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并不是万能的,它买不来父母与儿女之间那份真挚的感情,买不来最初的,最初的那份情感,因为这些东西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我也知道,但是,这是现在可以弥补自己愧疚的一种方式。
晚饭过后,我和父母还有女儿聊了很多,谈论着六年来的沧桑变化、世俗沉浮,还有我这六年来的点点滴滴。女儿听的津津有味,而父母嘴里一直重复说着:“好,好,好!”他们相信,我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能力,因为我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
我想父母的心里应该想到了我是怎么一步步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位置,因为他们走过的桥要比我走过的路要多,吃过的盐要比我吃的糖还要多。
我用六年的时间走过了一般人要走几十年的道路,其中的辛酸苦乐,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和父母一直聊天聊到深夜,而女儿早已进去了梦乡。
一觉醒来,看了下手表,时间显示快十点了,父母没有叫我起床,可能是想让我多睡会。在外,我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不是不想睡,而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算计别人,同时也要防着别人算计自己,久而久之自己便搞成了惊弓之鸟,每天都感觉不踏实、不放心,睡觉睡不着。
毕竟家才是温馨的港湾,是弥补自己受伤心灵的地方,在自己的亲人身边,不必要再每天过着皮笑心不笑的生活,可以笑到心痛,可以有喜怒哀乐;不必要再每天带着伪善面具,可以放下任何的防备,自己不再是一个伪装者;不再每晚躺在床边抽着香烟去考虑:如何去算计每一个人……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我想自己的脸上是有着笑容的。
吃过早饭,我带着父母和女儿去趟市里,想给他们买点衣服,随便置办点年货。这几年,对父母没有尽到孝道,对女儿也有愧,利用空余的时间陪陪他们,为他们买点东西也许能够减轻我内心的愧疚。
后来父母私下里告诉我说,其实他们并不希望看到我为他们买多少的东西,而是希望我能够经常回家看看,多陪陪他们,和他们说说话,聊聊天……
父母过惯了穷日子,他们想要那种既便宜又肯耐穿的衣服。我带着他们在商场里转了好几圈,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衣服。要不就是因为太贵,要不就是相不中。
女儿拿了一件裙子,眨着大眼睛红着脸向我问道:“爸爸,这件粉红色的小裙子好看吗?”
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急忙说:“好看,依依穿什么都好看!”
“骗人!”
女儿放下裙子,倔着小嘴走开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和父母一起跟了上去。来来回回挑了许久都没有挑到她喜欢的衣服,不得不佩服女儿挑剔的眼光,偌大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喜欢的衣服。
父母早已经累的找个地方休息了,女儿却不累,非要带着我去给她买几件漂亮的衣服。我累的快要站不住了,女儿却显得兴致勃勃。
突然,一个洁白的身影吸引住了我的视线,这个背影对于我来说如此熟悉又那么的陌生,熟悉的是这个背影在我记忆中不止一次两次的出现过,陌生的是我竟然想不起个所以然,我瞬间大脑竟然卡壳了。
……
是她!
我不禁呆住了,曾经我用尽一生的精力去寻找的那个人,却在今天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望着远去的背影,我像被冰封住了一样伫立在原地。我多想跑过去,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对她说一句:
“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但是我没有去,我害怕,我害怕她假装不认识我,甚至冰冷地只说一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真的要让我直接面对她,还真的感觉自己很懦弱,很胆怯,很害怕!
是啊,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内心中的胆怯和懦弱,也许我过去会有另外一种答案,但是我没有。我害怕,害怕会听到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的话,我选择只能逃避。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到的家,脑海中混乱一片。
当我回过神来,已然躺在了床上。父母和女儿都以为我病了,这下可把他们忙坏了,又是端茶,又是买药。看到他们这么着急,我不忍心,急忙说:“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没有什么大碍。”这样他们紧绷的脸,才放下来。
“我跑你会追我吗?”
“你跑就知道了”
“那我跑了,快来呀,快来追我呀……”
这些声音伴随着画面犹如泉水一般从我大脑中渗出,它们在汇集,在等待一个点集体迸发出来。我像一个失忆的人,往事支离破碎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晚上,我做了个奇怪而又熟悉的梦。梦中是一片充满迷雾的森林,我分不清东西南北,漫无目的走着。
这时,一个身穿雪白色衣服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留给我的只有背影,看不到女子的真实面目。可是看到背影,我便知道是她,是颖儿!她的背影我一生一世都认得,只看一眼,便永远忘不掉。
“颖儿,其实我那样做是有苦衷的,也是没有办法,事后我曾找过你,可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难过、多痛苦吗?颖儿,答应我,这次不要再离开了,好吗?”我不禁有点抽噎,发自内心的喃喃的说道。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再让颖儿离开我了,一辈子再也不要分开!
我伸出双手去抱颖儿,当自己的双手以及身体穿过颖儿的身体,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时,我才明白了这是个幻觉,是一个梦,是个不现实的梦,是我用意念编制的美好梦境……
梦终究是梦,梦虽好,但易碎。
颖儿,她是我的初恋,一生唯一爱的女孩。是她让我学会了成长,是她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
如果不曾遇到她,我或许是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也或许是也一个打工仔,活在别人的胯下,看别人的脸色吃饭,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我的青春将不完整,我的故事因她而开始。
我恨自己在某个转身丢掉了她,千言万语还来不急对她说,只能梦中一次次呼唤着她的名字。
颖儿,她是我内心深处最初的情感,失去她是我一生中挥之不去的痛。
也许,一些人、一些事,一旦失去了就是永远,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