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病还没有好,还要休息几天的?”宫月正在和客人介绍画作,看见秋白露进来,连生意都顾不上做,赶紧走过来。
别人异样的目光让秋白露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左右望了望。“她们……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
“啊?她们?没,没什么啊,大概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有点新鲜吧。”宫月的声音有些发虚,笑得很勉强。
秋白露皱了皱眉头,“月亮,你知道不知道你说谎的技巧有多烂?老实讲吧,画室到底出什么事了?”
“画室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宫月见瞒不住,便把她拉到画室里间,从抽屉里翻出一只信封交给她,“小露……你看看吧,看完了可别生气啊,不知道哪个缺德鬼,ps了这种东西寄过来……有个学员不知道,还以为是广告宣传单,就拆开了……”
接过宫月手中的信封,打开看了一见,秋白露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脑中轰然一片巨响。
信封里面装了一达照片,照片有些拍得很清楚,有些则拍得极模糊。模糊的是在室内的,黑暗暗的房间里,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女人细白的皮肤,修长的腿,像一条白蛇般紧紧地依附于男人强壮的身体之上,而清楚的则是在室外,衣不遮体的秋白露赤足狂奔。
秋白露知道,那不是ps的照片,那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秋白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宫月告别,又回到家里的。等到恍过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在自家别墅的沙发中,手边是一个和在画室从宫月手中接过来的一模一样的信封。
这封信,是寄给父亲的。
她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抓住拆信刀,连试了几次,才把信封打开。
无数张不堪入目的照片,随着信封拆开,散落一地。
霍东恒接到秋白露的电话,赶回家中。秋白露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在她身旁,除了那些照片,还有一些打开的药瓶,白色的圆形药片夹杂在照片之中,像是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霍东恒看到药瓶,立刻疾跑两步奔过去,把秋白露的肩膀扳过来,厉声问道,“露露,你吃了什么?!”
秋白露的母亲出事后的那几年,秋白露几乎夜夜做噩梦,然后尖叫着惊醒,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到了最后,完全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秋白露不答,仰起头望着霍东恒,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轻轻一动,眼泪就奔眶而出。“我从来也没害过别人,我总是想办法去帮助别人,我也没想过要别人报答我什么,可是他们……哥哥……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为什么要往死路上逼她?她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们这么做,就是不打算给她留活路。
为什么,她问他为什么。
如果有可能,霍东恒真的想告诉她,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
他仍要保持着他好哥哥的形象。
秋白露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她这样问霍东恒,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向他要个答案,她只是习惯性的依赖他。她的整个人生,早已在许多年前,就被她的母亲亲手摧毁,是霍东恒后来一点一点地帮她在废墟中重建起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她身后,对她不离不弃,对她来说,他支撑起了她的整片天空。
就算他拒绝了她,她对他仍是完全无条件的信任,哪怕是现在有人告诉她,蠢货,害你的人就是你眼前这个为善的混蛋,她都不会信。
秋白露的声音沙哑难听,她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回忆,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招来如此的祸害,可她想来想去,竟没想出一个目标。她觉得自己窝囊极了,受了那样的委屈,竟然也不敢声张,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地逃跑,就像个胆小鬼一样。若不是被霍东恒找到,她还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些什么……她连想,都不敢想。
“谁说你没用,你是我见过画画最好的女孩子,他们嫉妒你而已。”或许是因为浸了泪的目光,让他无法对视。霍东恒别过头,避重就轻地说道,“露露,你告诉我,这些药你到底吃了多少?我们去医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