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的名字原来叫做楚青梅,职高念的是新闻传媒专业,不过没有念完,我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个好的想法,查老刀那些证据里,有个把人做的事特别过分,不如让小梅去出版社弄个记者的工作,这个把人的信息还可以便宜她,让她去报出来,但要这么做,还得好好做点准备才行。
拍卖会还有三天举行,既然有了黑竹堂的关系,我准备等拍卖会的时候,就去接触一下这个苏华茂,顺便搞清楚那帮人究竟要在拍卖会上搞些什么名堂,不过这两天,我得做做准备。
早上给小梅和雨荔先买了东西,我怕雨荔身体有什么问题,吩咐小梅看着她,万一她一睡着就醒不了的话,打电话通知我,然后就出了门,在宾馆楼下只给他们买了吃的,我自己倒还没吃,所以我就找了家早餐店。
我进去吃了点包子,正在喝豆浆,却听见隔壁一桌人正在谈什么‘拍卖’,‘买下来’的字眼,往那边一看,隔壁坐着两个人,都穿着西装,其中一个身材很好,人也比较年轻,翘着腿手里正拿一本杂志在看,另外一个三四十岁,手里拿着公文包,坐在一边,躬着身子给那个年轻人在讲解什么,对着他手里那本杂志指指点点的。
我挪了挪屁股,凑过去仔细听。
“古少爷,这个玉扳指也是元代的,您既然是买来讨老爷子欢心,我觉得这件就比较好。”那个中年人道。
年轻的古少爷点了点头,自顾自的翻看:“这次拍卖会一共要办几天?”
那中年人回道:“这个好像说不定的,东西挺多,听说预计是三天,中间有什么特殊情况就会延长。”
我听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这次拍卖会,就拿起豆浆走了过去,打招呼道:“两位好。”
那古少爷抬头见我正对他微笑,也对我笑了笑:“什么事?”
我道:“听你们在谈论拍卖会的事情,你手上的是拍卖品目录吧?能不能借我看看?”
那中年人打量了我一下,看了看古少爷,不耐烦的对我挥挥手:“哪来的小子?一边去,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爽道:“什么叫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定我也买上两件?”
那中年人故作打量,切了一声:“买上两件?嘿……”
什么态度,我怒道:“你才一边去,我和你说话了么?狗眼看人低,身上西装也不知道哪儿去借的,袖子长得都赶上唱戏的了,就你这品味,还看不起我?”斗嘴什么的,我倒也不会吃亏。
那姓古的少爷闻言笑了笑,道:“算了老木。”然后又对我道:“小兄弟也对拍卖会感兴趣?”
老木闻言,也只好闷声,没有多说。
我在他边上坐下,道:“恩,感兴趣,你手上的是买拍的目录么?借我也看看有没有相家货。”
“相家货?”他俩都听不明白。
我道:“就是内行货。”
那老木还不信:“你才多大点年纪,也懂行?”
那古少爷倒好说话,道:“书有多的,老木给他一本吧。”
老木不情愿的从他公文包里拿出一本,递给我,我看是一本《巴庆生活》,下面小标题写着,特别刊——恭州拍卖会。恭州是巴庆在宋朝时期的称呼,我打开目录,看到里面所写的拍卖物品也大多是宋元时期的古董。
我一页一页的翻看,却连连摇头,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货,且不仔细分辨真假,我看了一半,最有价值的,估计也就在百万级别,那帮人要在拍卖会上搞什么动作,如果是要盗或者抢东西的话,这里面好像没什么值得下手的目标啊?
那老木看我连连摇头,讥笑道:“嘿,别在那装模作样的,看样子你还看不上里面的东西咯?”
我合上:“确实不怎么看得上,没什么稀罕货。”
那老木见古少爷不赶我走,倒也不给我使脸色了,问道:“你倒是说说看。”
我笑了笑,指着老木道:“我得先问问,古少爷,你和这家伙是什么关系?”
古少爷道:“他是我们公司里的人。”
我说我道:“要是自己人,倒没什么了,也就是不怎么懂行,要是外人的话,一水在你面前发托卖相,准是跟人合伙了想骗你的钱。”
古少爷道:“怎么说?”
我打开目录,指着里面一个玉扳指,他们刚才应该就是在谈这个,道:“你看这玉扳指,古董要值钱,一是以稀为贵,而元明时期的扳指并不少见,这是其一,再就是要看主人家的身份,这只玉扳指无名无姓,哪怕是出自一方地主家的,有个出处,都比无根无源的好,打个比方,一只乾隆用的玉扳指,别看历史比这少了好几百年,要换的话,这样的不知道能换好几十只,你买来送给你老子,他拿在手里有什么好把玩的?被人看见了问还没面子,总不可能逢人就瞎说这是元太祖戴过的吧?”
那老木一听有些尴尬,想笑又不好笑,那古少爷倒是笑了笑,不以为意。
我有些纳闷,又翻开书,道:“这拍卖会宣传的这么铺天盖地的,不可能就这些寻常玩意吧?”
古少爷道:“哦?怎么说?”
我道:“这些东西上哪儿都能淘弄到,没什么特别之处。”
古少爷已经来了兴致,问我道:“那要什么东西才特别。”
我道:“我倒是给你说说,这特别的东西呢,一定要有特殊的价值,不管是研究价值,还是艺术价值,你比如说钱币,某些钱币国家刚刚成立不久就破国了,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发行得很少,但本身的铸造工艺又十分精美,那就是稀罕东西,如大齐通宝,这是有研究价值的,再比如鞋子,北宋的渔乡莲花鞋,从墓里被取出来,完好无损,上面是地道的民间女子的刺绣手艺,又是那姑娘穿在脚上的货色,这就是艺术价值,要说下去就多了,瓶子,砚儿都是常见,又都有个别特别的例子,反正这样的东西才会抢手,才是大家最喜欢的。”
那老木好奇道:“鞋子也有人要?”
我道:“要不说你不懂呢,古时候的女子,行不漏足,一双小脚可说是敏感的地方,除了丈夫,谁也见不到,这绣鞋穿在足上,自然得女子家的心思,不说刺绣本身艺术价值,女子贴身之物那一丝羞涩,更增美感,懂么?”
那老木抓了抓头,我猜他是不懂了,不过见我高谈阔论,他态度倒是好了不少,却道:“人家这么大的拍卖会,怎么会没有好东西,你也不看看后面,好东西都在后面,也有铜钱什么的,还有虎符,玉玺什么的。”
我一愣,就往后面翻,果然是好货压轴,那虎符是调兵遣将的令牌,玉玺是皇帝老子的‘身份证’,说起来倒是够稀罕。
我直接翻到最后面,发先这最后几页是折叠的,倒是几张大图,我展开最后一张,一看,发现是玉玺,主图的外形是一口小鼎,应该这是用来放玉玺的器物,也是玉质的。
下面各个方位特摄的小图。
古少爷道:“我还有个朋友也懂这个,我听说这是徽宗的玺。”
我一愣,这玩意我以前倒好像在师傅那儿听说过,徽宗的玺,不是说跟着老蒋流入台州宝岛了吗?应该收藏在台胞手里才对,我倒不知道原来在巴庆拍卖过,这玩意要是真的,那倒是值不少钱,起码也得上千万!
我仔细看,这玩意外面型为玉鼎,上盖雕着古盘龙,四角为人面,顶部太极图,四只朱雀做脚拖,看下面的图,打开后里面藏金、木、水、火、土五行,五个玉玺。这东西我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了解得也不多,但看那五个玉玺上分别雕的却是蛇,蜈蚣、蝎子、蟾蜍和蜘蛛,还有一些铭文。
我咦了一声:“怎么是雕的是五毒?”
这五毒有很多种说法,一说是蝎、蛇、蜂、蜮、蜈蚣.民间多用的是蛇,蜈蚣、蝎子、蟾蜍还有蜘蛛,而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是把蜘蛛变为了壁虎,因为华夏分布的蜘蛛体形较小,毒性较弱,所以后来被排除在了五毒之外,虽然壁虎也是无毒的,但古人认为其尾巴可以致聋。
古少爷道:“怎么了?”
我说:“真假我倒认不得,不过皇帝的玉玺上,不雕龙凤瑞兽,怎么雕的是五个毒物?”
那古少爷笑了笑,得意道:“这个我倒是知道。”
我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他道:“我有个朋友也比较懂这些,我记得他好像给我说过,宋徽宗赵佶是五月初五生的,小时候还被抱到宫外抚养什么的,所以他的玉玺上才雕的是这些东西。”
我心里一震,竟然是五月初五?竟然又是五月初五!我倒没想过宋徽宗原来和我是同一天生的,我靠,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
那老木问道:“这个和端午节生的有什么关系?”
那古少爷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呵呵,不好意思,当时他给我说我也没怎么注意听,详细的我给忘了,就知道好像是这个原因。”
我道:“民间有民谣:‘端午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五月初五是毒月毒日,瘟邪尽出,还有个说法是这一天要是有婴儿出生,生子害父,生女害母,皇宫里,这一天生的,差不多直接就不养活了,按你朋友说,宋徽宗被抱出宫外养,已经是幸运了。”
老木有些诧异,道:“啊?……端午节不是……”
我接打断他道:“不是什么?不是祭屈原,吃粽子是吗?端午节是先秦的节日,发源于吴楚,有这节日的时候屈原还没出生,屈原生在战国末期,其他国家的人吃饱了撑,会去祭祀一个楚国的大夫?”
我此时在心里想,可以确定那帮人的目标八成就是徽宗的玉玺了!他们本来就不是简单的文物贩子那么简单,我打包票这玉玺背后肯定有文章,但究竟是什么?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诏祭石的秘密?
五月初五这日子,肯定有什么隐秘,虽然我目前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