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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谋 第四章 临杏初遇

站在熙熙攘攘的临安街头,着那宋惜惜一身碧青服饰,摸了摸衣角,果是不错,与那锦绾坊的雪纺丝绸有的一比。揣好廖焱几次叮嘱我收好的玉虎,整了整发式,觉得无异,才放下心来,前往临安街露水巷。据廖焱说惠一带宋惜惜回南周兆京时住在那里,如今宋惜惜离开已经两日,现在回去正是好时机,万般不情愿,廖焱还是苦口婆心的说了我一顿,其中还不望奚落奚落我这够穷酸的身份,拗不过他最终还是来了。

我明白廖焱的意思,偷龙转凤一遍。那宋惜惜持玉虎回去,便是要与那陵阳王完婚,若我是宋惜惜便更加接近陵阳王,对复仇更加有益。后来是王妃命,对付贺兰和舒铮更加容易些。

起初也是及不愿的,我这般英勇男儿之气何能如她柔美所比,我倒是不急那宋光潜看得出来,不过料他也看不出来,毕竟他离女十四载,他哪里知道他那孤女如今是个什么鬼样子啊!我介意的是那惠一,这宋惜惜与他共处十四年,自是晓得宋惜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再说他是南周国级宗师,就算我与她再像,那惠一不会察觉不到与自己共处十四年的姑娘换了个人吧!

我怕那惠一看出来后,刨根问底之后,告诉南周帝,连我这南蛮最后王族血脉也没了,当即与廖焱研究起宋惜惜。

从廖焱话中得知,那惠一暗地里受宋光潜所托,要将那宋惜惜养成大家闺秀,宋光潜还说“不会刀枪剑棍没关系,佛法道理不深入研究也无妨,只是这琴棋书画总要学两样的!将来是要嫁入皇家的,到底不能丢了宋家与邵家的面子。”这宋光潜到底是秀才出身,竟是这般注意门第修为。

于是那惠一在十四年里将那宋惜惜教成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行为举止也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道理佛法面面俱到。这些宋惜惜花了十四年完成,又岂是我朝夕间能掌握的。

那时,廖焱看着我,正经道:“阿九,你可以的,你阿娘是大月氏的王女,礼仪举止皆是学好的,你若掌握不好大家闺秀的礼仪,想想你的阿娘。”

是啊!我还有阿娘的记忆,虽未受过阿娘亲自教导,但阿娘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些琴棋书画,道理佛法我却从不曾接触。廖焱说,他会在重要时刻帮我掩饰,他还说就算认出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是啊!说的轻松,又不是他被认出来,然后那样诚恳,那样正经的眼神。于是,我答应了他。答应他先去演那宋惜惜,其实我问过他,为什么不让我直接闯入陵阳王府灭了陵阳王,毕竟在南蛮后六载,我跟着廖焱学了不少的武功,虽然说不是很厉害,至少保住自己是无疑的。

他说,不管是皇宫,王府,还是将军府,各个府邸戒备森严,只怕还未进门就会惊动守卫的侍卫。我一想也是如此。我恳求廖焱让他把阿卉支来与我作伴,因为阿卉会的武功在我之上。他立即说不行,他说阿卉还要帮他,若非到情不得已,阿卉不会出现帮我的。

是啊!于是就出现了我一个人出现在临安街头的画面,多么孤立无援啊。这会儿要去面对那惠一,我还不认识惠一,要是见到后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思索间,已来到了那露水巷。一眼看去,银杏高立,满巷银叶,几户门院伫立,安静和祥。

有几户门院,之前廖焱说,进巷后左手第三个门院就是那惠一与宋惜惜所住的地方,他还说,宋惜惜平日里称呼那惠一为师傅,也就是说日后我我要称呼他师傅,哎!又一个师傅,真希望那惠一不要如廖焱这般,不过想来也是,那惠一是佛门中人,大概不会像廖焱这般。

数了数走到第三间院落前,整了整心情,常舒一口气,敲门,“师傅!”无人,再敲,“师傅!”细听屋内渐有脚步声传来。心一砰,怎么办,一会儿开门该怎么说。

只见那院门打开,门前站着一身襦衫的男子,相貌俊美,气质清淡儒雅。我一惊,年轻书生?不该是披个袈裟的长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坚强的扬起一个自认为很美的微笑,他却温柔的微笑道,“惜惜,即回来,便回来收拾下,明日我送你回宋府。”然后儒雅的转了个身,走到里屋。我很奇怪,不是养了那宋惜惜十四载么,怎的说话语气这般冷淡。

“怎么还不进屋?”一句话将我拉回现实,我回过神,正对上他那双如墨玉一般漆黑的眸子,不由得一征,“哦哦!师傅,这就进。”他应了一声,便走向自己的房间。暗暗的舒了口气,关上院门,见那院里有一颗高大的银杏树,树下一石桌凳上杏黄一片,银叶铺路,忽想起廖焱说的,找到了宋惜惜的房间。

话说这宋惜惜也不是个太娇的性子,她的房间也不过朴素简洁一般,不过说实话,我是真不喜欢她的这件碧青的衣服,再翻了翻她的衣柜,半天翻出一件自己瞧的上眼的月白色衣服,换上。

我很奇怪,那惠一不是参悟寺的宗师么,怎么是如儒雅书生一般的人物,不是眉发苍苍的老者呢。要不要出去和那惠一多聊聊,总不能不出去吧!不过又不能暴露身份,一番纠结之下,决定出去见那惠一,却听房门外传来惠一的声音,“惜惜,刚回来就躲在屋里,不与我说说那兆京临安街的繁华。”我从透色的窗纸向外一瞧,那惠一早端了一壶茶,坐在那银杏树下的石桌上,见他端起一壶茶,我才开门出来。

银杏微风,飘然落叶,树下璧人,独自斟茶。忽然有些诗意,他不会真的是书生吧!

“师傅!”自认为特别的淑女,走向正在品茶的惠一跟前。他让我做在旁边的石凳上,我乖巧的做下。我看着他,又叫了一声师傅,他放下茶杯,用幽深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一向除了青衣不穿,回来怎的换上白衣?”说罢还是自顾自的喝着茶。

我一征,他不会认出来了吧!太快了吧!我还没入戏呢!“师傅,惜惜逛完临安,被临安的繁华所触动,因为有各色各样的行业才能造就临安的繁华,所以惜惜认为人不能将眼光放在一处,要看开些,所以便换了这白衣。”说完还是露一个淑女的微笑。

他回过头,薄薄的唇角上扬,慵懒从容的朝我一笑,“你倒想的开。”顿了顿,幽黑的眸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他不会怀疑了吧!却见他转过头,“明日就回宋府了,前些日子我让你摘抄的两卷《法华经》,你该抄完了吧!拿来于我看看好回去带给你爹娘看看。”

“是!师傅!”廖焱说,你要扮演宋惜惜所有的喜怒都不要形于色,尽管我不知道那宋惜惜抄的什么《法华经》,但我还是淑女的应了声,不知道还可以在宋惜惜的房里找的。

不就一本经么,大概类似于书本吧!我在那书桌前找了许久,有多种经文,却独独不见那《法华经》,隐约觉得不对劲,听着身后渐重的脚步声,我只觉得后背一凉,手上也停止了翻动。

“惜惜摘抄的《法华经》,前日离院之时就已经给了我,这会儿哪里再来的经文。”惠一那温温淡淡的声音传来,本是该觉得暖心的,而此时却是这般凉心,我瞥见他手中握着两本经文,那大概就是宋惜惜的《法华经》吧!

“惜惜随我四海修行以来,穿的虽然多半是青衣,但却不是钟爱青衣。”我见他清浅儒雅的扬起嘴角,“而且,惜惜从来不叫我师傅!她从来都叫我师兄。我不是惠一,惠一宗师是我的师傅,师傅早在十一年前就已圆寂,惜惜知道,又岂会认错。”我一惊,惠一圆寂了,那这书生又是谁?怪不得他不穿一身袈裟!难不成后来的三年,是他与宋惜惜独过了这三年?难怪那宋惜惜及笙不回来,怕也是为了惠一宗师守孝三年吧!这么大个事,南周没有动静?廖焱得到的情报也是错的?

终究瞒不过去了,刚刚我还在想到底是我演的不好还是他聪明太过,现在才知道原来从敲门开始我就错了!反正就已经被发现了,断断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转身,对上他的眸子,抓起桌上的经文朝他甩过去,他用手中的《法华经》抵过我扔过去的书本。

可转眼间我就已经来到门前,见他一副清风在袖的样子,我没把握打得过他,但我可以逃跑。刚踏出门槛,情急之下,他的一句话,让我久久征在房门前,他喊了句“阿九!”我一愣,阿九是闺名,除了阿爹阿娘,和如今活着的南蛮族人,再无他人知道,他是如何得知,便支支吾吾道:“你…你…真不知道…你…说什么!”欲出。依旧是温温淡淡的声音,那话语却发如同魔咒一般在耳边萦绕盘旋,他说,“南蛮王族,连氏阿九,七岁之时,封号饮箴。”我当即僵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