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整,忽然从睡梦中清醒,梦境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但隐约还记得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噩梦。在梦里,我被黑色的布条蒙上眼睛,不知道是谁从我背后开了一枪。即便醒了,胸口还是隐隐作痛,心跳也不按规律,身上的冷汗更是黏得我心情少有地浮躁。
房间的门被推开,傅寥身上还穿着围裙,“做恶梦了吗?我来给你放水洗个澡。”他说罢便走往我房里的浴室。善解人意,这是我对他的评价,也是多数人对他的形容。他就像是虚构人物一般,善良单纯得令人发指,偏生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是我的秘书,享受他的服侍我自然是心安理得的,下半身围了条浴巾我便走了进去。在温暖的水中,思绪都有些不清了,听着客厅的脚步声、冲咖啡的声音、还有某人哼歌的声音,我不得不承认我非常喜欢这种生活。小时就很向往这种简单的生活,想拥有恩爱的父母,慈祥的祖父母,与同龄的孩子一同玩耍。可惜我只有越来越沉重的责任,与不得不背负的命运。
“贺总,都半小时了,也该出来了吧,泡澡泡太久也不好。”浴室外傅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想当年’,他什么都好,就是管太多了,我在浴室里,他也竟敢在未得我同意下逗留在我的卧室,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嗯,我知道了。”我从容不迫地擦干身上的水滴,换上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装束,这才想起今天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公司组织慰劳员工的旅行。
一出客厅便能闻到那阵阵的饭香味,我并不挑食,也甚少表现出对食物的喜恶,今日桌上的却全都是我比较喜欢的饭菜,我不禁挑眉望向兰姨。
“哎,今天这饭菜都不是我做的,是傅先生,看他那阵势啊,我的饭碗都快要不保咯!”兰姨捂嘴笑了一下,望向傅寥的眼神全是欣赏,倒有几分母亲与儿子的感觉。
“贺总,你尝尝这道菜,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傅寥递了一盘青黄夹杂的菜来,应该是些蛋类与青菜。
“大清早的闲着不行,非要自己下厨做菜。”
“我喜欢啊,这么久都没进厨房,我都手痒了。”
我轻笑,尝了口他所谓的拿手好戏,确实是不错,他这料子不当厨师真是浪费了。
“贺总,今天的公司旅行你也会去的吧?”傅寥问道,我点头,虽然我本身不太愿意,但一年一度,也是被硬拉着去了。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埋首吃饭,真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老板,谁才是员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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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素有东方之珠的美称,我来过数次,对此美称也是赞同的。一行十几人大半都是女的,在酒店搁下行李物品便到中环购物去了。除了我与傅寥,留下的人也不多了,只有几个经理级的,平日里说话也没几句,自然不会同行,来来去去的,竟只剩下我与傅寥两人。
我来香港的次数不算少,但每次都是因公事,最多是留一天便离开,忙起来是签完合约便走的,自然不清楚香港有什么景点以及名胜。反观傅寥,他倒是兴致高昂,来之前就早早查清各景点,顺便也拟好了行程,行程之紧凑程度,连我都不敢恭维。
“好了,我们先去蜡像馆吧!”刚坐下准备休息,便听到傅寥兴奋地嚷嚷着。我虽然是迁就着他的,但也免不得带了个‘碍事’的保镖,保全我的人身安全,毕竟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丧心病狂的打听我的行踪,再作出绑架之类的行为。
蜡像馆在山顶,两人也就乘了山顶缆车上去,我对此非常新鲜,平日里出入都是司机接送,少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时候。蜡像馆的蜡像那是鬼斧神工,虽说不是一百分之一百的相似度,但也有些神韵,甚至还有伪造出来的心跳(傅寥搂着玛丽莲梦露后告诉我的)。
逛累了,便在山顶的餐馆用膳,那也算是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坐在对面的傅寥脸红喘喘,似乎是累着了,也是,谁让他买那么多没用的纪念品呢。
喝了一口咖啡,感觉长久以来绷紧的神经此刻都有些放松了。眼皮也觉得越来越沉,下一秒便是彻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