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警官,用得着玩这么大吗。”叶北瞟了眼黑黝黝的枪口说。
“那么说你可以跟我走了?我怀疑你和上周一的肇事逃逸案件有关。”钟雪故意想激怒他,然后给他栽一个袭警的罪名,扣回局里,好好地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看到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叶北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心说这个女人的脾气烈性,越跟她较劲,她就越犟。
想到这里,叶北变换了一个套路,做出委曲求全的表情求情说:“钟组长,我也是头一次来这里赛车,真不知道什么西山游击队,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钟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怎么不张狂了,她其实早知道叶北不是西山游击队成员,皱起春山般的秀眉,义正言辞的说:“鉴于你是初犯,这次就不追究你责任了,以后不许参加这类非正式的地下赛车活动,再让我抓住,可不会像今天这么走运,明白吗!”
“明白,明白。”叶北连连点头,果然,这主儿吃软不吃硬。
“谢谢阿姨,那我们走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当叶北准备拉着张小佳离开这个鬼地方时,张小佳居然特别有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
钟雪的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居然被张小佳叫阿姨,脸腾地就红了,再看现场的那帮小青年,唧唧喳喳的开了锅。
“警察阿姨,你连我们一起放了吧。”
“就是啊警察阿姨,放了他们,凭什么不放我们。”
发动了宝马小跑,叶北回头冲着钟雪一笑,“钟组长,我知道是个嫁不出去的大龄女青年,没有男人追,但是也不能追着我不放是吧?”
钟雪的脸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高挑的娇躯不停地哆嗦,下意识的往腰间去摸枪。
叶北很确定这女人急眼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把刚才的面子找回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在尖叫和欢呼声中扬长而去。
“我绝对不会饶了他!”钟雪很暴力的踢了一脚汽车轮胎,目光扫过在场的飙车小年轻们,怒道:“西山游击队的成员全部跟我回警局!”
……
叶北开着车向市里飞驰而去,张小佳站在座位上,双手展开像一只拥抱天空的鸽子,兴奋的手舞足蹈。
“哇吼吼,叶北,你太牛掰了!”
叶北一阵无语,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裤兜掏香烟,刚摸到裤子,手掌传来嗡嗡的震动感,才知道来电话了。
“喂,什么?啊,喔,好好好,别着急,我马上过。”叶北把车停在路边,刚接通电话,脸色就变了。
“咋啦?”张小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叶北把手机装回去,抬头看着她说:“小佳,一会儿我把你放在三环路口,你打车回去给周舟操置生日聚会的事,我一个朋友病了,我要送她去医院……”
“男的,女的?”张小佳不乐意的问。
“女的。”叶北白了她一眼。
“哼!漂亮吗?”张小佳瞪着他说。
“你脑子里都装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孩子,才四岁。”
张小佳自惭形秽的红了脸,小声的“喔”了一声。
刚才的电话是赵清思打来的,事实上,叶北也没想到她会找自己帮忙,可对方既然信得过自己,孩子又生病了,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
叶北把张小佳卸在半路,开车朝着赵清思所住的景林佳苑小区驶去。
一顿饭的功夫,叶北急匆匆的出现在赵清思家门外,刚按了一下门铃,防盗门就从里面敞开一条缝,看到外面是叶北后,才打开房门。
“叶先生,真不好意思,大老远还要麻烦你跑一趟。”赵清思这位成熟的单身母亲,身穿着白色无扣上衣,搭配着一条黑色百褶裙,散发着异样的典雅韵味。
“没事没事,栗贝儿呢?”叶北客套了两句,走进客厅,一眼看到沙发上躺着的栗贝儿,小姑娘圆圆可爱的脸蛋红红的,显然是发高烧了。
“大哥哥,你来啦。”栗贝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
叶北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随即神色紧张起来,“好烫,赵小姐,栗贝儿这么发烧,怎么还不送医院?
赵清思美眸中布满了细微的伤痕,这种伤楚的掩饰,作为旁观者的叶北是难以捕捉到的。
“大哥哥,妈妈抱我下楼时把脚崴伤了,是我求她打电话给你的。”栗贝儿奶声奶气无力的说。
叶北的注意力都在栗贝儿身上,听小姑娘一说,才注意到脚踝肿的老高,走路一瘸一拐的赵清思,一脸歉意的问:“赵小姐,你的脚……”
“没事,崴了一下,麻烦叶先生先送我女儿去医院吧,她早上醒了就开始发烧。”赵清思神色有些暗淡,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叶北看的出她在硬挺,女儿心疼妈妈,妈妈又牵挂女儿,让他心里陡升一种同情心。听秦枫说,赵清思是一名高级知识分子,又贵为栗明副省长的儿媳妇,可这些光环都无法掩盖住她是个单身妈妈的现实。
以赵清思的现状,是不可能坚持上下楼了,可栗贝儿又发高烧,这才给叶北打电话求助。
“栗贝儿,你再等一小会儿,叔叔帮妈妈看看脚,一起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叶北跟栗贝儿提出一个折中的解决方式。
“嗯,大哥哥,我一点都不痛。”栗贝儿勉强的笑了笑。
叶北笑了笑,这都什么辈分,起身对焦急的赵清思说:“赵小姐,你放心,栗贝儿只是感冒发烧,不会有事的。就算我送她去医院,也需要你这个妈妈陪同照顾,方不方便我先看看你的脚?
“好吧。”赵清思脱掉高跟鞋,坐在沙发上,很尴尬的将女人最为宝贵的部分伸展开来。
叶北握着这只晶莹剔透雪白的脚踝检查了一遍,比他预料中还要严重一些,外伤的淤青还好说,关键是骨骼出了问题,亏得她一直能忍住。
赵清思看着叶北的眼睛,莫名其妙就感受到一种特别的踏实感。而这踏实感的背后,却是她内心一直所憧憬的感觉,可惜为了女儿的成长,她只能把这些美好压在心底,只有在午夜女儿睡着的时候,莆田改的的心酸委屈和寂寞难耐才会涌上心头。
“关节错位,可能有点疼,你稍微忍耐一下。”
赵清思轻轻点点头,说不怕疼也是假的,双手抓着沙发靠枕,皱起了眉头。
“嘎巴!”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摩擦声音,一股彻骨的疼痛感,疼得赵清思几乎晕厥过去,身子剧烈的一抖,全身无力的向前倒去。
就在这时,一副可靠温暖的臂膀将她搂住,耳边伴随着叶北的声音:“没事了,关节已经复位,就是有点疼,一会去医院开点消炎药。”
叶北起身去厨房里,找到一瓶上次在她家做客喝的白酒,往一个干净盘子里倒了一股,用打火机把白酒点着。
“关节损伤也不是小事,不注意的话会留下后遗症,我先帮你按摩按摩,疏通淤血就不那么疼了。”
说着,叶北把燃烧着蓝色火苗的白酒放在茶几上,用手掬了一捧,飞快的按在她受伤的脚踝上。
“哇!妈妈的脚着火了!”高烧的栗贝儿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在她的世界里,这就是奇迹,只有这个神奇的大哥哥才能办到的奇迹。
叶北的按摩手法并不高超,这种小伤小痛放在自己身上, 无异于被蚊子叮了一口,可对于这个细皮嫩肉的女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伴随着叶北细心的按摩,赵清思惊讶的发现不那么疼了,伴随着热酒丝丝入骨的温度,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从受伤部位传来,反而很舒服。
“叶先生,你的按摩是跟谁学的?”赵清思是个聪明的女人,用言语打破双方的尴尬。
“呵呵,我哪会什么按摩,只不过在部队时经常受伤,也算无师自通吧。”叶北抬头笑道。
视线接触的一刹那,赵清思面色一红,赶紧转移目光,过了一会儿又看他按脚,微笑着说:“太神奇了,真的已经不痛了。”
叶北明白她担心女儿的高烧,于是准备用桌上的毛巾给她擦擦脚。
“别……不麻烦了,还是我来吧。”赵清思不好意思的说。
叶北尴尬的一笑,这才起身去帮栗贝儿穿鞋子,准备送她去医院。
“叶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谢了,耽误你不少宝贵的时间,现在我脚好了,可以开车,你先回去忙吧。”
“没关系,给孩子看病要紧。”叶北寻思道来都来了,好事做到底,把发高烧的栗贝儿抱起来,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太阳帽盖在头上。
赵清思见状,心里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拿上自己的包跟在他身后。
因为张小佳的跑车只有两个座位,叶北又不熟悉附近哪有医院,只好让赵清思开车,他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上。
车子拐出小区,几分钟后停在一家小型私立医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