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秋白露就觉得脸上轰地热了起来,可是她并不后悔。
霍东恒是深藏在她心里的人,这么多年,除了他,她没再喜欢上其他人。
她以前不说,是因为害怕被拒绝,像霍东恒这样的男人,身边必然是不缺女人的,他凭什么会看上自己?她身体不好,事业线也不深,长相又没有惊人的美貌,除了秋家的名头,她基本上是一无所有。
而现在,她能鼓起所有的勇气向他表白,就是怕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她就再没胆量说出这些话了。
以前的她配不上他,以后的她更是不能。
“小露……”霍东恒也是万没料到秋白露会说这句话。他低下头,看见她如一只害羞的小鹿般藏在他怀里,连耳朵尖都是红的。她身体是柔软而娇嫩的,像一朵刚刚绽开的花,等着人去采撷。
身体里本就未熄的火焰立刻就窜升起来,他甚至连身体都不敢动一下,怕一动,就是万劫不复。
秋白露安静地等待着,她有一种预感,霍东恒不会拒绝她。他从来也没有拒绝过自己,不管是病中的自己提出过什么过份的要求,他都会想办法做到。而这一次……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霍东恒虽没有明确地表示过喜欢她,但也不曾疏离。事实上,他比任何人对她都要好。那种好是将她捧在掌心中的呵护,无微不至。
如果说这样的感情不是喜欢,那秋白露也不知道,什么算是了。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霍东恒的一声回答。她忐忑的抬起头,想要看一看霍东恒的表情。而就在此刻,霍东恒却突然放开她,他生硬地转过身,低沉着声音道,“你……快点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再告诉我,我叫罗铮过来。”
他飞快的离开,甚至不给秋白露一个再开口的机会,只留给她一个绝决的背影。
水流砸在身上,生硬而冰冷,如大雨磅礴,将最后一丝温度也带走。秋白露呆呆地站在水中,渐渐地失去血色的脸上浮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年少时,我们不懂爱情。我们总以为自己付出所有,别人就算不接受,也会被感动。
可我们忘了,在有些人眼里,爱情,根本不值一钱。你付出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累赘而已。
被冷水淋得生了重感冒,秋白露硬挺着没和任何人讲,自己在房间里睡了一个星期,总算是把这场病熬了过去。
一个星期,没有和霍东恒说一句话。
他依然会像往常一样来看她,只不过他来的时候,秋白露就把头埋在被子里装睡,霍东恒也并不多留,见她不理会自己,略坐坐就走了,可第二天,他仍会来。
秋白露不知道霍东恒这样是不是看穿了她,她已经顾不上再揣测他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很羞愧,根本没脸见他。
想要去公司上班,车子走到一半,秋白露又改了主意。如果在公司里遇到霍东恒怎么办?还能继续装鸵鸟么?她胆怯,并不代表霍东恒也是个懦夫,他如果跟自己谈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要是他根本不理会她呢?他根本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又能怎么样?
心里面各种各样的想法杂乱地混在一起,让秋白露一个头变两个大,她左思右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可耻地逃掉了。
车子在岔路口转个弯,直奔画室而去。
画室的负责人叫宫月,是秋白露为数不多的密友之一。和其他的名媛比起来秋白露的朋友很少,一是因为她的性格内敛,不喜热闹张扬,二是因为经历过绑架之后,秋家有意无意地不让她接触过多的外人。
宫月上大学的时候主修法律,毕业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秋白露就和她合开了一间画室,秋白露出资,宫月出人。
画室主要是帮一些尚不出名的画家推广他们的作品,顺带着也收些学员学习油画,秋白露和宫月都不善经营,导致画室连年亏损,要不是秋白露一直拿体已钱补贴,恐怕画室早就撑不下去。
秋白露虽然把生意做得一塌糊涂,但她在画画方面确实很有天赋,所以教学员画画的任务就落到她头上,她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再回到画室,却突然觉得画室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她,在她背后小声地议论着什么,那窃窃的声音,好像无数牛毛细针扎在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