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转过身,看到一个打扮嘻哈的年轻女孩,胸前挂着部相机,十分地轻春可爱,上眼皮的后三分之一还刷了亮粉,显得小女生气十足。
“你在偷拍?”我吃惊地问道。她似乎也十分惊恐,呆呆地看了我几秒,突然,把相机摘下来塞到我手上,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极速跑开了。
我没有明白她的意图,拿着相机傻傻地站在那里。这演的是哪一出啊?金蝉脱壳?突然,我反应过来,一回头,刚才针锋相对的两人已经齐刷刷站到了我面前,怒目而视。看来,她们是准备暂时联合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了。我又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康祀,他也带着探寻和警惕的目光看着我。真好,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偷拍的恶狗仔了,不容我辩解一分。
“这个不是我在偷拍,相机也不是我的。那个女孩已经跑掉了。”明知无人会信,我还是忍不住辩解了一句。只是我不知道我是在说给他们听还是我自己听。我想,我只是不想他误会我,一点点都不可以。只是,我的辩解是那么苍白无力的空虚。
“难怪刚刚那么好心给我领路,原来是借机接近。”明慧不屑地讽刺道。
“我没有,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我也没偷拍你们,这相机真的不是我的。是刚刚跑开的女孩塞给我的。给你好了!”我十分气恼,把相机塞到郭明慧的手上,准备走开。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冤枉,特别是将我的好心扭曲成了居心叵测,我实在无法忍受。还没走,感觉胳膊又被人紧紧抓住,是林筱彤!
“相机给的这么干脆是不是还藏了别的什么,不交代清楚,别想走”
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我真是百口莫辩。康祀始终没有说话,用好似完全事不关己的淡然态度,隔岸观火似的望着这边的一切。我当下十分气恼,他的沉默,他的漠不关心,在我看来,都是无声的默许,而这一切,让我无法忍受。
突然,我看见转角处一个鬼祟的身影正偷偷地向这边探头探脑地窥视着。是她!我凭那墙边露出的一片衣角和相似的身形,立刻认出了她就是刚才塞给我相机的女孩。我立刻像是个即将决斗的刺猬,将全身的的刺都竖得直直的,顺手用力甩开筱彤拉着我的手,指着不远处女孩的位置说:“真正偷拍的人在那,我现在就把人带过来当面对峙!”那女孩似乎意识到我发现了她,立刻转身逃跑,我也瞬间追了上去。
当日的情境真的可以用震撼来形容。我想我过去的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都没有试过这么畅快淋漓的疯狂奔跑,而且是在安静的病房过道里。所有的路人都对我们俩不遗余力地行注目礼。虽然好奇,但看着我们俩战况激烈,都自觉地让出了条跑道。我记得以前在大学里体育考八百米我永远都是不及格的那一拨,补考也是磕磕攀攀狼狈不堪,而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
我一路疯狂的追着那个女孩,从九楼的外科病房一直跑到一楼的花园里。
“停!”那女孩似乎已经体力不支了,主动喊停,站在花园的小池塘一边,边喘着粗气,边弯着腰两手撑在大腿上,显然,已经到了她身体的极限。我当然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停在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双手插腰,努力抑制住此时的反胃恶心。
“你…你疯啦!追…追得这么猛,简直跟不要命似的。”她似乎累得连舌头都打软了。
“少…少罗嗦,你一定要跟我回去,和他们解释清楚,我才不要帮你背黑锅呢!”我似乎也不比她好多少,说话一样的吐字不清,一样的晕头转向。
停顿了一会儿,她似乎休息地差不多了,转身又要跑,这回我反应快,几乎同一时间冲上去,牢牢地拉住了她。我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扭打了起来。
各位看官应该可以想象女人间的打斗是何等惨烈的场景,那可没有男人们的洒脱和豪情。毫无章法可循,所依仗的不过是女人最爱用的拉,掐,扭打,当然偶尔会用上嘴巴这一重要工具狠狠地咬向对方的手等等,实在是不甚雅观。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围观的人群。耳边充斥着护士们尖利的劝阻声,只是畏惧我们此刻太过炙热的气焰,不敢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