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苏浩问道。
我指着诏祭石对雨荔道:“你回家去找这个,我想去一躺西湖市,找我师傅,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见两人没有异议,我把石头用纸包好,连着老爸的信一起,放进了被邮寄过来的那个老式挎包里,背起包就往火车站赶。
现在的交通十分便利,走铁路,从沪海到西湖市只要一个半小时。
来到火车站后,查了一下,下一趟车半个小时左右就会进站,我在自动售票机上买了票,然后进了候车室,照着显示屏上的指示,来到第十七站台入口处,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来候车。
摸了摸手边的挎包,我心想,这里面的信到底要不要交给老妈呢?不给吧,这可是老头子对她的一片真心,身为人子,好像有点不孝。但是给她的话,以她的性子肯定又要伤心难过……
但是我的思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进行不下去了,因为旁边有个睡觉的男人,脱了鞋躺在座椅上,脚太他奶奶的臭了!看打扮也不像是乡下来的,真没素质!
我正准备抱怨两句,一抬头,却见有一个身材高挑,年纪比我稍微小一点的女人,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绝对属于那种在人群当中,会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
女人一眼看起来,让人感觉很优雅,里面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一头顺滑的头发自然垂到双肩,而一缕稍短的垂在前额,有些漫不经心的脸色,让她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有些慵懒,但仔细一看,她一双大眼睛中分明又透着光采。
而她面容虽美,身材更加诱惑,外套里面的T恤领口开得很低,胸前的饱满虽然算不上太大,但也足够养眼,而且撑起十分合身的运动服,竟然能看到里面的内衣漏了一点出来,黑色,蕾丝边儿~
她正迈着步子朝着我这个方向过来的,发现了我的目光,低头一看,皱了一下眉头,就这样伸手把内衣往里面掖了掖,我咽了一口口水,心里赞道:够淡定。
我没有想到的是,女人竟然径直的走到了我旁边,在那个脚臭男人的前面停了下来,然后伸手去推他:“醒醒……”声音很好听,可是天哪……她跟这个有点胖,还特别脚臭的男人什么关系?!不会是美女与野兽吧?
那男人被叫醒,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去穿就的鞋,这一动,又带起一阵“腥风”,我见女人把一杯咖啡递到了他的手上,心都碎了……
“大姐,还有多久?”脚臭男喝了一口咖啡,忽然道。
我眼前一亮,原来不是一对儿,多心了……虽然人家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我就是松了口气,那种心态,男人都懂……
等了一会,车子就进站了,当我从站台登上列车的时候,发现那两人竟然就坐在我身后两排的位置,心道真是巧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竟然还和我一起,在苏州市下了车,出站火车站路上,那女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给了她一个超阳光的笑容:“原来两位也是来苏州市的?”
那女人和男人一起停了下来,女人也满面微笑的走了过来,声音柔柔糯糯的,用手指戳了戳的肩窝,道:“土冒,你离老娘远点,否则要你好看……”
我一愣,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背着的军绿色挎包,然后看着两人离开……
最后不屑的撇了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蛇精病。
我和人群一起出了火车站就去打车,西湖市火车站外面有拉客的司机,我一说去龙井路,旁边立马有一个师傅抢了过来:“让给我让给我,正好同路,我就差一个,拉上他我就走了。”
我跟着那师傅上了他的车,谁知道,车后座上,竟然又是那个女人。
“喝!……真这么巧嘿?”我道。
那美女看着窗外,无视了我……
讨了个没趣,我也不再说话,司机在龙井路停了车,我给了钱,下了车就朝师傅家走去,没走多远,却忽然发现那个女人和脚臭男反倒是跟着我,我停下来疑惑的对他们问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脚臭男咧嘴一笑道:“兄弟给你打听个事,龙井路78号怎么走。”
我楞了,这两个人,竟然是去我师傅家的?
老头今年都七十了,自从我父亲去世以后,师傅基本上就代替了他的角色,那年我才刚刚拜师,父亲就去世了,我回家参加完父亲的丧事,意志消沉,一直没有主动回西湖市,后来,还是他亲自找到了我家来,把我给领了回去,从此师傅对我视如己出,一直到了现在。
可以说师傅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黑白通吃,听他说,他从前做过警察、混过黑道、在大学里教过书,也在牢里蹲过坑、甚至出家做过道士。
他所有的事,除了曾经坐牢的原因,只要我好奇,都会讲给我听,但他的故事太多,有时候我也会对他那些经历表示怀疑,这时候他会在我脑袋上来一巴掌:“你懂个求,老子是天才。”
我领着那两个人来到师傅家,说来也是他们运气好,师傅这地方其实挺不好找的,要不是有我领着,他们恐怕还要费些时间,我一开门,正见到师傅在收拾,问道:“老爷子你要出去?”
师傅一见我来了,有些诧异:“你个求的,你怎么来了?”
随后看到从我身后走进来一个女的,喜道:“娘的,你这孙子终于给老子的找媳妇儿了?”
背后那美女皱了一下眉头,走出来道:“茂前辈?阳切来的搁念亮个盘,先叩了份儿腿老海。”
我和我师傅都是一愣,我师傅对我道:“你媳妇还是道上的?”
我叹了口气,伸手捂住满脸黑线,尴尬得不行,老头真是张口闭口都是媳妇。
不过,这美女竟然说的是江湖黑话,倒是让我开了眼界,我倒真是没看出来,她竟然还是道上的人。
她刚才那句话说得很谦虚,是说自己是打西南来的外行人,亮个相,过来拜见江湖前辈前辈。
师傅看我的表情,估计也明白不是媳妇了,脸就黑了下来,打量了她一下道:“冷点子?”这是问她是不是官面上的。
女子摇了摇头:“冷点子唱什么春点儿?”
师傅笑了:“哪来的女娃娃,跟不上潮流,现在不是冷点子,哪儿有讲切口的。”
我汗……美女也汗……
“有事儿你们快直说,我还有事要出门,别耽误我。”师傅又道。
女子道:“风紧不是盘子,烧干了水的想耳目点钢口。”
我师傅道:“哎,麻烦你讲普通话,有话直说。”
女子先是和身边的胖子对视了一眼,忽然正色沉声问道:“茂弓尘!我们已经查清楚,二十年前,我祖父是你杀的?!你承不承认!”
我楞了,这跟变脸儿似的,她这是先礼后兵啊?但这女人敢当着我师傅的面把话说得这么直,倒让我觉得有几分气度。
师傅一愣,确是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复姓百里。”女子道。
师傅笑了,这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下:“原来是你,我都没认出来,出落得好俊俏,有婆家了没?”
我楞了一下,看了看师傅,又看了那女的,有点头大,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老爷子,人家是来寻仇的啊,你问人家有婆家了没?
就在我转身刚刚举步,那女的竟然忽然动了,伸手就向我师傅抓去,我正好余光瞥见,赶紧一闪身,拦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女子一抽手,没有抽动,竟然一拳向我肚子打过来。
我用另外一只手挡了一下,顿时发现这妞不好惹,她这一下力气极大,我竟然差点挡不住,正收了轻视之心,想跟她过两招,师傅却在身后道:“哎,别伤了人家,她不是真来寻仇的。”
我收了手,向那女的耸了耸肩,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小辈,别那么没礼貌。”
没想到师傅立马就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什么小辈,你得叫人家奶奶,她跟我是一辈儿的。”
我有些吃惊,眨了眨眼,老头在道上的辈分可是高得出奇,哪儿冒出来一个女的,竟然和他是一个辈分?
师傅一脸笑容:“小妹妹,你也别在这诈我,你那点小心思还是收了吧,你以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得哭着喊着给你解释吗?”
他这声小妹妹,喊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暗骂了一句老不修……
女子闻言,迟疑了一下,恭恭敬敬的道:“前辈,得罪了。”
师傅道:“我真的有点事儿,跟人约好了,你们要么跟着,要么就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再和你谈。”
女子和那个脚臭胖子对视了一眼,皱着眉头,道:“我们在这儿等您吧。”
师傅点了点头:“楼上有客房,随便挑一间休息。”然后就领着我出了门。
走出师傅家的巷子,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奔驰车,准备接他,于是我和他坐了上去,我问师傅道:“你怎么把他们留在家里了?不怕他们偷你东西啊。”
师傅白了我一眼:“我的东西是那么好偷的吗?”
“她说他祖父是你杀的,怎么回事?”我道。
师傅似乎神色一暗,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这个嘛,是跟我有关。”
“啊?!……”我吃了一惊,同时车子左右一摆,人家前面开车的师傅吓得手抖了一下。
师傅接着道:“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他祖父的死,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又没说是我下的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看了看前排的司机同志,心里腹诽了一下老头,别老整什么“下手”这样的词儿行不?
我嘴上道:“怪不得她刚才那么没礼貌你也不生气。”
师傅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她来头可不小,是料定了我不敢把她怎么样,想B我说出当年的事情来,我问你,那丫头长得怎么样?”
我一愣,见老东西一脸坏坏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师傅嘿嘿一笑:“我看那丫头的眉目未开,应该还是个处子,晚上我用点手段……嘿嘿……便宜你了,怎么样?”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前面开车那师傅咽了一口口水,肯定在问上帝自己究竟拉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师傅,你注意素质!”
“你不明白,那丫头可是正儿八经的瓢把子,这东海五省的人都得听她的号令,你要是成了她裙下之臣,那是拣了天大的便宜,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了。”师傅诱惑道。
我吃了一惊,东海五省的瓢把子?就那个看上去气质出众的美女?和我差不多年纪?不像啊?其实,与此同时我脑子里某个龌蹉的角落,还是悄悄幻想了一下……
我咽了咽口水,苦着脸道:“师傅,你别闹……”
师傅嘿嘿一笑,不再说这事儿,而是问道:“你怎么这么好心来看我这可老可怜?找我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司机,师傅会意:“到了地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