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似乎被蒙住了,头脑还是浑浑噩噩,身体却早一步感受到现实带来的痛楚——身上似乎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此刻身体还泡在水里,难受非常。我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想来应该是那杯咖啡有问题,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多带两个保镖。我习惯各种的痛楚,一点伤口并不代表什么,但当务之急是要联系我的人,毕竟如果伤口发炎那可是可大可小的。
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我试图挣扎但始终无法挣脱手上的麻绳,只能静下来等候到底是谁费尽心思要拿我的命。身旁有人轻吟了声,听声音应该是傅寥,没想到连他也一并被绑来了。
他似乎有些慌了,“贺总,你在吗?这里是哪?贺总!”
“别慌,我们被绑架了,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你安静点应该会没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大概他也能听得出是我。果然,他慢慢安静下来。在特别安静得空间里,无论是多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我离傅寥大概有一米远,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
我有多久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了?贺家人必须坚强,特别是主家的孩子,从小就会被送到一处训练,尝试过各种的惩罚,各种的折磨。可是他们从未想过,这些孩子是否能熬得住。我的身体很差,非常差,就是因为小时过多的训练,以致现时不能再阳光底下站太久,也不能进行些太剧烈的运动。
想到这我不禁无声地笑,人在面临危险时就是会悲春伤秋,连多年前的往事都拿出来回味一番。
现实也不许我多想,不一会就听到了从远到近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脚步声从上方渐渐移到与我同等高度,我估计我现在应该在一间地下室,这个地下室还配置了水牢,真不知是哪个香港佬的恶趣味。
“呵,看啊,高傲得不把任何人放进眼内的贺爷,此刻也会这么狼狈!”男人有些疯狂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他的话充满不屑与讽刺。我树敌不少,但真的敢把我绑架的,还真没有几个,我佩服眼前的这人。
“别这么过分,你说过不伤害他的!”另一人声音柔和许多,此刻带点暗怒。
这声音我听过,显然就是陈秘书陈非安。我待他算是不错,想不到这事他竟然还掺和了,不多不少也有些失望。听到些水声,有人在水里向我走来,动作轻巧地把我面上的眼罩拿下,不出我所料,眼前有两个人,一人是陈非安,一人是叶孤尘。
我一早就知道他没死,叶孤尘这人自私且狡猾,就算他的家族此刻一落千丈,他也不会冒险暴露自己。
“贺爷,您没事吧?”陈非安皱起眉,似乎在检查我身上的伤势,那模样实在是可笑。“哼,别一副善良样,人家贺爷还不受你这一套。”我还未出声,叶孤尘已经出言讽刺。不一会,叶孤尘便使人来为我与傅寥松绑,虽然如此,但身体还是软弱无力,如果不依靠外界力量,是不可能逃脱的。
本来以为傅寥应该会无法忍受坚硬不平的地板摩擦到伤口的痛楚,不想他只是眼角湿润,并未有什么过激行动,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我说,看、着、我!”叶孤尘手持长鞭面容扭曲,一鞭抽在旁边的铁架子上,铁架子被他抽得哐当作响,看来那长鞭还不是普通质料的。
“你不怕我报复?”我嘴角带笑,问道。
他倒是冷静下来了,脸上也浮现了我所熟悉的淡笑,“你觉得谁会知道你们在这儿?”我不回答,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有追踪功能的装置,这样看来机会的确比较渺茫。他见我不做声,继续说道,“我要把你一辈子锁在这里,让你只能看着我……我还要把你身边的这个人,吊起来鞭打致死!”他提起傅寥,眼神再次变得疯狂。
闻言我轻笑,我就不懂了,我到底有什么魅力,招惹到这么多血色的桃花。
“别伤了贺总,我没关系……”傅寥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安静得空间里,谁都听得很清楚。
我看见叶孤尘的笑容更加扭曲,陈非安则是带点怒气地望着他,“你凭什么这样说?我问你凭什么!我在贺爷身边一共是四年零七个月,在这四年零七个月里他甚至没能记住我的名字,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凭什么得到贺爷的关注?!”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的话简直是像吼出来一般,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失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