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西国际机场起飞的波音747,经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后,缓缓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拎着公文包,西服革履、神采飞扬地走出了候机大厅。
他使劲儿呼吸了一下北京十二月间清冷的空气,然后戴上了一副墨镜,仪态超然,但多少有些冻得发抖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踏上祖国的土地,章一木的心情无比兴奋,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此次谈判出乎意料的顺,不像与美国或欧洲等大公司谈判那么费劲儿。也是基于这一点,公司总部才把他提前召了回来,安排另一项极具挑战性工作业务。
章一木有着非凡的工作能力,他是属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曾在全国出现的少有的几个,影响一时的神童之一。他从小看书、记数过目不忘,教他的老师没几天就教不了了!
八岁那年,被保送到清华大学,十四岁读完研究生,后留学美国和日本,三年前回国,在国内最大的国有电子企业——东方电子工业集团总公司任职,成为该领域最年轻的科技人才之一。
然而,他却有着十分不幸的一面:自己是个孤儿,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确切地说:连自己是谁也不太清楚!他是被一个收捡废品的流浪汉抚养成人的,就在他上大学后不久,养父章秋生也离奇去世了!
出租车在凌烈的寒风中驶进了市区,他的肚子随着轮胎轧在冰冷的路面上,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咕声响一样,催促着主人,该填填肚子了!他还真想不起来,上顿饭是甚么时间吃的了。
于是,他冲司机说:“师傅!找个小饭馆儿添添肚子。”
“得咧!您想吃点甚么?”司机道。
“不满您说,我还真想吃点儿咱家常的烙饼。”
“得!您这一说,我还真想起这么个地儿,叫‘京东一绝’地方不大,挺干净,也挺实惠。”司机介绍说。
“就去那儿!”章一木显得很高兴。
提起这烙饼,他有一段儿凄苦的经历。那是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在永定门护城河边儿上的一个简易窝棚里,养父从面袋儿里抖出一把面,想给他做碗面汤,可小章一木却哭喊着要吃烙饼,养父劝道:“孩子,烙饼得要油,咱没有,况且就一把面也不够哇!还是吃汤面吧!连汤带水的,再吃快馒头啥都有了!”可小章一木就是不肯,结果挨了养父一把掌,留着眼泪吃完了面!
虽然事过境迁,可这事儿在章一木心里,始终记忆犹新。
说话间,饭馆已经到了。
章一木下了车,他把手伸向上衣口袋准备掏钱付车费,司机却摆摆手道:
“得了哥们儿!奥运会都申办成功了,这眼下又加入了世贸组织,今年竟大事儿,咱中国人挺提气,您又刚回国,就算我做点丰献,也交个朋友,您看如何?”
“那怎么成?”
“那怎么不成?”说完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章一木,“以后打车叫我就是了。”
章一木笑笑,“一定!”
司机开车离去。章一木转身进了饭馆。由于客人不是很多,他就找了个靠电视的座位。他点了饼、菜和汤。并把目光投在了电视屏幕上。
他也不清究竟看了些甚么。很快饼菜就上齐了。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此时电视屏幕上突然插播了一则新闻:“不久前,在日本大阪吉野电器总部发生了一起离奇血案血案,包括董事长在内共有十人被害。据警方透露:此案可能与中国电子工业集团总公司,某部门经理章一木有关,可此人已于三天前失踪。警方搜查了他的住处……”
章一木的头“嗡地!“一下疼痛起来,耳朵里顿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鸣响,眼前忽明忽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借着去够筷子的当口,他扫了一眼周围就餐的人们,天哪!仿佛所有的人都用惊疑的目光盯着他!
他下意识地把手抽回来,并捂住两只耳朵,以缓解头部剧烈的疼痛,好半天才又恢复了些许平静,可是头部还是隐隐作痛。
他向服务员重新要了筷子,并向周围又扫了一眼,这一扫他果然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桌子旁,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的姑娘,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章一木心一颤,手中的筷子又掉了。
这里不能待了,得赶快走,他想,于是他把手伸进了上衣兜里,想掏钱付账,可万万没想到:他这一掏,竟掏出一打沾满血渍的日元来!
他“啊!”地一声,又把钱放回了兜里,这下人们把目光全都移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