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紫竹苑,偶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儿鸣叫,却更显幽静。陆徊走出竹屋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竹香沁入心脾,淡淡的疲倦一扫而空。这紫竹幽谷果然是个好地方,灵气充沛,远非龙槐坞可比,在此修行,进展至少能加快一倍。
“师傅,这里的灵气好浓郁呀!比七星岭还好。”
“如果为师所料不差,这应该是最上乘的聚灵阵才有的效果。奇石山虽然不差,山川灵脉还至于能超越曾为妖界三大山之一的七星岭。”
“原来是聚灵阵!”陆徊投目过去,原来是申雪岩与王宝儿师徒俩,陆徊正想过去,却见远出剑光闪烁、劲风呼啸,似是有人在练剑,自从清静派与奇石山的一番精彩斗法后,他对全真教的剑法是十分的推崇,不觉地踱了过去。
就近一番观赏,心下十分失望,虽然剑势纵横,赏心悦目,但是就连陆徊这个外行也看的出来,剑势没有一点杀气,不显一点威势,就像是纯观赏的剑舞,就像是个唬人的花架子。
陆徊心中疑惑:“难道是全真教中,以清静派剑法为最?还是说,就这个郝大通剑法稀松?不对,全真五子,怎么会是浪得虚名?”在此演剑的正是郝大通,陆徊又是一番仔细揣摩他的剑法,却仍是不得要领。
郝大通突然停下了舞剑,朝陆徊笑道:“嘿,陆公子,可是对俺这剑法感兴趣?来来来!你且跟俺说说那龟妖的故事,回头俺教你舞剑!”
陆徊心觉有趣:“这郝大通还真有些顽童心思,还惦记着他借丹阳子之名吓退龟妖的事呢。说不定在龟妖的事上他还能帮上忙,他这套剑舞自己虽然看不透,也不应是平凡之剑法。”
“全真教的剑法冠绝阴阳两界,陆徊心向往之,那龟妖自是一听丹阳子前辈之名,就退缩远遁……”于是陆徊将怎么碰到黄泉四怪,到吓退龟妖的事情一一道来。
“哼!黄泉四怪劣迹可见一斑,迟早让俺抓来,镇在七星崖下。陆公子果然智勇双全,来来来,俺这套淬心剑法传与你,也没辱没了!”郝大通听完果然是义愤填膺,随后就拉着陆徊传起剑法来。
“全真五子的剑法这么容易就学到了?”陆徊心里直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手下却一点也不怠慢,他没有剑,就找了根竹枝,一招一式地跟郝大通学起剑法来。
……
“师叔祖,我们该走啦!”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文芳走了过来,打断了练剑中的郝大通、陆徊二人,她还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陆徊:“师叔祖,你这淬心剑法终于有传人啦!”
陆徊顿时一脸黑线,心道:“敢情这剑法他们全真教都没人愿学的!难怪看起来就像没啥威势。”
郝大通似是心怕陆徊打退堂鼓,斥道:“臭丫头,贫嘴!俺这剑法虽不能立见威力,却是淬练剑心,修练大道的精华,修练日久,必有大成。小陆啊,你可不能前功尽弃啊,一定要坚持日夜练习。”
“是!前辈。”
郝大通又是绕着陆徊上下观察,摇头晃脑地道:“可惜可惜!如此好的炉鼎,可惜那陆阎罗不善教导,阳身修阴神,背道而驰,事倍功半啊!不如你入我全真,保你修为突飞猛进。”
“呃,可是他们都说我森罗万象诀进展很快啊!”
“放屁!阳修怎么能拿阴修来比……”
“师叔祖,慎言!你现在也是阴修呢。”见郝大通言语粗俗起来,一旁的张文芳赶紧打断。
陆徊见状也顺着给他台阶:“全真教的道法传承,自然是博大精深,只是全真戒律森然,与陆徊心性不合,陆徊不能入教呀。”
“哦?”郝大通捋着胡须,似是恍然:“少年多情,怎能守的了那清规戒律,也是难怪。只是那胡雪儿……罢了,这要是在阳间,少不得俺得管管。你好好练习那淬心剑法,日后俺再来考校于你。”
“是,前辈。”
张文芳与郝大通向着全真众人行去,陆徊陪行随后,只见竹苑门口,神女主仆正与全真众人作别:“碧心有幸,能结识全真众位真人,于修行大道上更是受益非浅。只是碧心不喜外界叨扰,还请诸位莫泄山中情景。”她又环视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孙不二身上道:“孙散人有闲暇可多来山中走走。”
陆徊心中一凛:“神女仅仅邀请了孙不二,其他全真四子的面子都不给,我日后若想来看望雪儿她们,恐怕并不容易,更不用说向她请教阵法一道了。”陆徊抬眼望去,却见站在神女身后的胡雪儿正向他眨眼,心道莫不是雪儿求上了碧心姐姐,心中又是一宽。
孙不二竖掌执礼回应:“神女心无旁鹜,一心向道,正是我辈楷模,于神道、仙道并修一途,更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若能请得神女于七星岭布道,善莫大焉!”
碧心略一沉吟,道:“若有机缘出山行走,而散人尚在七星岭,碧心必将前来拜访。”
谭处端道:“哈哈,那敢情好,真希望师妹晚些搬离七星岭,让咱们全真教众弟子都见识一下神女的风采!”
郝大通却回转身来,对在一旁的陆徊低声道:“嘿,小子,你家老头子不管你的行止吧?你可要多来咱七星岭走走,你现在也算是俺的半个弟子,勉强也算咱全真一脉啦,哈哈哈!”只是他那嗓门,压低了声音也比旁人来的大,众人均是看向陆徊,更有人吃吃低笑。
陆徊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我就学了个花架子似的剑式,怎么就成了他全真一脉啦,这老顽童看似大条,莫不是在算计我?”
郝大通见他表情,虎着脸道:“怎么?你是嫌我这老头子,还是嫌弃咱全真教?”
陆徊连忙鞠躬施礼道:“岂敢岂敢!陆徊他日定当前往七星岭朝拜。只是我这三两剑式,可不敢称全真弟子,堕了您的威名啊!”
郝大通哼地一声道:“你说的也对,你的剑术未有大成之前,可不能和人说是跟俺学的剑,嘿嘿!”
“陆徊谨遵教诲!”
说话间众人已是来到了山谷中央的神女像周边八卦祭坛处,陆徊趁机道:“诸位前辈有空请到我龙槐坞一聚,陆徊定当扫塌以待。”
郝大通又是笑骂道:“你这小子好没诚意,哪有邀请客人,你自个儿却霸在别人家不回的,哈哈!”
陆徊苦笑道:“陆徊稍晚几日便回,诸位前辈不是正欲去青冥山嘛,返程时不正好可以来龙槐坞小住。”
孙不二淡然道:“陆公子有心了,有缘再见。”
全真众人纷纷进入八卦阵的开门方位,碧心一挥衣袖,漫天的灵力笼罩了八卦阵,青光回转,轰隆连响,众人消失在阵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