主情感的人工智能对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一样的存在，这是二十一世纪几乎所有顶尖科学家的共识。在智力的差异达到猩猩和人类的差距时，两个完全没有共同点的文明之间，只会有战争这唯一一条道路。

无论如何，这样的风险都是人类社会不能接受的，所以在《巴伐利亚共识》中，将制造任何能够自主行动的AI的行为定为非法，计算辅助系统的最高限制，就只能是根据人类命令做出行动的VI，也就是虚拟智能。

VI和AI，就是人偶和真正的人之间，如同天渊一样的差异。

“奥丁也是我挖出来的，他的本体芯片隐藏在这个古书之中，现在和希莉安号的计算中心连接上了，帮我打杂。”宋阅不顾楚天依的抗议，依然顽固的将她称呼为奥丁，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这些源自地球的西方神话有着多大的执念。

敢让AI和飞船的计算中心连接上，也就只有这个灵能是“机械神甫”的危险分子才敢干得出来的事了吧。毕竟开启灵能时，飞船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想来也有对付AI的办法。

不过何远川除了惊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AI也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实际上，十几年后，在联邦海军的其他先进技术实验室中，也有正在开发战斗用AI的实验。被逼到死角的人类，只能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的简单想法，去试着打开这个潘多拉之盒了。

何远川也有意去推动人工智能的提前解禁，这对人类的军力来说，绝对是会产生质变的提升。当然，他也没想好具体的计划，毕竟生成人工智能，是一件可能会决定人类最终命运的大事，他不想一不小心当了人类最后的掘墓人。

“你都挖了些什么地方啊……”何远川目光透过还在围着他东闻西嗅的楚天依，锁定在躺在驾驶椅上的宋阅身上。

宋阅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难得凝重地说道：“那都是魔鬼的地盘，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何远川还待追问，没想到楚天依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你身上时空紊乱的痕迹这么强？如果不是你还有人类的纯有机物特征，我还以为我看到的是灾厄合成体呢。”

“灾厄合成体？那是什么？”何远川惊问，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