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洋坚持认为,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就是你不理他。
装作看不见他,不和他说话,他讲了笑话你不笑,他理你了但你就是不理他。
这就是对他最好的讽刺。
就他小小一个张怀民,又算什么鸟。
他的存在不愧彻底的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什么鸟都有,裤裆大什么吊都有。
马海洋就以这样的状态和张怀民又耗了几天。也觉得无聊,什么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心想,跟自己pk,他有那个实力吗。也是,跟这种次品pk,自己只要使三成力就足够够够够的了。
虽然狂了点。
所以心情又好了起来。
星期二的中午放学,马海洋懒洋洋的到十八班的教室找耗子。耗子说是要让马海洋跟他去买什么磁带。去就去吧,反正也是闲着没事。马海洋轻轻的走到耗子身后,猛一拍耗子,说:贱人,咱可先说好了,今天你得请朕吃饭。
耗子被吓了一跳,也没当回事,把小说往桌洞里一扔,说:走,你怎么才来?
两个人到底是脾气同性相斥,道合志不同,一说话就吵,吵不过就动手,打不过就跑。
向来是这样,也幸亏两个人谁也打不死谁。要不然这年头猪肉不至于这么贵。
哱儿。
出了校门,两个人又碰见了第三职业中专的刘琦,说是大飞让去到宿舍找个人的。不免又寒暄了半天。最后刘琦说了一句:行,等有空我请你们吃饭啊。就散了。马海洋也是嘴贱,没话找话,说刘琦太虚伪了,“行,等有空请你们吃饭啊”,啊,太假了,简直跟“将来有空大家一起发财”一样。
“有福一起享”
“等我发财少不了你的”
“哥几个还旁人吗”
马海洋还故意学了几个。
耗子就噎他:“你难道没说过这样的话吗?”
但马海洋具有反噎能力,说:“说过,所以我觉得我是最虚伪的人。我是人渣,我是色盲,我是变态,我有心脏病。行了吧。”马海洋永远是这套,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总比别人扇要强。
看见一个漂亮的娘们,耗子又自我作践评价了半天。也不知整的是哪出,说了一句“我将来得买一辆奔驰,然后在海边买个房子,娶个老婆,天天看海,肯定很爽。”
马海洋甩了一句:也肯定很傻逼。说不定天天跳海也怪爽。
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或许吧,不可能或者太遥远的事情,最好不要经常挂在嘴边。
最终还是耗子请的客,两个人在学校门口简单的一人吃了一个铁板烧。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吃,居然又看见杨涛了。跟在苏文娜的屁股后面,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当电灯泡。马海洋恍然大悟,怪不得杨涛最近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回宿舍吃饭,就一天在宿舍睡一个觉。跟以前有很大区别。原来是真的当了一回事,对女人动了心。行,也是块料,谈恋爱啊,脸皮厚才行。
进了一个音像店。耗子一进门就问老板:老板,那个磁带进来了吗?老板从柜子里走出来笑着说:进来倒是没进来,还没去进货。不过,也赶巧,我在家里翻出来两箱子老磁带,全是我弟弟的。你看看,都是摇滚的。这些磁带,现在你都买不到。说完,指了指柜子上的两个硬纸箱子。耗子一听,上前就翻,马海洋也翻,被里面的许多磁带吸引了,多数都是摇滚的。光张楚的就五盒。崔健的好几张,黑豹的,唐朝的,窦唯的,许巍的《在别处》和《那一年》,还有一张纪念张炬的《礼物》。还有好几张中国火专辑。马海洋也常看《时代影视》和娱乐杂志以及萌芽,所以也知道很多摇滚人物。也不管买不买,先拣了很多。老板又说了:我看你们也是真心想买,喜欢这个,这样吧,就一块钱一盒。这可都是正版的。。两个人拣了大概有十五盒,但又不想多买,所以扔了这个的时候,又想扔那个,犹豫了半天,还是马海洋心眼多,故意拣了十一盒,很自然的说:老板,十块钱吧。老板估计也没想到小孩有这心眼,一咬牙说:行,十块就十快,想买了再来!
一个晚上,耗子跟马海洋又逃了课,两个人躲在马海洋的宿舍听磁带。宿舍上课的时候是没电的,所以只能借着校园里整个教学楼的灯光翻看磁带,马海洋又踩着床沿把杨涛的小电灯翻了出来,急着看,跟得了宝藏图纸似的。其实啊,就是两个笨坯。
也该哉有缘,马海洋留了许巍的《在别处》和《礼物》。让马海洋从此记住了许巍。许巍的歌也在以后的日子里深深地影响着马海洋。影响了多长时间呢,不夸张,从来没变过。除了后来多了个喜欢的歌手李健。之后,马海洋又问耗子要了《时光漫步》,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灵魂一样。马海洋也当了一回所谓的歌迷,成为了许巍迷。歌迷啊,歌迷啊,马海洋以前一听说谁是谁的歌迷还常骂别人是装逼,现在倒好,石头从天上掉下来砸着自己了。活该。
活该。
但是,这一逃课就又坏事了。第二天,马海洋又被张变态叫到了办公室。办公室没外人,就他们两个。
张怀民先开的口:马海洋,咱们好好谈一回,你看行吧?
马海洋也一副老成的样子,说:行,你想谈什么的?。
张怀民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就说学习。我管你是对的吧?
马海洋很冷静:管我是对的。但你的方式是错的。
张怀民说:那都是小事。只要你的成绩能够上去就行了。我管你,就是为了你考大学。咱都是农村人。我也是,所以我很知道你的父母想要的是什么。就是考大学。
马海洋说:你的方式都不对。怎么能帮我考大学。你知道吗,你这种管理对我来说是一种障碍。
张怀民说:我是为了你考学。怎么还成障碍了。这么说你将来要考不上大学,还得来怪我了?
马海洋说:我这样说了吗是你自己说的啊?
张怀民说:行,行,我阻碍你行了吧。你看,你,马海洋,我也知道你一些事,初中的时候,乒乓球队的,拿过比赛冠军,是吧,高一的时候,是整个文班的象棋第一。对吧。尤其是这个象棋,一般来说,象棋下的好的人都很聪明。正榜生进的一中,在十八班一直是全班前三名,英语经常第一。我说的没错吧。
马海洋没说话。
张怀民继续:我看你啊,很聪明,就是不学。你呐,是个大器,所以我希望培养你成才。北大不行,复旦行吧?
马海洋也犟,心里赞同,表面依然说反腔:学不学习,我自己有把握。你说的那个,对我来说不可能。我不要求考本科。我这个成绩我有数。考不上好的大学。你不要用你的学习方式来干涉我。
张怀民说:我怎么干涉你了
马海洋转移话题,说:从进了二班,你打了我多少回?你数没数过?得有二十回吧?
张怀民说:我怎么不记得。也就几回吧?
马海洋说:还有,我在那看书,你得过来翻几下。你到了我那里,故意得找我点事。我说的不假吧。你动不动就找我谈话,浪费我多少时间?其实谈话一点用也没有。我趴在那里不动,说不定是在看书,你信吗?
张怀民说:那只能说是你理解错了,而且你太特殊了,我采用的是特殊的方式。
马海洋说:不是我特殊,相反我很普通,是你一直把我看的太特殊了。
张怀民被说急了:那你还用不用我管吧
马海洋刹不住车,又说了一句,说:其实你是闲的没事干。
张怀民也被说傻了,说:你又不是肚子里的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是闲的没事干?
马海洋越说越牛叉: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是闲的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