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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渔村 第十五章 有理说不清

果然,徐老头看见庙里的火光,苍老的脸上顿时神色大变,拖着不太灵活的腿,疯了一样的冲进来,嘶哑着声音大叫道:“火!海神庙怎么起火了!”

他们三人不敢答话,聂星雨冲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叫大家快溜,可是阿钱和聂星枫还未行动,就听到徐老头就发出一声仓惶的大叫,三个人不由得停下动作,转眼就看到徐老头颤着手,指着已经碎得不象样的海王爷神像,一副惊恐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模样!

“海神爷呢?!我们渔村的海神爷?!”

看着他的表情,聂星雨心头的不祥预感更重,只见徐老头踉踉跄跄的迈着不稳的步子,走到神像座前,伸手摸了摸那碎掉的粉末,接着惊慌失措的抬起腿想往高高在上的神像座上爬,想要上去看个究竟,可必竟他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柱着柺扙的时候都快站不稳了,何况想要爬得那么高。

聂星雨看他爬上去的一条腿,还有一条悬在下面发着颤,不禁替他担心起来,小心的叫道:“那个,徐老爹,你这样太危险了,还是别爬了,下来吧。”

聂星枫也在旁边叫道“对,你老就别爬发,反正海神像已经裂了,你还是节哀的好。”

徐老头脸色发青,一副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他突然手一软,叫了一声就往下跌!

阿钱一个箭步冲上去,正好接住他。

聂星雨才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徐老头一把把阿钱推开,瞪着眼前的这三个外来人,用手里的拐杖指着他们,颤着声音,厉声喝道:“外来人!你们这些外来人对海王爷做了什么?!”

聂星雨一听,赶紧摆手,撇清关系道:“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过,徐老爹,我们再有办法也没能力让海王爷凭白无故的碎掉吧!”

聂星枫在一旁附和道:“姐说得对,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没能力干这种事情,是你们村子里的吴家老二干的!”

“吴家老二?!”徐老头阴森的眼睛扫向聂星枫,让聂星枫都不禁往后退了一下。

“放屁!” 徐老头歇斯底里的用他的拐杖狠狠的向聂星枫打过来,聂星枫叫了一声赶紧跳开,徐老头喝道,“吴家老二半年前就死了!他怎么会来破坏我们的海神庙?!”

聂星枫理直气壮道:“为什么不可能,他已经变成僵尸了!”

“什么?!”徐老头气得浑身发起抖来,颤着声音道:“吴家老二被水鬼害死的,被埋在这神庙的后面,有海神爷压着,怎么会变成什么僵尸?!你们故意来破坏我们的神庙,现在还找借口!等我招集全村的人,看怎么祭海王爷,让海王爷息怒!否则全村的人都会被你们害死!”

说完,他走到神像旁边,伸手敲响了那里的一口钟,

“当!当!当!当!”

当这钟声响起的时候,这个渔里的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接着很多的脚步向这个海王庙前进,聂星雨跟阿钱对看了一眼,聂星雨心头发苦,全村的人都来了,这事可闹大了。

聂星枫不服气道:“我说的是实话!这吴家老二就是成僵尸了,你们不信就到他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老头没理他,只是抑头看着海神像,脸色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聂星枫见他的模样,又要开口,这时,聂星雨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袖,叫他闭嘴!聂星枫不满的哼了两声,甩开聂星雨拉着他的手,还是张口道:“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聂星雨苦笑了一下,这个小弟,以为他现在说是僵尸把这里弄成这样的,这个渔村的人就会相信他了吗?再说了,僵尸这种事情说出来谁会相信,就算是她,也未必觉得他们的这种推论正确,现在作为这个庙被破坏的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点吧!

想到这个海神庙在渔村中崇高的地位,她不禁手上捏了把汗,她转头看到聂星枫依然不服气的表情,赶紧张口道:“这个海王庙着了火完全是意外,徐老爹,如果得罪了海王爷我们一定想办法弥补。”

徐老头冷哼了一声,怒道:“弥补?!你拿什么来弥补?!”

他的这个问题倒是让聂星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对呀,怎么弥补?!

聂星雨僵在原处,看着徐老头瞪过来的眼睛,不禁心里一虚,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她眼光可以杀人她还不会相信,但现在她觉得徐老头看她的眼光恨不得把她立刻拿去祭海王爷。她赶紧从脸上挤出个笑容,道“呵呵,那个,徐老爹,有话您老就说,您说怎么弥补好,我们就怎么弥补。”

徐老头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但立刻又沉下脸,他走到海神像的下面,又向海神爷磕了个头,然后转头看着聂星雨,那眼神让聂星雨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见徐老头用颤抖的手指着高高在上的海神像,颤声道:“这海王庙保佑了我们这个村子世代的村民,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火烧神庙的事情!更不要说神像会在眼前裂开!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外来人随意闯入神庙,真的得罪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弥补?!用你的命他老人家都未必肯受!”

聂星雨一听,更是心头发毛,这渔村的人发起狂来,说不定会先把他们五马分尸,再丢到海里喂鱼!

聂星枫在这时撇了下嘴角,满不在乎道:“那又怎么样?!搞了半天,这海神庙有几百年了呀,那说不定是因为年代太久了,所以坏掉了才裂开的,这就更不关我们什么事了!”

徐老头这回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声道:“一切等村子里的都人来了再说!”

聂星枫“切!”一声,不屑得很。

这时,神庙外已经有脚步声传出来,看来已经有村民到了外面,接着,一盏油灯的光在门外闪了一下,先来的就是离这里不远的梁家人。

梁招弟第一个走进来,看到海神庙里的几个人和翻倒的供桌,还有烧着的幔布,惊讶道:“怎么回事?!”

徐老头柱着拐杖沉声道:“你爹娘呢?”

梁招弟疑惑的看了眼庙中的聂家姐弟和阿钱,张口道:“爹娘在后面,徐老爹这庙出什么事了?”

徐老头撇过头,没有说话,聂星枫接口道“招弟姐,这海神像无缘无故裂开了!”,

梁抬弟听到此处,这才抬起头看了眼上面的海神像,这一看之下不禁倒抽了口气惊愕的捂着嘴道:“天啦!这海王爷怎么会――?!”

“快去把你爹娘找来!”徐老头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梁招弟这才收住嘴,转头看了眼聂星雨,聂星雨苦笑了一下,梁招弟这才走出海王庙,刚走到门口,外面就进来一个人,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阿涛。”梁招弟叫了一声,聂星雨望过去,原来来的正是马家的马涛。

马涛盯着梁招弟问道:“出什么事了?”

梁招弟摇了下头,“我不太清楚,你进去问问徐老爹吧。”

马涛走进来,看到聂家姐弟和阿钱也是一愣,然后,他才把眼睛转向徐老头,问道:“徐老爹,这是怎么回事?”

徐老头苍老昏暗的两眼盯着马涛道:“这里有人闯进海王庙,破坏了海神爷的清静,还差点放火把神庙给烧了――”

他刚说到这里,聂星枫就忍不住了,大声反驳道:“喂喂!我们哪有闯进来破坏海神爷的清静了?!而且我们更没有放火,搞清楚,这个是那个吴家老二弄的好不好?!”

徐老头听到了的话,皱了下眉,铁青着脸不再讲话。

马涛转头瞄了聂星枫一眼,皱了下眉道:“吴家老二?”随后点头道:“你不是说他成僵尸了吗?还说要到他坟上去看看,怎么会跑到海王庙来?”

聂星枫道:“我们走到这个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声音,所以才进来看看,结果就发现有影子躲在海神像的后面,后来那个影子从海神像后面跳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那个身影正是我们先前在吴宅看到的那个吴家老二!你说,我们看到的又不象是鬼,不是僵尸是什么?!”

马涛听到此处,低下头想了想,犹豫了一阵才看着徐老头道:“徐老爹,那个吴家老二,也许真的死了之后又出现了,我弟马海看到过,而且先前我跟这个聂星枫到吴宅去的时候也见到了一个很象他的鬼,可能他们说的也未必不是真的。”

徐老头瞪起两眼,厉声道:“马涛!你是我们渔村的人,这海神爷对于渔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从先祖开始就一直守着这个渔村里的所有人!什么僵尸,什么鬼?!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可能跑到神庙里头来!”说着,转头对着聂星雨三人喝道:“你们这些外来人,跑到我们的村子里来,破坏我们村子里的清静!破坏了我们的神庙,还想找借口!”

聂星枫不禁有气,怒道:“什么找借口?!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们平白无故怎么会来破坏你们的海王爷庙,难道我们吃饱了撑的啊?!”

话刚到此处,就听到很多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庙门口,外面灯光闪动,然后,嘈杂的人声从门外传来,很快,整个渔村的人已经从庙门外涌进来,前面的,就是跟徐老爹同为渔村元老的李氏兄弟。

可想而之,众人一见海王爷的模样,所有凶神恶煞的目光都汇聚到聂家姐弟和阿钱身上来,聂星枫也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心头有点发毛,压低声音道:“姐,这些村民看样子想吃人了!”

聂星雨惊张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的拉了下阿钱的衣袖,小声道:“怎么办?!”

阿钱摸摸鼻子,试探道:“要不然你跟他们打个商量,给钱让这尊敬的海神爷重塑一下金身?”

啊?!重塑金身?!那得花多少钱啊?!聂星雨心痛的盯了他一眼,这个主意也亏他想得出!

阿钱看她心痛得要死的表情,忍住笑,小声道:“大小姐,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呃,虽然话是有道理,但钱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啊,如果光有命没有钱,人也是早晚会饿死的!俗话说得好,钱虽然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啊!

她压低声音道:“你就没别的办法了?”

“有~”阿钱淡淡一笑

“什么办法?!!”聂星雨赶紧追问。

“直接跳到海里喂鲨鱼,免得被村民扔下去!”

啊?!聂星雨白了他一眼,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丢钱!

她转头看着一群阴沉着脸的村民,也许可以先打个商量,先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于是,她鼓起勇气,清了清喉咙,小心道:“那个,各位大叔大娘,你们先冷静一点听我说,事实呢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这个海神爷不是我们弄成这样的,这个供桌也不是我们掀翻的,这庙也不是我们烧着的,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说到这里,她一伸手指向海神爷像,满脸神秘道:“就是躲在海王爷后面的一个黑影!你们知道这个黑影是谁吗?!”

众位村民听到这里,有人眼中出现了好奇的表情,有人眼中满是不屑,聂星雨这才缓缓道:“其实说出来那个黑影大家也都认识,就是你们以前很熟悉的本村人,也就是住在村尾的姓吴的那家人当中的一位,也是就吴家老二!”

说到这里,村民中已经有人叫道:“什么?!吴家老二?!”

然后四周的嘘声一片。

聂星雨摊了摊手,“没错!”接着,她把他们从进庙开始发生的事情连比带划绘声绘色地说道:“这个吴家老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躲在我们尊敬的海神像后面,然后我们三个人进来的时候,他突然就从海神像后面跳出来袭击我们,接着他扯下神像边的布幔,向我盖过来,接着他就撞翻了供桌,接着桌上的油灯就倒到了地上,接着布幔着火,接着就烧了起来,接着海神像就莫名其妙的裂开,接着他就跑掉了,接着徐老爹就来了,接着你们也来,接着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接着,你们都明白了吧?”

所有渔村的人没一个开口,大家看她的眼神从刚才的好奇又变得冷冰冰,聂星雨看他们的样子,小心的问道:“你们不相信?”

李氏兄弟冷笑道:“你说呢?!”

聂星枫在后面叫道:“姐,我们说的真话也没人肯信,这些人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去找,只想找我们的麻烦,跟他们说这些看来也是对牛弹琴!”

他的话又引得众村民的脸色变得更不好了,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气氛更是说不出来的阴沉。

站在马涛旁边的李二爷人冷笑道:“吴家老二死了半年,我们所有村民看着下葬,你居然说是他来烧了海神庙,简直太可笑了!徐老头,你是也村里的长老,你倒是说说,现在这海王像裂开了,该怎么办?!”

聂星雨也不禁苦笑,如果她自己也是渔村里的人,听到刚才的话,估计也是不会相信的,这样,村民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从人群后传出一个人的声音,低沉嘶哑,“还能怎么办!跟这个外来人没什么好说的,干脆把他们直接丢海里,祭了海神爷好赔罪!”

聂星雨听到声音望过去,只是那后面很黑,根本看不清叫这句话的是谁,村民们听到这句话,已经有人在暗暗点头了。

这时,从外面慢摇摇的走进来一个人影,瞬间挡住了灯光,聂星雨看过去,不由得低咒了一声,往阿钱身侧紧张的躲了躲。

阿钱不禁向那个走进来的人望去,只见那个人的身型比普通人大了一倍,一身的肥肉,难怪一进来就挡住了大量的灯光,不由得奇怪的问道:“这人是谁?”

聂星枫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就是那个营养很好的人。”

阿钱转头看了眼聂星雨的脸色,暗暗道:“原来这个就是孙翼。”

只见孙翼睁着一双小眼睛,仿佛没睡醒的样子,呆头呆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渔村的人应该已经很习惯他的样子,都没有理他。然后他小眼一转,就看到阿钱身边的聂星雨,居然两眼放光,尖着嗓子叫道:“星雨!你怎么也在这里?”

聂星雨不禁叹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是啊,我就在这里,所有人都在这里。”

他立刻笑嘻嘻的靠过来,想伸手抱她,一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聂星雨立刻退了一步,本能的跟他拉开距离。

这时,只听徐老头在旁边高声道:“孙翼走开!”

孙翼挠了下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徐老头:“你们在做什么?!”

旁边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回答:“这几个外来人烧了海王庙,毁了海王神像,我们要让海王爷息怒,就只有把他们丢去祭海!”

孙翼一听,一张嘴居然在肥脸上张成了”o”型,吃惊了半天才道:“星雨不会做这种事情。”

聂星雨一听,他居然为自己说话,不禁有点感动,谁知道他紧接着又是一句:“而且星雨是我媳妇,不是外人!”

聂星雨对他刚刚冒出来的好感立刻消失!谁是你媳妇啊!

一直未说话的李大爷阴冷的目光向孙翼扫过来,孙翼看了他一眼,居然打了个寒颤,额头上立刻就浸出了冷汗,看来比起徐老头来,他更怕这李家人。

他伸出肥手擦了下头上的汗,让开了一步,转头对聂星雨道:“星雨,有误会要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可怎么办?”

聂星雨嘀咕道:“关你什么事?!”

阿钱挑了下眉,众村民已经慢慢的向他们三个人围拢过来了。

聂星雨拉着聂星枫和阿钱一步步的后退,心头发毛的想到,难道这些人真的想把他们丢到海里喂鱼?她高声道:“大家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众村民中,有人发出一声冷笑,徐老头道:“还等什么?!”

聂星雨又看了眼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没有时间犹豫,只好心痛着道:“要不然――,我们出钱给海神爷重塑金身?”

重塑金身?!

她的话一说出来,聂星枫和阿钱同时向她望过来,这么爱钱的人都舍得?!但一见聂星雨心痛的模样,阿钱不禁失笑,这个女人,真是会心疼至死的。

“重塑金身?!”徐老头柱着拐杖厉声道:“光靠重塑金身就可以让海王爷息怒吗?!这里供了几百年的香火就靠几个钱就可以弥补了吗?!”

“徐老爹的意思是什么?”阿钱问道

徐老头昏暗的眼神向阿钱看过来,指着海神像沉声道:“这裂开的海神像,没有人能够赔得起!”

阿钱皱了下眉,也看向那海神像,这海神像在渔村人的心目中当真是无价之宝?!

聂星枫转头对聂星雨道:“姐,你要给钱,人家还不要,这样最好,免得你心痛得要死!”

聂星雨愁眉苦脸的干笑了两声,阿钱叹了声气道:“看样子这事还真是麻烦了,钱能解决的事情才最容易办,现在他们钱都不要,岂不是麻烦更大。”

聂星雨眼中露出担心的神情,这个徐老头到底想怎么样?!

徐老头见他们三人无话了,正要开口,只见李大爷走到徐老头跟前,在他耳边一阵低语,徐老头皱了下眉,犹豫了一阵才走到三个跟前,开口道:“刚才你们三个都说这海神像后面有一个黑影,而且你们说那个看到的黑影就是吴家老二,那好,我们就给你们三个人一次机会来证明你们的话!”

聂星雨疑惑道:“你要我们怎么做?”

徐老头一字一句道:“我会带着所有村民跟你们到后面吴家老二的坟上去,我要你们开棺验尸!”

聂星雨和聂星枫吓了一跳,:“开棺验尸?!”

徐老头点头,整个海王庙立刻沸腾起来,人声乱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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