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披肩凌乱红唇凤目的风韵女人款款而来,轻蔑地笑道:“原来真的是你,周晓萱!”
“张莉欣,真想不到韩少董的品味又开始降低,这样的货色还好意思拿到人前显摆。”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张莉欣生吞。
“你...奕启,你看她...”张莉欣从后面抱住韩奕启,不悦地娇嗔着。
韩奕启阴沉着脸,也不搭理,也不言语,恨恨地地看着她,她迎向他的目光,抿着唇,与他对峙着。
张莉欣媚笑着,一副看好戏的得意表情:“奕启,别跟她置气,气坏了你的身子,我该心疼了。我们走吧。这里留给她还不行吗?”
两人的对峙并没有就此结束,韩奕启冷笑:“留给她?为什么留给她,这么大的房子,三个人住一晚,宽敞得很。”
“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她甩给他这话,转身就走。
韩奕启猛地用力地拽住她的胳膊,令她突觉手臂生疼了一下,只得停下脚步,还未等她来得及预知怎么回事,他突然揽住她的腰身,一个吻封住她的唇,要说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她挣扎着,拽紧的拳头打在韩奕启的后背上,砰砰的几声闷响,也没有阻止他的放荡行为。
前几分钟他还在和张莉欣缠绵不休,这一刻竟然强吻他,这是什么行径?
她的胃口一阵翻腾,酸酸的味道充斥着喉咙。她咬紧牙强忍着胃里的一阵翻涌。韩奕启几次想要挑开她的唇齿,被她一一拒绝,最终被他占了上风。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她挣扎之际,扬起一只脚朝着前一踢,喉咙涌上浓烈的酸味,口中一阵刺激的味道充斥。
待到韩奕启蹲身捂着小腹,脸上一副死不欲生的痛苦表情地朝着地上吐着什么时,她才明白她这次是真的误伤了他。
“你还好吧?”她全然忘却他们刚才的势如水火。
“我...不好,你...踢中了要害了。”韩奕启勉强着也不能说句完整的话。
啊,这是意外,纯属意外。她在心里默默地表示歉意。
“奕启,你怎么了?奕启。”张莉欣慌忙搀着韩奕启,心疼地要流泪。
张莉欣提醒了她适才的状况,已经消散的火气无端地又烧起来,故意说了一句风凉话:“他养着就好,你还是先走吧。今晚你们估计不成了,他都这样了。”
“你,都是你。不然奕启也不会。”张莉欣早已梨花带雨了。
“得得得,我走,走总行了吧!”她被张莉欣的眼泪给打败了,自动缴械投降。
她走到洗手间,漱了口,便抓起张兆鸣刚才硬塞给她的外套和她的随身提包,开了大门,便走了出去,看也不看一眼身后那对偷情还偷得合情合理的男女。
夜寒露重,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她才下意识地穿起手上拿着的外套。
天中央挂着一牙月,星星稀少,黑洞洞的天配上周围毫无人烟,有着些许让人胆寒的凉意。
现在她可以有几个选择:张兆鸣,殷常晨,宁妤孜,回家,酒店开房。果断排除张兆鸣;殷常晨,先搁着,在他的态度不明朗之时,她这般主动不是好事;宁妤孜,沉浸在纪萧彦的世界,她不便打扰;回家,就该让爸妈担心了;只有酒店开房这个选择了。但是她没有车。
她的车还在荣登酒店的停车场内停着,这两天的出行,先是韩奕启把她送到家,她又从家的周围被宁妤孜给忽悠到半山,从半山下来,就遭遇了热情如火的张兆鸣。缘湾方圆一公里都是别墅群,没有酒店,去酒店,去哪里都好,还是要有车的。
车?打车?现在的网上打车那么方便。她想及此,就掏翻出包里的手机,随之掉落在地还有一张纸卡,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往包里塞过这类东西,就好奇地弯下腰去将它捡拾起来。借着昏黄的路灯,她勉强地看清了,是张名片。手机屏上的光亮下,她看清了名片上的字——骆延煦以及联系电话.企鹅号.微信等等。
打车,这不是现成的吗?这个人她已经见过两回了,一次是去环海取车的路上,一次是张妈买活鲜的早上。这人看起来很面善,很阳光很温和,服务态度也好,就他了。
“让我们相约到天荒,让岁月唱白首。最美的不过你笑靥如花时那一刻俏皮可爱,从此便沦陷….”
站在冷风里,听着这样的铃声,她竟觉得心中莫名一股暖意。
“你好!骆延煦倾情为您服务。”一个温和中带着活力的男生声音让她突然觉得心里更暖。
“你好!我想要打车。”她赶忙说出自己的需求。
“你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我在缘湾别墅,具体一点的,五七八号,前两天你有来过的,还记得你帮助一个买活鲜的阿姨送到家的地方吗?”不知为何,她好似怕他不愿意来这里的样子,努力地说动他。
“我记起来了。那地方是我的区域,我就在附近,你等会,马上就到。”他很爽快地应承下来。
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嘟声,便也挂掉。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路灯,看着周围的冷清,刚才好不容易滋长的暖意消失殆尽,被胆怯所取代。
只要反身走进木栏栅门,她就不用吹着寒风,受着胆战。她还从未独自一个人在夜半时分站在这一片别墅群外的路灯下感受它的孤寂。
原来只是她没有在意,这周围住的都是不怎么回家的人,就像韩奕启。
两束刺眼的光芒穿透了昏黄的光线,停在了她的面前。骆延煦摇下车窗,面露微笑道:“感谢您深夜召车,请问要去哪里?”
“这么快,你真在附近啊?”她讶然。
他转身去边下了后座的锁,边说道:“在屏水海边,朋友新开的客栈一家客栈,过去搭把手,从环海路过来,一路顺畅。”
“这样啊,我想要找家酒店入住。你熟悉哪家比较好,可以推荐下。”她平常住酒店少,一时半会儿住哪里也是挺犯难的事。
她开了后座的车门,将提包一丢,才将车门关上后,他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不就是您的家吗?这比酒店好多了。”
“哦,家里就我一人在,太冷清会害怕,所以就...”她在努力找个让人接受的理由,同时也让自己觉得合理的解释。她本不必解释,为何?应该是一种人际惯性。
“住酒店也是独自一人。如果您不介意,我朋友那边客栈环境好,很温馨。抱歉,不是自夸,可以考虑住一晚?价格很合理,当然您不一定会在意价格。...”他开始腼腆地无措,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原因,总之他暂时不知道怎么说清!
她见他这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行啊,有这么好的去处,反倒省了了我的许多考虑。那就走吧!”
“一定让您住得安心舒适。”一听这话,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前车灯很亮,车子前方的视物看得一清二楚,远远地看见一只浑身白色的猫蹲在路中央。他停了车,按了几下喇叭,那只猫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解下安全带,开了车门,下了车,走到那只猫的前面,想看个究竟。她坐在车里,挺看着骆延煦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蹲下身,观察着那只猫的状况。少时,他才匆匆走回来,取了两样东西,一双一次性手套还有一个精致的编织篮。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道。
“前面有一只猫被撞伤了,脚走不动。我带回客栈给它包扎一下,这么冷的天,在外面会冻死的。”他凝了一下眉头道。
“我也下去帮忙吧。”她恳切地道。
“不用,我戴着手套,担心有病菌,但看着挺可怜的,不救心里过意不去。”他露出一个浅笑。
他戴上手套,拿着编织篮,就匆匆地下车了去。
过了一会儿,看见他捧着装着那只白猫的篮子,钻进车里,将手中的篮子放在副座和驾驶座的中间一个置物架上,取来一个塑板盖在上面,以防它逃窜。
车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篮子里的猫一动也不动地蹲着,瞪着两只大眼睛,左眼是蓝色,右眼是棕色,看着好奇的她。
“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他满是歉意。
“没事的,你的善心值得支持。”她笑了笑。
“那你坐好,开车了。”他腼腆着。
他娴熟的开车动作令她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人还真特别。
那只猫安静地呆在篮子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捧着手机,正刷着微博新鲜事,顺手拍下那两只黑暗中闪着光的眼睛,写道:黑暗中的光芒,一点,刷新了页面。
环海路的夜很安静,夹道两旁的树荫下景观灯的光线昏黄却温馨。一路之上很安静,她没有说话,他几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到了屏水的一个路口,他才说了一句:”其实这家客栈是我开的。”
“哦,是吗?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正愁没有地方,你不会借此涨我价?”她开着玩笑。
“这倒不会,到了。”他欣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