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柳言今天晚上并没有自己开车,出门之后她拦了一部出租车,坐进车子以后,她马上向出租车司机出示了她的警官证,并且还和司机互换了座位。跟踪人这可是技术活,如果被跟踪的人够警觉的话,很容易就会露馅的。
当然,柳言在警校的时候就专门接受过跟踪训练,加上现在她开着的又是一部毫不起眼的出租车,所以前面牧马人上面的唐朝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柳言跟踪了。
柳言一直远远地跟着唐朝他们的车先来到了一个老城区,直到牧马人在一条小巷子外面停下来,三个人打开车门走进了小巷。
柳言也不急,就坐在车子里面等着,她相信唐朝他们肯定还会出来,因为从原先对唐朝的调查她知道,这一片老城区正是唐朝的家。
果然,过了不久之后以唐朝为首的一行人重新走出了小巷子,不过这次的人数却足有二十几人,他们在路边站了两分钟,就有一部中巴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旁边,一行人登上中巴车,重又上路往出城的方向开去。
柳言仍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同时她也敏感地觉得唐朝他们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什么行动,如果没有行动,他们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多人呢?而且刚才她也注意到,这些人从小巷子里面出来的时候还抬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如果猜测没错的话,那里面装的肯定是武器。
柳言的心里很挣扎,前面的这伙人可是南城的黑社会团伙,他们聚在一起要做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是一名警察,理所应当地要制止他们,防止罪恶的发生。
或者说,自己现在从所里或者局里请求支援,在这些人作恶之后再抓他们一个人赃俱获,将这些社会的毒瘤一网打尽,可是,柳言却不想这么做。
就连柳言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可思议,自己一贯是嫉恶如仇的,为什么现在眼前有这么好一个打击南城黑恶势力的机会自己却不抓住呢?
难道说自己在潜意识里面也认为他并不是一个为非作歹的坏人?难道说他接连做的几件事情让自己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是自己是警察啊,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纵容这种黑恶势力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状况啊。
再看看吧,现在自己也不能确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也许人家只是聚在一起去郊外参加篝火晚会呢,呵呵,是自己的神经太紧张了,柳言这么安慰着自己。
前面的中巴车开到了朝海市的城乡结合部,路上的车子已经很少了,于是柳言再次将跟踪的距离拉远,中巴车的目标大,她也不怕会跟丢了。
远远地看到中巴车转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岔路,并且连大灯都关掉了,柳言推测他们已经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于是在距离那条岔路几百米的地方柳言也下了车,打发走出租车司机之后,柳言贴着墙角向那条岔路迈进。
柳言的推测没有错,那部中巴车正停在离路口不远的黑暗中,车子里面的灯亮着,唐朝正对车子里面的人吩咐着什么,一会儿之后,中巴车的车门打开,车上的人鱼贯着下了车,每个人在经过那只黑色的袋子的时候,都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类似于弓弩的玩意儿。
看来他们要行动了,柳言的心里再次挣扎了起来,自己到底要不要请求支援呢?如果自己不请求支援,等于说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作恶,但是如果自己请求支援的话,那么……会不会让他无法脱身呢?
就在柳言为到底请不请求支援而纠结时,她看到唐朝已经率先朝黑暗深处走去,算了,不管了,没时间请求支援了,要是他们趁这段时间跑掉了怎么办?还是先跟上他们再说吧,柳言这么安慰自己,不是我不汇报,而是现场的情况不允许。
拐过了一个路口,唐朝径直向一幢民居走了过去,而其他的人则分散开来将这幢民居包围了起来,柳言躲在一团黑暗中,掏出自己的配枪,目光炯炯地望着走向那幢民居的唐朝。
唐朝来到那幢民居的后方,左右看了看,突然在几步助跑之后腾身一跃,手臂搭上了围墙的顶端,一发劲,整个身体就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轻飘飘地越过了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围墙之内。
唐朝这一个漂亮的攀越动作让后面包围的好几个兄弟看傻了眼,我草,朝哥就是朝哥,这动作,这姿势,那简直就是如行云流水啊!他身上,没吊钢丝吧?
黑暗中的柳言同样在心里暗暗地赞了一个,这身手绝对比自己利落多了,虽然自己也能越过那围墙,但是绝对没有他那般潇洒利落,就算特警可能也做不到单手发力而轻松越过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就凭他的身手,他没有理由在南城混了那么多年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啊?早就应该成为黑道一霸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唐朝越过围墙之后根本就没有作停留,直接蹿向了院子中间的那座三层小楼房,同样是几步助跑之后,他颀长的身体蓦地拔地而起,双脚蹬上了房子的外墙,居然还在垂直光滑的墙壁上面向上走了两步,再一探胳膊,手掌已经搭上了二楼的阳台,又是一个腾身,唐朝的身体已经半蹲在了二楼的阳台上了。
这次围墙外面的那些小弟直接张大了嘴巴忘了合上,好一会儿才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二楼阳台上的唐朝。现场不允许鼓掌,如果可以鼓掌的话,这些小弟这时候肯定会把手都拍肿,朝哥果然就是朝哥!太他妈给力了!
看到唐朝这一连串的动作,柳言不止是震惊,在震惊的同时她却更加的疑惑,她觉得这唐朝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就拿他刚才的这一连串动作来说,那绝对是长期经过专业训练的结果,如果不是经历过系统的专业训练,一个小混混绝对不可能有这么专业的身手。
但是从自己掌握的他的情况来看,他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在南城这一片游荡,根本没有他接受过什么专业训练的记录啊,而且就算他有接受那种专业训练的条件,时间也不允许啊,因为经常打架斗殴,唐朝每年总会被派出所请进去几次,而那些专业的动作,没有几年时间不间断的刻苦训练是绝对达不到的。
当然柳言不可能会想到唐朝实际上不是以前那个小混混唐朝了,他是一个接受了十几年炼狱般高强度专业训练的职业杀手,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几乎都是在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中度过的,所以这些动作和技巧早已经像烙印一般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大脑当中。
虽然重生之后这具躯体不如他原来那副拥有强健的体魄,但是动作和技巧却是不变的,况且唐朝这段时间都在锻炼,目的就是让这副躯体更有力量,而且也已经小有成效,所以现在唐朝的武力值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原来那么恐怖,但是相比于一般的特警还是厉害了很多。
唐朝轻轻地落在了二楼的阳台上,俯下身子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很安静,安静得让他觉得有点诡异,如果里面的真是梁成找来的王牌的话,那么这么安静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这些人根本就不堪大用,自己已经攀上了他们的二楼阳台他们依然毫无察觉。
但是唐朝推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梁成好歹也是朝海黑道的龙头老大,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在关系到他自己和他的帮派生死存亡的事情上他绝对不可能这么不慎重。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那就是其实屋里的人早就发现了自己和自己的人,他们不动作正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唐朝的嘴角浮上了一抹冷笑,他采用这种方式进来,其实根本就没想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如果对方真是他预料中的职业杀手一类的人,那么在他们居住的这幢民居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情况不可能能够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唐朝之所以这么做,无非也是一种表演而已,既然无论采用什么方式都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还不如将这出戏演得逼真一点,让对方小看自己,让他们觉得一切的事情都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这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策略。
唐朝悄悄探手从后腰处掏出一柄黑黢黢的双刃小刀,旋即隐没在袖口之中,这是他前生用得最称手的一件武器,别看它其貌不扬体型小巧,却端的是一件夺去了无数人性命的生命收割机。
唐朝在决定了自己今世的道路之后,就专门画出图纸找铁匠定做了一柄,细长的刀身两面都各有一条深深的血槽,而且刀身两面开锋,头部则是一个怪异的带着倒钩的三角形,不管是扎进人的身体还是划过人的皮肉,都能够造成严重的伤害,整个刀身都被涂上了一层黑色的保护色,即使对着光也不会产生反射,这正具备了行动隐蔽的需要。
唐朝冷笑了一声,重又从身上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猫着身子来到了阳台通往房间的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这次他居然听到了里面有鼾声响起,不过仔细辨别之后他还是能察觉出那鼾声之间间隔的时间有着细微的差距,呵呵,装吧,大家都装,看谁能够装到最后。
探手旋了旋门锁,是锁着的,唐朝又摸到了窗户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窗户,窗户滑开了一条缝隙,看来窗户没扣,对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进去的通道。
窗户的后面拉着窗帘,唐朝将窗户又推开了一点,伸手进去轻轻地拨开了窗帘的一角,凑过头朝屋内观望,不过屋里没有光,很黑,唐朝什么也看不到。
那就进去吧,唐朝用手拨开窗帘,纵身一跃从拨开的窗户纵身跃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