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晟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人搂在一起睡觉。随即一愣,开口大吼:“你们可睡够了?!”声音大能得将方圆十里的鸦雀都惊醒。余音还缭绕在屋子里。
尤倾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盯着颜晟发呆。
尤韶揉揉眼,慢慢直起身,看着颜晟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太子起得真早,来我这里有何事?”
颜晟黑着一张脸默默注视着两人,随即又被尤倾盯得发毛,便狠狠扑向尤倾,直到三人在床上滚成一片。
他狠狠揉着尤倾柔软的头发,眼眶有点红,直到他头上乱成鸟窝才放开他。他有点不甘心地说:“我这次是来道别的。”
“……恩?!”尤韶一下子清醒过来,紧张地看向颜晟。
尤倾眨眨眼,歪歪脖子,才缓过神来。木然地看向颜晟,动动嗓子发出略显沙哑的声音:“又是要去出征?”
颜晟看着呆呆的尤倾不禁火了,又冲上去把他头发揉得比刚才更乱。尤倾打掉他的手,撇撇嘴道:“太子你可真调皮。”
“……”颜晟又黑了一张脸,刚准备冲上去尤韶就开口了:“太子你要保重,这次的战争很不简单。既然父王都派你去了那说明没有大将能够胜任了。还有,”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次恐怕是持久战。”
颜晟点点头。其实太子颜晟是颜尤倾的亲兄长,虽没有尤倾的妖娆妩媚却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他穿着墨蓝长衫,束着长发,英姿飒爽。
“今晚来我这,算是饯别酒好了。”他看了看尤韶又看了看尤倾,垂下眼眸低声说:“也许这一次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怕这次战役我会输。”
其实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小自己三岁的弟弟。他们永远活得那么安心而惬意,就算身处皇宫也不曾受政事烦恼。而自己从生下来便是为帝皇做准备的,从来不曾想过还有这样的人可以这样安静的活着。万一,万一自己战死沙场,他们会不会也会去为自己哀悼?或者说,他们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这两个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尤其是尤倾,那嘴巴就是管不住,他不知道如果是平民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
“喂呆子,大丈夫的别怕输。不是说自己天下第一的吗?怎么,现在可知什么是害怕了?”尤倾面无表情,眼底却藏不住的好笑。
颜晟额头的青筋暴起,果然就是不该关心这个死小子的,他是倾王爷天生有张毒嘴巴,不被他气死算好的了。他挥过去一拳,被尤倾侧身一闪躲开。言晟眼睛红红:“我定会赢的,你们等我好消息。”随即转身大步走出房间,不再回头。
傍晚戌时。太子府内歌舞升平,一派金碧辉煌的样子。
尤倾推门而出离开吵吵嚷嚷的大厅,走向屋后花园。眼神迷离,白皙的脸庞浮上两片淡淡的红云。唇瓣被美酒渲染得晶莹红润,墨发落下几缕在额前。身形摇摇晃晃,看来被颜晟灌了不少酒。
他来到池塘边,那里有一株高大的柳树,此时秋天叶子已经掉光了,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还在风中摇摆。记得以前颜晟经常在这里教他们练剑来着。
尤倾眯眼,拍拍晕乎乎的脑袋靠在树干上,倚着慢慢坐了下来。刚准备闭目小寐一会,便发现远处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那身影跌跌撞撞,轮廓渐渐清晰,不一会便晃到了自己跟前。
是尤韶。
尤韶拎着壶酒,醉醺醺地直往嘴里浇。见到尤倾便噗嗤一笑,染上醉意的笑颜灿若繁星,他嚷嚷着:“倾啊,你怎么出来了,我说你酒量不行吧,啊哈哈……”
尤倾起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往嘴里倒,随后动作顿了顿,垂下手臂,嘟囔着:“没酒了……”
“哈哈哈……”尤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就差没倒在地上打滚,完全没有平日的温雅。尤倾扬眉,笑得邪气:“这不是还有呢……”
“恩?在……唔!”唇瓣被一片炙热覆盖,尤倾的舌头狡猾的入侵。身体被牢牢禁锢在他怀里,一个缠绵的吻。
尤韶推开邪笑的尤倾,醉醺醺笑着说:“尤小倾你在耍无赖!”
“哦?是吗?”尤倾神情迷离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抱起尤韶,向客房走去:“皇兄,你醉了。咱们回房。”
尤韶眼里满是醉意,他搂上尤倾的脖子:“尤小倾长大了。”
“那是自然……”
“我们回去干嘛?”
“睡觉。”
尤韶一愣,随即挣扎起来:“我还没喝够,让我下来……”尤倾头疼地眨了眨眼,他搞不懂为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尤韶会比那条凶猛的成年大狗挣扎得还凶,于是他搂得更紧。
客房离池塘不远,尤倾走几步就到了。关上雕花木门,屋里弥漫着茉莉花的香味。怀里的尤韶早已不再挣扎,脸上浮红未退,阖着双眼,朱红的双唇宛若花瓣让人产生吃掉的欲望,看来他已经睡着了。
安顿好尤韶,尤倾疲倦地钻进了被窝。闭眼之后发现竟然睡不着了,有一种被强烈窥视的感觉。
睁开沉重的双眼才发现尤韶正侧身单手撑头含情脉脉凝视着自己,脸庞如玉,墨发披散开,眼里水光潋滟,月光撒进窗来显得异常美艳。
“尤小倾真美……”充满调戏的口吻。尤倾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我喜欢你,倾。”眼神变得迷离戏谑。
尤倾嘴角划过一丝邪笑,随即翻身扑倒:“我也喜欢你啊皇兄。”
尤韶搂住他的脖子,覆上双唇。
月光清清,纱帘晃动。床上人影辗转,一夜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