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即近,夏季的燥热仿佛燃烧着上半个秋,气温每日都在30以上,人们在家中吹着风扇都要流汗,纵然如此,太阳的毒辣总要褪去一些。人在晚上若是不盖被子吹风扇还是会感觉到凉意。
九月一号,在中国这样的人口基数如此大的国家,这个特殊的日子是颇为壮观的,几千万中大学生拉着被褥帐单混迹于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中,为拉动内需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这时仅次于春节的人口流动。小学生和初中生又要开始朝7晚五的奔走。有人欢喜有人愁,成绩好的学生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寂寞无比期待的等着开学时的表扬和领奖状。而差生们却个个愁眉苦脸,上学期考试成绩太差无所谓,这么多年下来,脸上总会长点皮的。只是这个暑假玩得太疯,暑假作业先说没做,连影子都找不到,也不知道放假的时候搁哪了。这没作业和没学费差不多,老师威胁不让报名这会让学生们很尴尬。
八月三十一号晚,照样是没有一点月光的,有孩子的家庭都是一片繁忙,有的忙着抄作业,有的忙着打包裹,一般情况家里的电灯都要两道12点半。小丁家也不例外,只是丁郁有点闲,平常这个时候都是厚脸求着姐姐帮忙做作业的,这个暑假他倒是第一次把作业做完了。戴咏正在收拾东西,明天两小孩都开学,更重要的事顾盼明天就要去县里上高中了。第一次让孩子出门在外,家长总不是太放心。
“这条裙子带不带?”戴咏比划着手中的一条素裙询问顾盼,
“不用了吧!已经装了4套衣服了,再说两个星期回一次家,应该也不用穿那么多的!”顾盼说道。
“嗯!也是!”戴咏点了点头继续道:“看看还少了什么东西?内衣,睡衣,外衣,文具,都齐了,生活用品明天妈妈带你去时到学校买吧!哦,鞋袜忘了。”接着又是一通整理。直到所有的东西确认无误都装在新买的大皮箱里之后,戴咏才拉着女儿的手交代:“盼盼,学校不比家里,要学会照顾自己,每天按时吃饭,有困难就去找老师,平时没事少到学校外面去逛,街上人多车多很乱。还有晚上记得盖被子别着凉了,生病了就要去打针吃药,实在不行就请假回家吧。”两人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个小时,戴咏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半个小时这才一起走出房门。
此时丁郁正心不在焉的看电视,时不时的瞥一瞥房门。长着么大一直有姐姐管着自己,现在她要离开,他心里有点失落,但也无能为力,总不能让姐姐不读书陪着自己吧!看到两人走了出来,马上站起身来道:“妈妈,都收拾好了?”
“嗯!”戴咏点了点头,接着拉着两个儿女的手坐下教导,“小郁!你姐姐明天就不能在学校照顾你了,你在学校要好好读书,不要再打架闹事,好好听老师的话,每天按时回家!等你明年考上一中就能在一起了。”丁郁听了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一中的,这一年我一定会努力地!”戴咏听了欣慰的笑了笑道:“你懂事就好!”又看了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早点睡觉吧!明天我带盼盼去报到,小郁你就自己去吧!明天早点起来,迟了车就挤了!”两人应了一声便去洗澡睡觉,戴咏也关了电视睡觉去了,明天的事情重要不能耽搁。
顾盼洗完澡换了睡衣走进自己卧室时,丁郁早躺在床上等她了。因为明天的缘故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许久,丁郁叫道:“姐姐,我不想你走!”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傻瓜!姐姐也不想走啊,但是不去也不行的!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姐姐等我考上一中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丁郁说完眼睛有点湿润将头埋进顾盼的怀中,呼吸着姐姐身上淡淡的香气。
顾盼感觉到,胸前的湿润,将怀中的小脑袋轻轻的捧起来,在他额头啄了一下认真的说:“小郁,不要哭!姐姐答应你,等你考上高中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说完朱唇凑到丁郁的耳边兰气轻吐,用蚊子般的声音羞声道:“等我们长大了,姐姐就嫁给你!”丁郁“嗯”了一声,环住顾盼的双手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怀中。
,忽然丁郁抬头将姐姐的红唇狠狠地堵在自己的嘴中,舌头闯过顾盼的牙关,在她的嘴中疯狂的攫取甜甜的津液,顾盼先是身子一怔继而软软的躺在丁郁的怀里,更加激烈的回应着。离别的情绪让这对年轻的男女都有点冲动,舌头在口中激烈的交逐,直到两人都觉得回不过起来才离开对方,丁郁的手仍在姐姐的腰上慢慢的抚动,顾盼满面靥红,眼中流苏点点,脉脉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幸福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心怀,双手勾住丁郁的脖颈,红唇情不自禁的又吻了上去,这一次两人仿佛有着默契一般,淡淡的享受着这交融的舒爽和幸福。许久两人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对方,持续的热吻让他们都觉得口干。顾盼轻轻的搂过丁郁的头念道:“小郁,睡吧,时间不早了!”丁郁轻嗯一声,头在姐姐的胸前轻蹭着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两人一起慢慢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三人吃过早餐后,丁郁和陈静将姐姐的皮箱搬到公路边,直到妈妈和姐姐坐上的班车转过弯没影后,两人才慢慢的朝学校走去。
学校交费和往常一样的拥挤,农村人没有排队的概念,死命往收费的小窗口挤去,仿佛再过一会就交不了钱一样。这都是淳朴的农民啊!丁郁和陈静因为来的比较早,所以轻松地缴费领书后便在校园中闲逛。初三的学生书都堆在课桌上,没必要每天背来背去的,比以前倒是轻松不少。两人无聊之极,上午又不上课,丁郁因为妈妈中午不会来也没有回家,两人在操场上走走停停,寻着班上来报道的同学。
这时候一辆闪亮轿车开进学校,这让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自觉地让了开来,在一旁评头论足。车停在操场中,许久车门才打开,接着走出两个人来,两个男人一大一小,均是梳着油光发亮的头发,大男人大概40左右,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打着领带,蹬着乌黑发亮的皮鞋,成功男人的样子十足。那小男人穿着鲜艳的t恤,下身一条黑色的运动裤,脚上是一双新买的运动鞋。
两人慢慢的下了车,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围观的衣着土气的乡人,两人神色间都闪过一脸的不屑和鄙夷。那中年男人无视围在一起缴费的人群,径直向窗口走去。人群也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来,保守的中国农民对外来的人都保持着一种敬畏的心态,这是几千年封建历史所遗留下来的。
那男人也不客气,直接走到窗口处,从怀里拿出一叠红色的大钞扔到窗内的桌子上,说:“我要见你们校长!”说完仰着头,就这样杵在窗前。那收费的老师见状只能去把校长找来。学校地校长是个五十余岁的老头,眼神中透露着老百姓特有的胆小怕事。见到那中年男人连忙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傲慢“我儿子想到你们学校读书。”
“哦!”校长暗道原来如此,接着又问“那他以前是在哪个学校读的?有没有转学介绍?”
“没有!”男人的语气中有点不耐烦,实际上他的儿子是在学校中打架斗殴被开除的。
“那就不好办了!没有学籍啊!”老校长的话中有些犹豫。
“我不管,反正就在这里读了,没有学籍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儿子是要上一中的,要多少钱你自己说!”
老校长嗫嚅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不收?那你们这个学校就不要办了,老子在社会上可是有身份的!”男人见状露出恶狠狠地神色威胁道。
“那我们商量一下吧!”老校长惹不起眼前这人只能委曲求全。
“那就这样了!”男人又从怀里扔出一叠大钞,道:“这些应该够了吧!我儿子要在这里寄宿,你们找间最好的房间安排一下。有事打我电话,”说完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扔给老校长。
接着走到汽车边,从尾箱中拖出两个大包仍在地上,又和老校长走进办公室说了一下,和他儿子交代一声便坐上汽车扬尘而去,剩下那男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包裹前面。
众人见小车开走后才敢稍微大声的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交费处才继续收费。看样子那个学生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