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鸣和殷常晨走了十多分钟后,韩奕启竟也来了,还带了一提的水果。她丝毫不跟他客气,从他的手中拎了就过来:“难得你还会来,这么客气,还带见面礼,不谢了。”
韩奕启不答话,自顾自地走进门来,东瞧瞧西望望,看得十分仔细,好像在巡视什么。
“你干嘛?”她提着水果,正要走向厨房时,发现他的怪异举止。
韩奕启依旧不答话,也不理睬她,循顺着着一个个角落巡看得仔仔细细。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今天一定又是那根筋不对,来寻开心。这样的举止,早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倒要看看今天他想怎么样?她转身朝着厨房走出。
哗啦啦的水声中,她将袋子里的水果一样样地放到水槽内,倒了少许精盐,看着哗哗的水花,将一圈圈的盐精撒开。她又倒了少许下去时,被身后突然传来韩奕启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他回来也住这里?”
“吓死我了。”她惊魂未定。
韩奕启阴沉着脸:“怕什么?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外面那几只酒杯和一桌狼藉?你约了哪个男的来这里私会?”
“哦,那些,刚有几个之前的同窗过来吃饭,是单身成功男士,难免喝了几杯。”她说得轻松自在。
“怎么不喊我一起来喝酒助兴?”韩奕启玩味着看着她。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瞧了他一下:“叫你干嘛?来扫兴吗?直接说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周晓萱,你最近成了名人,脾气也见涨了,不想见到我,那就让你那公知天下的婚外情继续为害大众吧。”韩奕启悠悠然说道。
“你?什么继续为害大众?难道真的是你在从中作梗!”她猛然回头,睁圆了眼睛,激动地质问着他。
韩奕启不想她会突然情绪这么激动,脸色煞白着:“你干嘛这么紧张,难道真有其事?”
“韩奕启,你太无耻了,你为什么要捏造是非,让我出糗,你很得意吗?”她的眼眶发红,欲哭无泪。
尽管她和他没有感情可言,仅仅是互取所需,可他没有必要像敌对的人一样这么诬陷她。
“你干嘛?你当真了。我也没有说是我在做的这件事。我知道了这件事的幕后,你不愿知道,我也不强求。”韩奕启两步走到厨房的门口,才回身说道。
“那是谁做的?”她咬紧了牙关。
“女人多记恨,你什么时候和年晴虞好到互相勾心,让我很为难。”韩奕启竟然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很欠扁的话。
"你是说年晴虞在操纵,又是你那难缠的莺燕。你到底欠下多少风流债,却要我来受过。我算是悲催地遇上一个颓废的合作伙伴。和你的合作让我很忧伤。”
她真想大声咆哮,在看到韩奕启无所谓地端起她洗好的那盘水果,走出门去,她忍住:这么点事,她还是可以扛得住的,至少殷常晨回来了。她的等待和忍辱有了欣慰的回报。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年晴虞约你在茶楼见面,你应该去。你们的恩怨要自行处理,不要每次都要来惊动我。我很忙的。”韩奕启端着水果盘,嘴里含着一瓣芦柑瓢。
她懊恼着看着他得意的举止,真想提起刀将他一刀切。
和年晴虞见面选在一处茶室里,地点是她选的,喝茶谈事最合适不过,茶室清净,不受人打扰。
她被一个旗袍制服的窈窕的美女招待迎进来时,一旁的茶艺师正在给年晴虞续杯,像是等了有一会儿。
“年女士,您等的人来了。”美女接待俯身,轻声地向年晴虞说着。
“带她进来。”年晴虞傲慢地斜眼看着招待。
她顿时感觉到一种尊卑的腐朽味道,这个年大小姐还真是娇惯上了劲头。
“年大小姐,我不请自进,算不算逾越了?”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上的长款大衣配合着单肩提包,一种与年晴虞对峙的硝烟味浓郁。
年晴虞看着她蹲下身来跪坐在竹席上,端起面前茶艺师刚刚为她呈上白瓷杯的清香好茶,喝了起来。
“周晓萱,我以为你不敢来了。要不是我心善,担心你被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折磨得没日没夜,我早就走了。”年晴虞冷笑道。
她将手中的白瓷杯轻轻地放在茶案上,才浅笑道:“你说的那些事,我正要感谢你,我应该感谢你在帮我。我的那个朋友新开的那家客栈,刚开业,正需要大力宣传,你大费周章地帮了他一个大忙。”
“周晓萱,你不要妄自自我辩解。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荣宁集团韩少董的夫人,却背地里做着这般龌龊的事情——养小白脸。你身败名裂了,韩家就把你扫地出门了。”年晴虞将面前斟满茶水的杯子一掷。
“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对,我曾经提醒过你,要你帮忙分了我和韩奕启。你真的在帮忙,我要再次感谢你了。”她恍然。
“那你现在是满心欢喜地承受,就没有怨言。”年晴虞得意道。
“怨言,不用我有怨言。你伤害的还有我的朋友。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他要不要恨之入骨,我就不知道了。我希望我的朋友,他很大度。”她淡淡一笑。
年晴虞反倒失声笑着:“凭着我的实力,一条小鱼,只有被我伸手捏死的打算,敢打算动了我分毫。”
“年小姐,抱歉,打扰一下。有位先生在门外,说是你的朋友。”刚才那位旗袍招待满脸歉意着。
“有说姓名吗?”年晴虞横眉冷目。
“年表姐把我这个小鱼给忘了吗?”门外传来骆晨煦的声音,不仅她突感震惊,连年晴虞也为之一惊。
骆延煦一脸和风吹拂般的神气,一身定制西服,手工款,匀称合身,尽显绅士儒雅,和平素一身运动装一顶鸭舌帽的阳光男孩别有不同。
“晨煦。”年晴虞在看到骆晨煦时,原本阴沉多变的脸色缓和许多。
“表姐和我的朋友在谈判,为了我这只小鱼的事,表姐就不要多费心思了。她是我志在必得的知己。”骆晨煦一脸认真。
年晴虞当即就急了:“她,你志在必得。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有夫之妇。”
“那又如何?喜欢上一个人,哪里管得了其他的。”骆晨煦依然一脸认真。
“晨煦...”年晴虞后悔得就差捶胸顿足,痛不欲生了。
“表姐,我爷爷在隔壁等着我。晓萱,跟我来。”骆晨煦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
她还完全不知状态,但也急了:“你要我跟你去哪里?别胡来。”
她被骆延煦连拖带拽地出了茶室后,经过一条两侧是木雕屏风状的过道,过了过道是一处悬空的庭院,上面挂满培育的吊兰,很清幽的意境。
她用力地甩脱了骆延煦捏得她的手腕生疼的手掌:“你要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爷爷,我爷爷特别喜欢我的朋友。”骆延煦满脸真诚。
“你别骗我。”她还是半信半疑着。
骆延煦笑道:“见一下我爷爷,有什么好骗的。你不会信不过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家吧。”
“那走吧。”她把他当作朋友,暂且信了他这一回。
两人并行着朝着庭院东侧的一处幽境茶室走去,骆延煦竟莫名其妙地牵起了她的手,显得很是亲呢。
“我们是朋友不假,这样的动作有些过了。”她努力从骆延煦紧抓着的手掌抽离。
“我爷爷喜欢我和朋友相亲相爱。”骆延煦竟然卖起萌来,令人大跌眼镜。
临进门前,她故意慢了几步,直接和门框来个亲密接触,“磕”一声闷声,肩膀处一阵生疼。骆延煦闻声,赶紧松手。
茶案的一侧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精神健硕,目光炯炯有神。茶案的另一侧有两位背对着他们坐着,从装束上看,一男一女,男的中年人,女的青年人,再仔细,男的约莫接近五十岁,女的是年轻漂亮的二十出头的姑娘。
这该不是传说中的相亲?那这一出相亲戏码的另一个猪脚是谁?该不会是骆延煦吧?那她来干嘛?这里的戏关她何事?
“爷爷。”骆延煦恭恭敬敬地弯着腰。
老人满面红光地慈爱着唤道:“延煦。”
“这是延煦,都长这么大了。”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风度雅致。
“严祯琮,你严叔叔。”老人热情地介绍着。
骆延煦面带笑容地向中年男子问好:“严叔叔好。”
“我也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周晓萱。晓萱,这是我爷爷,这是我严叔叔,我们两家是世交。”骆延煦镇定自若。
此话一出,她立马就懵了,我是他女朋友,骆延煦傻了吧!还是疯了?
“延煦,你...”老人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看到在场的这些人的心思各异便没有将话说出。
“延煦有女朋友了。”原先面露讶异的严祯琮不得已换起一副笑脸。
旁边坐着的那位女孩,一双目含秋波,好看的瓜子脸,却阴沉着脸,低头摆弄着棕色瓷茶杯。
“我...”她本想将事实说出,却遇到骆延煦投来求救的目光,只好沉默。
“爷爷,你和严叔叔接着聊,先不打扰了,改天到严叔叔家登门问好。”骆延煦凝着笑。
“延煦,凡事要有分寸,你好好想想分寸。”老人拍着案几。
"爷爷,您的分寸,我记在心里。我和晓萱都说好了,您一定会支持的。"骆延煦还说得煞有其事一般。
老人的脸色微红,像是生气了,就不再作声。
她不知情形,不便开口说什么,担心把局面搅得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