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光华王府大酒店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面搜出的那一公斤海洛因当然不是徐光华自己的,那是唐朝叫小宝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唐朝料想仅仅一个私藏枪械和挟持警察的罪名是难不倒在朝海市手眼通天的徐光华的,于是在酒店大厅里的时候唐朝就跟小宝安排好了一切。
上次唐朝他们抢到的蛇帮交易的那批钱和货,钱倒是被他们毫不客气地受用了,可是那批货唐朝没让人动。
那批货就是这种高纯度的海洛因,如果卖出去的话也能值个一百多万,雷子他们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唐朝说毒品这种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东西还是不要碰为好,先找地方藏了起来。
在想着给徐光华设套的时候唐朝首先就想到了这批货,于是他叫小宝飙车回去取了一部分,然后叫他找了一个汽修厂很会开锁的小伙计,两人一起潜入了徐光华在王府的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将那一公斤海洛因放了进去。
这其中还利用春来带过去的兄弟拖延了警方搜查徐光华办公室的时间,警方的人赶到王府的时候正是混乱的时候,警方的人手本来就有限,春来他们两百多人想要拖住几个警察简直太简单了,这也就为小宝他们的行动争取到了时间。
当徐光华面对警方藏毒的指控时当时就懵了,他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当然知道这么多的海洛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徐光华想不通这么多的毒品怎么会从他的保险柜里面搜出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遭人陷害,可是谁会有这么多的毒品而且能够放进自己办公室的保险柜呢?他想不明白。
第二天,当陈天鹏出现在他的面前并对他说出唐朝转告给他的话时,徐光华才恍然大悟,难怪那个家伙会那么笃定地说自己一定会答应的,原来他是早有预谋。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难道自己去跟警方说自己是被那个叫做唐朝的家伙陷害的?那一公斤海洛因是那个叫唐朝的家伙放到自己的保险柜里面去的?别说警方不相信了,就连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栽到家了,那个叫唐朝的目标就是自己的采石场和水泥厂,不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听陈天鹏说完,徐光华喟然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喃喃地说道:“陈律师,你就按他的意思拟两份转让合同吧。”
“好的,徐董,”陈天鹏回答道:“不过您相信他真能有那个能力让您脱身吗?”
“呵呵,我还有得选择吗?就算是不相信我也只能姑且试一试,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徐光华颓然苦笑道:“不过你要在合同上注明清楚,合同生效的日期一定要是我无罪释放的那一天,如果我不能被无罪释放,这合同无效。”
凌晨两点,朝海市公安局旁边不远的一条巷子里,一部破金杯面包车静悄悄地停在黑暗中,驾驶位上的一个少年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警惕地四处观望。
突然副驾驶一侧的车门被拉开,少年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坐上车的正是他要等的人时才长吁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吓死我了,朝哥。”
“呵呵呵……这么紧张干什么?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坐上车的正是唐朝,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裤,衣服上的连衣帽还戴在头上。
“到公安局来偷东西我还真是第一次,朝哥,你这简直就是赤 裸裸的藐视啊!衙门居然被大盗来去自如,朝哥你简直太拉风了!”坐在车上等的是小宝,这次这小子对唐朝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到公安局偷证物和检验报告,谁能有这么牛逼?我朝哥就有!
“呵呵呵……别贫了,走吧!”唐朝敲了敲小宝的头笑道。
“朝哥,得手了没有?”小宝一边发动车子开出黑漆漆的巷子一边问道。
“呵呵呵,你说呢?不得手我能这么快出来?”
“那东西呢?”小宝在唐朝的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身上能有哪个地方可以放得下一公斤海洛因的,于是问道:“怎么没见你拿着东西?”
“呵呵呵……东西还在里面呢。”唐朝笑着回答。
“啊?还在里面?你这次来不是就是要拿走的吗?怎么会还在里面呢?难道说你没有得手?”小宝瞪着双眼不解地问道。
“我就是把东西换了个地方而已,拿走干嘛?难道你还想来第二次啊?呵呵呵……”
“第二次?朝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东西警方还能用得着?哦……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想真的帮徐光华脱罪对不对?”
“呵呵呵……就你小子聪明,”唐朝又敲了敲小宝的头笑道:“不帮徐光华脱罪他怎么可能把采石场和水泥厂转让给我们呢?我这是暂时为他脱罪,至于警方什么时候能够再找到那证物和检验报告,那就看徐光华自己的造化了。”
“高!实在是高!朝哥你这是在警局给徐光华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啊!”小宝竖起了拇指夸道:“这一招叫什么来着?叫……”
“叫你个头啊,好好开车吧!记住别出去乱说。”唐朝又给了小宝头上一个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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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一片风声鹤唳,整个证物室楼层的监控系统和防盗系统全部被破坏,两道密封的加装了密码锁的铁门也被人家轻易打开,整个证物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没被动过,惟独不见了作为徐光华藏毒案证物的那包海洛因。
接到报告后,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肖亦松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销毁证物的案件,他马上叫档案室调出了徐光华藏毒案的卷宗,果然不出他所料,卷宗里面的毒品检验报告也同样不翼而飞。
肖亦松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面,这个徐光华,居然使出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没有了证物和检验报告,警方现在根本拿他没有办法,没有了证据还怎么告他?
本来办这件案子肖亦松就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徐光华不仅是朝海市著名的企业家,更是朝海市人大代表,他这个人大代表的身份为他提供了很大的保障,就算确定他有罪,在他的这个身份没有被罢免之前,警方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更何况,徐光华跟朝海市的高层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特别是市局的王副局长,也就是肖亦松的顶头上司,更是徐光华的拜把子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得跟那什么似的。
当晚徐光华被带回刑大之后不久王副局长就来了电话,叮嘱肖亦松一定要亲自好好地侦办此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一同被带回刑大的王宇当晚就放回去了,肖亦松虽然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是这官场上面的弯弯绕绕经历得多了他毕竟也懂得了一些,如果真要办王宇,那可能最后被办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肖亦松跟柳言不同,柳言还是那种脑子不会拐弯的初生之虎,而肖亦松已经被这个体制打磨得圆滑了许多了,讲原则、讲正气也是要用策略的,如果你连现在这个位子都保不住,那还谈什么为人民伸张正义?体制内的人,不明白这一点你将无法生存。
关于徐光华的所作所为,作为刑大大队长的肖亦松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了解呢,这次在徐光华的办公室保险柜里面搜出那么多毒品,肖亦松满以为这次可以趁机拔掉这颗朝海市的大毒瘤了,所以才顶着上面的压力严肃侦办此案。
谁知道中途却出了这么一出,这是肖亦松始料不及的。他没有料到徐光华这么胆大,更没有料到徐光华的手下居然能有这么能干的人,在防范工作做得这么严密的市局里也能够来去自如。
没有了证物,正常的司法程序根本就没法走了,只能将徐光华释放。
肖亦松觉得很憋屈,但更加憋屈的却是柳言,柳言没去派出所之前也是市局刑大的,一直跟着肖亦松办案,跟肖亦松属于是师徒关系。
当肖亦松把这个事情电话告诉柳言时,那个暴力警花直接在办公室里面把自己的茶杯都给砸了,辛辛苦苦抓到的犯罪分子,居然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脱罪,柳言气得直想砸电脑。
徐光华被释放之后,唐朝手上的转让协议也就生效了,虽然徐光华恨得牙痒痒,但是自己已经签了字的合同又没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采石场和水泥厂成为了唐朝的产业。
徐光华当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既然你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逼我签了这转让协议,那也就别怪我用更加卑鄙的手段报复,从来都只有自己讹别人的,这次被别人讹了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所以徐光华决定不计一切代价对唐朝实施报复,拿回自己的产业。
硬碰硬徐光华没有把握,但是从背后下黑手就说不一定了,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只要肯下功夫,徐光华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摆平唐朝,夺回自己的采石场和水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