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微风徐徐。
此时街上的行人视乎多了不少,我们几个人就是人群中的其中之一。
我们镇上也就那么点大,一条长长的街道,加一条大道,还有一个人字路口,勉强算是四条街,不知是哪一年人口普查,我记得是在四万人口左右,镇上基本上没什么外来人口,流动人量很少。
我们几个人在大街上逛来逛去,搞不好还被别人误认为是混街的。说来也是寒酸,一个镇上居然也就那么几盏路灯,真不知道每年国家拨款下来,扶持乡镇计划的那些钱去哪了,我从小就在这个地方长大的,虽说比那个时候有些改变,但还是相差无几,说个最简单的,镇上那些人行道上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些樟树,就没看到别的绿化了。
我们几个人漫无目的的瞎晃悠,老远就听到有那种大音响放出来的声音,都是一些很老的歌,就连“常回家看看”都给放出来了,不用多说肯定是一些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
我们几个人在卖摩托车的店子门口坐了下来,跳广播舞的差不多有二十多人,看着这些大爷大妈的舞姿,那是一个聚精会神啊。我眼光扫过众人,最终在一个六十五岁左右的老头身上停了下来,看他那一股认真的劲,慢慢的伸出双手,半蹲着脚,跟着音乐的节凑,慢慢扭动身躯看着好销魂。旁边还有一些小孩也跟着跳这些舞,看似初学者。没想到这些人也蛮会享受生活的。
这时的黄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羽毛球拍,走到我们三人的前面,挥了挥球拍:“你们谁会打羽毛球啊?咋们活动活动筋骨。”
他们两个都使劲的摇头,最后黄毛的目光看向了我,嘿嘿一笑:“你会不?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很好学的。”
我看着他,一脸的笑意,我也没好意思推脱,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句:“以前打过一次那是读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现在很久都没有摸过这东西,要不试下看还能找回当年的感觉不。”
黄毛见我答应了,他顺手给了我一个球拍:“我们到那边去打。”他顺势指了指靠人行道那边。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下,那边的人也很少,这广场的大灯照得通亮,是个不二选的地方。我跟那个黄毛身后,他带头走到那个地方,逵子跟三炮在后跟着。
“来,球让你先开,先让你找找感觉。”那个黄毛说着就把羽毛球丟给了我。说实话那么多年都没有摸这玩意儿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开球呢!
我试着把球抛向天空,用球拍向前挥了一下“咚”的一声响,球打飞了出去,我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出丑,不然这还真是个大笑话。”
几个回合下来,我越来越熟练,视乎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不一样的是,没了当年那颗童心。
大概玩了半个小时,我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我用手把头上的汗珠抹了一把:“不行了不行了,我浑身都出汗了,让他们两玩玩吧,光我一个人玩怪不好意思的。”我笑着委婉的说道。
“那行吧,你先歇口气,我让他们两个来玩玩。”黄毛说着就向逵子三炮他们走了过去。
我双脚瘫软坐在人行道的路边上,我坐了大概有三五分钟,还没见他们来,我望着他们坐的那个位置,我没看到一个人影,我又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他们,但还是没有看到人。算了,我还是坐下来休息下吧,好久做这种剧烈运动了有点吃不消。
过了几分钟,他们手里每人拿了一瓶饮料“嘿,接着。”丢过来一瓶水的是黄毛。
我也没客气,拎开盖子我就一连喝了几口:“这水是好,但我还是喜欢喝绿茶。”
“你喜欢喝绿茶是吧,你也不早说,来,我这还有半瓶。”说着,黄毛就走到我跟前,把他那半瓶递到我眼前。
“你这也太客气了,这次就算了吧,下次买水的话,就跟我来瓶绿茶。”我笑着脸说道。
“妈的,我这还有一半你又不喝,还提下次?黄毛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时的黄毛手机响了,他顿时利索的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掏出来看了一下,他看了一下,还是接听了:“喂。”他连喂了几声,最后他直接走出了广场。
过了几分钟,他再次走到我们几个旁边,:“我们再玩会儿吧,三炮你来陪我玩会儿。”
这一次三炮没说推脱,直接拿上羽毛球拍,我跟逵子则在一旁看着。不知过了多久,那个黄毛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看上去在十八九岁左右,上身穿着一件蓝色t恤,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一双蓝色的帆布鞋,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小包,皮肤还算白皙,一张瓜子脸,樱桃小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对眼睫毛时不时的眨动。我心里琢磨着,在我印象里没见过这个人啊。
“哥,还在打羽毛球呢?”那个黄毛扭头向后一看,一脸的笑意:“什么时候来的?这么快?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那个女孩走到黄毛旁边说些什么,我离的远听不到。
黄毛收起了羽毛球拍,领着那个女孩走到了我的身边:“咋们先去吃个饭吧,我妹妹刚从黄石回来的。
我们几个人,被那个黄毛领着去了附近的一家名叫“老四土菜馆”的饭店。这家饭馆在我这镇上,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只要是来这里吃过饭的人,大多说这家店的饭菜味道好,份量足。我来到二楼看着这些大圆桌,还有那些装饰,给人第一感觉还不错。我看了一下大厅估计足有二十桌左右,这中间还没算包间。刚一进门就迎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她抿嘴一笑问道:“你们几位?你们点菜还是订一桌?”
黄毛走在最前面,他嗓门也比较大,他随口说了句,我们五个人,给我们来个包间,我们自己点菜。
那个年轻女人“哦”了一声,那你们跟我来。”我们几个人在那个年轻女人的带领下,来到最靠墙的那个角落包间停了下来,那个年轻女人把门打开了,依然是微笑的看着我们问道:“你们看这个包间怎么样?”
我看了下包间还算不错,中间有八仙桌,跟几张椅子还有个空调,窗户是打开的,地上一尘不染,但我没有说话。
黄毛看了一眼也没有犹豫:“我看这间就不错,就这间吧。”
进了包间,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我喜欢这个的位置,这不仅可以吃吃饭唠唠嗑,闲暇之余还可以看下后面那片古典式的小溪流。
这个时候,那个漂亮女人送来了一壶茶,放在桌上:“你们要吃点什么看一下。”
黄毛把菜单给了她旁边的妹妹:“老妹啊,你来点菜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哥,今儿为了接风洗尘。”
“哥,还是你来点吧,吃什么我倒随意。”女孩看上去视乎很腼腆。
我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此时的女孩面色红润,看上去很害羞的样子。
“既然让我点,那就给我来个肉末茄子、油焖大虾、龙凤汤、对了再来个鸡蛋炒韭黄。”说道这个“鸡蛋炒韭黄”的时候,黄毛朝我嘿嘿一笑,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大补。”开始我还不知道他说的“大补”是什么意思。之后它又朝我邪气的一笑:“这不仅是补身体的,而且还是补某个部位的。”后来被他这么提示,我在一想就猜出了个大概,原来他所说的“大补”是指那一方面,我是从他嘴角的邪笑看出来的。说完就把菜单丟给了我。“对了小鬼,咋们今天也是第一天认识,这菜也不能让我全部点啊,你也来点几个菜。”
我看着菜单上面的价钱,我顿时差点呆住了,一个“龙凤汤”一百一十九块,一个“油焖大虾”八十八块,我再看了下其他的菜,最低的也要十二块,我看来看去,就点了几个最便宜的菜。
我知道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人,说不好听点,镇上跟农村没什么两样,我点那些菜,也算是帮他省点钱吧。
“什么?你就点两个菜?不是吧,我们五个人就这几个菜?”黄毛张大眼镜对着我吃惊的说道。
“来,这位也是今天才刚认识的,你来点菜。”说完就从我手里把菜单给了逵子。
逵子嘴角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被黄毛的话打断了:“你们想吃什么吃什么,别跟我计较,虽说我是穷了点,但这饭钱还是给得起的。”
逵子看着这上面的菜名玲琅满目,他也看了很久,不知道点什么好。就在这时,那个漂亮女人微微一笑:要不,我把你们这些点的菜先传上去,你们看好了再叫我。”
黄毛微微点头,那漂亮女人就退出了包间,走出去的时候把门也给带上了。
“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这孩子老实巴交的,也不愿多说什么话,他跟你们是同学?”黄毛看着三炮问道。
“是啊,跟我们是同学,初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这人不怎么说话,不过人很不错可能是家庭的原因吧。”三炮说话的时候,带着许些伤感。我看着三炮脸色的表情,可能他真的是同情逵子这人的出生和家庭背景吧。
“他家里很穷?还是单亲家庭?或者是其他原因?”黄毛歪着脑袋,点燃了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了一番淡淡的问道。
三炮靠在椅子上,无力的说道:“或许这些他都有吧,反正他是我见过最复杂的一个人了。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孩,此时的她不知道看着什么,那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子底下,我再看看逵子,此时的逵子默不作声面红耳赤,眼眶红红的。我知道,这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住没有掉出来的前兆。我故意岔开话题:“你们也真的是的,大家都是农村人哪有好过的呀,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嘛。”
“咦,对了,你叫什么呀?我今天才刚认识你们两个,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黄毛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刚一开口,就被三炮那可恶的家伙抢先插话了:“你以后叫他“小六子”就行了。”说完就嘿嘿的傻笑。我心里正窝火呢,我自己叫什么我还不清楚?我又不是没嘴,自己不会说吗?你三炮插什么话啊,最气人的是,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六子了。担我忍住一口气没有说话。
这不是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事儿越说越乱反而弄巧成拙,还不如等平静了些,找个时间在解释清楚。
“哈哈,原来你叫小六子啊?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是叫小六子啊?还是叫小牛子啊?”黄毛说完就笑得合不拢嘴了,眼睛眯得只有一条逢了,他们几个看着黄毛笑得死去活来的也跟着笑话我。
我知道,这是黄毛拿我的外号来取笑我,当即我也没说什么,都是玩笑话我也没在意。反正这样叫我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我曾无数次告诉我身边的人不要这么叫,这样形象不好。我也这么大了,这外号穿出去也不怎么好,可没办法的是,我家人不知这样叫了我多少年,我叫他们改口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妈还说,那还有的人还叫猪啊、狗的,那还不更丑?连我的爸妈都改不过来,还怎么让别人改口呢?
黄毛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分给三炮一根,点上一根烟,经过一番吞云吐雾之后,我叫“李杰”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杰哥,说完就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笑而不语,我刚想问杰哥多大的时候,李杰的手机响了,李杰也没犹豫从兜里掏出手机就接听,我看着李杰的脸色有些不对,我就问:“这是谁打来的,看样子你是不高兴啊?”
“不是不高兴,是很不高兴,妈的,一些智障有事没事的,打一些诈骗电话,还说什么她老公死了,说什么跟她生一个孩子给我五十万,她妈的,这还没见着人就说生一个孩子给我五十万,真有那么好的事,那通天下那么多人,都想跟她生孩子啵。”李杰愤愤不平的说着。
我跟他开玩笑:“我们想要这个机会都没有呢,最起码她还跟你打电话了,我们短息都没有一个呢。”
“我怕你是没吃过亏不知道深浅,算了,不跟你们扯远了,我去看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上菜。”说完李杰顺手把菜单旁边那张点菜的纸也拿去了。