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渔村说大不大,但是藏一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赵大婶失踪得毫无理由,这让他们更难以想像应该到哪里去找她。
阿钱道:“我们何不回赵大婶的家里再看看,也许会发现什么别的线索。”
聂星雨想了想,现在也只能如此。三人便悄悄的离开晒鱼场,往赵大婶家走去。一路上,聂星雨就没有说话,阿钱走在旁边,也是一脸的沉默。
聂星枫道:“这个渔村都是些冷血的怪人,有活人出事了不管,就知道水鬼的诅咒,什么也不做!”
聂星雨想到的是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她转头看着旁边的阿钱,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这个渔村马上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情。
还有昨天晚上,黑仔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久未离开的家门,出现在赵大婶家的门外,为什么会找上老爸,他当时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而且,老爸说的那个绿头发的鬼真的出现了,还把他打昏?!
阿钱在这个时候转头问她:“你在想什么?”
聂星雨道:“绿发水鬼。”
“绿色头发的女水鬼。”阿钱道
聂星雨心中一动,刚才听王乞疯言疯语的说,黑仔是被一个绿发的姐姐带走的,难道,那个绿发的水鬼真是个女人?!
阿钱又道:“你注意到当王乞说出那个绿头发姐姐的时候,渔村里所有人的表情吗?”
聂星雨和聂星枫摇头,两人都没有留意。
阿钱道:“所有人都相当的震惊,也就是说,这个绿发的女水鬼,决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渔村人的面前。”
“可是,那个水鬼跟黑仔会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而且还是驮在背上的?”
“水鬼的诅咒,”阿钱皱了下眉道:“这个可能就跟那个水鬼的诅咒有关。”
这个水鬼的诅咒就是所有事情的关键,可是聂他们三人根本不知道水鬼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太阳倒是很大,照着路面都有发白的迹象,阿钱眯起眼睛看着顶上的太阳,刺眼无比,赶紧低下头,因为强光的刺激,看到聂星雨的脸有一刻的模糊。这一瞬间,在他的脑海中仿佛看到一个闪亮的火光在眼前炸开,然后,他全身一震,头痛欲裂!
聂爱姐弟看到他突变的脸色,吃了一惊,
阿钱敲了下自己的头,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然后,整个人往地上蹲去,喘着沉重的呼吸,随即满脸的汗。
聂星枫叫道:“阿钱,你中邪了?!”
聂星雨更是吓了一跳,想扶住他,一时之间却无从下手,只是围着他干着急。
过了半晌,阿钱的呼吸才慢慢平静,聂星雨紧张的蹲在旁边,盯着他的脸。
阿钱抬头看着前方,两眼中出现迷茫的神态。
聂星雨看他正常了,才吐出口气道:“吓了我一跳,你刚才怎么了?”
阿钱摇头,疲惫的抹了下脸,要是他知道就好了。
他站起来道:“走吧。”
聂星雨和聂星枫看他往前走的背影,还是傻呆呆的蹲在原处,奇怪道:“这人怎么回事?”然后跑上前,跟在他后面,
聂星枫小声对聂星雨道:“姐,这个阿钱一定有病,他经常做些奇怪的事情。”
聂星雨耸了下肩,两人便不再说话。
很快,他们已经回到了赵大婶的家门口,门还是象昨晚他们离开时一样,大开着,三人走进屋里,地上的那滩血已经干了,形成一滩怪异的形状印在地上。桌子在这正屋里斜斜的放着,离没出事之前的位置远远的,桌子上立着细脚的油灯,里面的油已经没有了,应该已经熄掉多时,四条椅子乱七八糟的在桌子的四周,非常的散乱,墙上挂着的海神像还是一如既往的威严,高高在上的盯着他们三个人。
在正屋的旁边开着两道门,整个房间的结构跟吴家很象,右边就是赵大婶的卧室。
聂星雨走进去,卧室里的被子好好的放在床上,一点动过的痕迹也没有。
聂星雨担心道:“赵大婶一定没有回来过。这屋子里的东西还是乱成这样,完全不象动过的样子,这样,有线索吗?”
阿钱还是走到那滩血前站住,那血就在以前桌椅摆放位置的前面,他深吸了口气道:“当然有线索。”
聂星枫一听,赶紧跟过来,盯着那血道:“什么线索,我怎么没看出来?!”
阿钱看了眼桌子上的油灯,“还记得大海叔说过,他昨晚听到钟响了之后,起身看到赵大婶要出门,但他回房再睡了会出来之后,却看到燃着的油灯放在桌子上,赵大婶在门外。”
聂星枫点头道:“没错,老爸是这么说的。”
阿钱又环顾了下四周,接着道:“你看,这屋子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聂星枫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还是答道:“乱得不象话。”
阿钱道:“没错,这屋子给我们的感觉应该是有人在相互纠緾的时候弄乱的”
聂星雨走过来,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啊!”
哪知阿钱摇头道:“我却有另外的想法,这个屋子之所以象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聂家姐弟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阿钱指着桌上的那盏油灯道:“看到那灯没有。”
聂星雨不明所以的点头,聂星枫奇怪道:“灯怎么了?”
阿钱道:“这油灯里已经没有油了,而且桌子上也没有油的痕迹。”
“那说明了什么?”
“那就说明了这油灯里的油是被点完的,如果油灯里的油被完全点完,那要花多少时间。”
聂星雨掐着手算了算“最少也要一两个钟头吧。”
阿钱道:“你觉得这样乱的房间里,这油灯可以燃这么久吗?”
“什么意思?”
阿钱指着桌子“这桌子都已经移了位置,如果是有人在相互纠緾的时候把桌子踢成这样或者推成这样的,那么油灯还会好好的在桌子上亮着吗?它不是已经倒了,就是已经熄了”
聂星雨和聂星枫走过去,还未用最大的力气推了推桌子,那细脚的油灯就已经摇了摇!她吃惊道“你是说,一开始这个地方根本就不乱,根本就没有人纠緾打斗过?!而是之后有人故意把这里弄成这样,让我们相信是有人在这里挣扎过?!”
阿钱点了下头。
聂星雨吃惊道:“这是为什么?!这跟赵大婶失踪有关吗?!”
阿钱指着血道:“我们再说赵大婶,如果有人出事了,打比方说,这滩血是赵大婶的,那么,在我们刚才推测正确的前提下,一定是有谁是从后面突袭,而且是立刻就让赵大婶的血流了一地,连挣扎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聂星雨惊道:“你是说,赵大婶有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人杀死了!”
阿钱皱了下眉答道:“也不一定是死了,既然这里有可能并没有什么打斗挣扎,那么也有可能是赵大婶在这血出现以前就已经离开这屋子,自己到了外面。”
聂星雨摇头道:“如果她当时已经不在这里了,那么现在为什么还不出现?都一晚上了!”
阿钱道:“所以现在来说,首先要知道这血是谁的,如果是她的,那么谁杀了她,尸体哪里去了,如果这血不是她的,那么被杀到底是谁的?是谁杀了这个人,而赵大婶本人又到哪里去了?”
聂星枫这时候充分发挥了他的想象力,抢着答道:“那就是说,这血要不然就是赵大婶的,她被人杀死了,要不然是别人的,”说到这里停了下才神秘道:“你们说,如果死的不是赵大婶,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被赵大婶杀死的,这样一来,如果她被人杀了,还没找到尸体就不会出现,也就是失踪了,而如果杀了人,怕被抓,所以躲了起来,一样是失了踪,这样一来,我们都找不到她,难道这个就是她的失踪之迷?!”
聂星雨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翻了下白眼,也懒得理他,她盯着这血想了想,咬着唇道:“你觉得这血有可能是黑仔的吗?”
阿钱道:“也有可能。”
“可是,是谁在这里杀了黑仔,然后把他丢到了海里?”
“当时,这里除了赵大婶,昏迷的大海叔之外,还有谁?”
聂星雨心中惊骇道:“还有那个绿发的水鬼!”
阿钱道:“没错!”
聂星雨摇头:“如果真有水鬼,它为什么会杀黑仔,都已经跟了他十六年了,为什么现在来杀他?这样有什么目的?”
因为刚才两人对聂星枫的推测毫无反应,以至于他心中不服气,所以听到这里更是在一旁大声道:“当然是为了水鬼的报复,这个渔村个个都知道的诅咒嘛!海神像裂了的时候,这渔村的人不是一再说起吗,说这个地方有大灾,水鬼报复所有人都要死了!”
阿钱皱了下眉,走到海神爷的挂象前面,仰头看着,聂星雨走到他旁边,奇怪道:“你在看什么?”
阿钱道:“我想看看海神像后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聂星雨愣了阵,然后牵画像的一角,往它的后面张望。然后答道:“什么也没有!”
阿钱被她的动作逗笑了,“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海神庙里的那个突然碎掉的海神爷。”
聂星雨嘟了下嘴道:“那个海神爷又怎么了?”
阿钱道:“你还记得在挖出吴家老二棺材的时候,渔村里的人不肯放过我们,想把我们丢到海里喂鱼,这个时候那个李大爷说过的一句话吗?”
聂星雨疑惑道:“他说什么了?”
阿钱道:“他说,海神像是被我们蓄意破坏,想破坏他们的海神像来得到什么?!“
聂星雨仔细想了想,那个李大爷还真是说过这话。她好奇道:“破坏了那个海神像我们能得到什么?”
阿钱挑了下眉道:“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阿钱说完,走到墙角处,那里靠放着了个长圆筒形的东西,他拿起来问道:“这个是什么?”
聂星枫跳过来,看了一眼道:“这个是瞭望镜,用它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渔村里每户人家都会有,这个是出海打鱼的时候方便看远处有没有鱼群和危险地东西。”
阿钱拿起来,对着镜口处看了看,聂星雨站在对面,就在镜头当中,近在眼前。
“除了这个,渔民出海还要带些什么东西?”
聂星枫想了想道:“当然还有渔网,叉鱼的鱼叉,有人如果有闲情的话,还可以带着渔竿到海上去钧。”
阿钱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瞭望镜拿在手中,反复的观看,好象很有兴趣的样子。”
聂星雨这时又转头看了眼那一滩血,心中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