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后,我就提出了我的来意,“想必你是知道的,我今日来是为了那地段的事。”我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旁是傅寥和陈秘书。
老人微笑,一点不见他正在经历如此困境。“我自然知道你为何来白家,毕竟你与我孙儿的情谊也断了,怎么会雪中送炭,帮助我这个老人家。”老人点烟,把烟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拒绝了,我一向不喜欢烟味。
“现在我看开了,钱财都是身外物,那地段若是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你。”老人抽了口烟,目光迷离,似乎在想什么往事,“你和白瑨从小就认识,我还记得你以前还跟白瑨在白家玩捉迷藏,呵呵,可惜现在物是人非了。”听到这里,我心里猛一疼,那段童年的事,那段快乐的时光,早已不是我能拥有的了。
“我也不多说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地段就是你的了。”
“你说。”
“白家已经不行了,我希望你能收留白瑨,保他一世平安,他是这白家唯一的男孩儿。”老人宠爱的目光看向白瑨,前者慈祥的眼光不像是一个历尽千帆的商人,后者则是诧异与愤怒。
“爷爷,我绝不同意!”一直在楼梯间的白瑨走了过来,语气很冲,那怨恨的眼神直指我。我真不明所以,白家的事不是我做的,我真没那么记仇。他背叛我,我全当识人不清,以后别让我看见他我就满意了。可现在他提的条件却是如此苛刻,要我照顾那个背叛我的人,要我保护那个丢下我的人。
我不情愿,但我是个商人。
“那就这样说好了,明日将派人接走他。”我礼貌地笑着,站起来准备离开白家,完全无视白瑨。
待我离开白家,已经夜深了。傅寥仍然在开着车,陈秘书则是用笔电在处理一些公务,我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让我照顾白瑨,我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把白瑨丢在一个别墅,派人照看他便可以。他的意思,是让我跟白瑨重修旧好。人真是现实。
我不禁暗自嘲笑自己,你看你,有钱有势没错,但却从来不是‘贺信’,而是‘有钱有权的贺信’。
傅寥开车很稳当,大概十一点就回到了贺家大宅。看他一脸疲惫,我就让他先留下,宿一晚。并不是对他有什么心思,而是这本来就不是他的责任,只是我硬要他开车,现在……算是小小补偿?
“贺总,那我就不客气先睡了。晚安。”傅寥揉着眼睛,笑道。在我眼中傅寥的身影与昔日的白瑨重叠,同样的纯真天真,也从不怕我,待我如普通友人。陈秘书倒是一声不吭,安静得诡异。
我稍稍整理一下公文,就关灯上床睡觉了。我不易睡着,躺在床上顶多也是浅眠。可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些声音,就由窗外传来的。大宅附近有大量保镖,本来我是不应该担心的,但不知为何,我觉得窗外的不是夜猫,而是一个人,并且来者不善。
我假装已经入睡,只觉有人从窗那渐渐走近我,正当我准备一个反手将之击毙,却听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声音。“阿信,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对不起,但这是你逼我的。”顿时我尝到了心碎的滋味,那半夜潜入的人,竟是白瑨。
“你就这样的恨我?恨到要潜入贺家杀了我?”我冷笑,从不知以前的枕边人竟然如此狠毒。
“你懂什么!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消失了,我会过得更好。”白瑨失声痛哭,蹲坐在地,手上的短枪也掉落在地。我不明白,我对他极好,什么都顺着他,就算他背叛了我,我也只是放他走,并没有刻意为难,怎么就换来他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